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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天师是猫咪[玄学] 第111节

  然而她担忧的画面并未出现。
  虞妗妗谈笑自如,叨两筷子饭菜就夸一句,还能应对男主人的问询。
  和刚入世那段时间相比,她在飞速地学习如何当一个人类。
  吃到差不多,一直浅浅带笑的钟祐煦似是突然想起,再度询问钟巧珝回家的目的。
  “其实…今天我去看了我妈,她陪我一起去的。见完她后我心情不太好,就想回家歇歇。”
  钟巧珝半真半假说道,面色落寞。
  “怎么突然想到去探视她?”钟祐煦筷子一顿,神情也有些苦涩:“她过得如何?”
  “我梦到姣姣了,梦到她一直在喊我,说自己害怕……可能是我太迷信,总觉得姣姣的灵魂真的被困在某个我看不到找不到的空间,所以我去监狱找她,想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只可惜,什么有用的话都没问到…”
  钟巧珝低垂眼眸:“至于她,活得挺好,到点按时吃饭睡觉,有狱警偶尔看护照顾,精神状态看着比在家里还好很多。”
  钟祐煦闻言,目光怔怔看着桌面,半晌才轻声说道:
  “小珝,别怪爸爸心狠不去看你妈,我一看到她,就想到那天姣姣浑身僵紫、不能瞑目的模样……我见不了她!”
  中年男人说到伤心处,隐忍着哑了声音,起身道:
  “我该去学校了,碗盘留在桌上我回家洗,小虞啊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
  虞妗妗只摇头轻声:“没有的事,伯父再见。”
  毅然一副内向乖巧的女青年。
  待钟祐煦离开,钟巧珝狠狠松了口气,“黑猫大人您稍坐,我去找一下家里留存的药单。”
  说完她起身,在客厅的药柜里取出一叠册子,递给虞妗妗。
  “这些是我妈过去开药的单子,里面有一些处方药和特定药剂,我爸专门收起来,他忙的话我就拿着病历、按照医嘱去医院或者电子端开药。”
  钟巧珝说话间,虞妗妗翻看着药单和诊断记录。
  首先连一清有很严重的胃病,常常胃绞痛、反胃痉挛,还伴随中度厌食,她曾经去拍过胃肠镜,胃镜显示她仅有轻度糜烂。
  这种轻度的胃糜很常见,许多作息差、饮食不规律的工作党都有轻度胃糜。
  除此之外并未发现明显的病变、或者有胃癌的可能性。
  可连一清实在胃痛难忍,医生只能试着给她开一些处方药,没想到她吃了之后真的不错,一旦断药又会复发。
  随着胃病年月的加深,她需要的药量增加,对常吃的药也有了抗药性,就只能换药。
  这种情况不仅体现在胃病上,还有肠道和皮肤、精神、颈骨与下肢骨…她全身上下从皮到内腑,没有一块好肉。
  钟巧珝一边看着她翻,一边说:“这些药单能证明她不是在装病,确实一直在接受治疗。”
  “至于我爸,您刚刚和他碰面了,有看出什么异常吗?”
  “有。”
  虞妗妗把手里的册子放在沙发上,起身朝着连接客厅靠里的一处隔间,站在门口。
  她只应答了一句,陡然变了话题:“这里应该就是你父亲的书房,我能进去看看么?”
  迟疑片刻,钟巧珝道:“我爸不喜欢别人进他书房,你进去的话不要把他的书籍弄乱。”
  作出保证后,虞妗妗握住冰凉的门把手,往里一推打开这扇门,最先入眼的就是一道书墙。
  和钟巧珝形容的一样,这间书房作为藏书地,还是颇为震撼;
  经过改造的墙面紧靠着书架,从地面累到天花板,书房里有一个滚轮脚手架,专门用来移动、拿取较为上侧的书籍。
  作为史学老师,钟祐煦的藏书大多和西方文学有关,也有其他史书。
  他整理得很整齐,将东西方书架分开,每一列分门别类做了标注,如‘现代文学’‘神话史’‘现代史’……
  按照标签,虞妗妗找到了应该放置那本所罗门魔神的书架,她微微垂眸,并没有用眼睛去看,而是指尖轻轻抚过书目,去感应那股连一清灵魂上刻印的印记。
  “这个架子上没有。”
  和她不同,钟巧珝是用眼睛一本一本看,直到看得眼花缭乱,也没有看到那本连一清描述的全黑大本子。
  她怀疑有漏网之鱼,尤其是书架上排,准备再重新找一遍,却被屋里的另一个人叫停。
  虞妗妗能感觉到那股异样的力量,就在这间书房内流通。
  她颅内回想着那道诡异的兽头人身的影子,双眼合上后无法目视,眼前漆黑;
  可很快,她空寂一片的意识中却模模糊糊跳出了一团不规则的黑气,散发着阵阵黑暗腐朽与死亡的味道。
  凭借着强大的感应,她直接把脚手架精准拉到一个书架旁。
  听到动静,钟巧珝凑了过来,看到这书架贴的标签是‘美食地理’,乍一看摆满了杂志。
  “是这里吗?”
  踩着脚手架,虞妗妗在靠近天花板的第2层书架里面,抽出了一本垫在最里面的大书。
  钟巧珝仰头看着的眼眸微微瞪大。
  那书籍在光下闪烁着皮质,果真是本通体无字且颜色漆黑——是监狱里的母亲口中的那本记载了所罗门第34柱魔神‘furfur’的神秘书籍!
  虞妗妗拿着书,根本不需要担忧单手保持不了平衡,轻巧一跳落在地上。
  钟巧珝赶忙凑过来和她一起看。
  打开皮外壳,映入眼帘的是黑墨水书写的花体外文,扉页最上方印着一头燃烧的雄鹿。
  很神秘。
  钟巧珝只看了一眼,就有种被深深吸引的感觉。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引诱,这一刻她无比渴望去触碰、阅读此书。
  手背皮肤一紧,她低头看去发现是虞妗妗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才如梦初醒。
  不知不觉中,她竟双手抓住了大书,指尖用了大力想把那书抢到自己手里,捏得手指头发白。
  她猛然松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黑猫大人,这…这就是那本邪书了吧?!”
  “没错。”
  “果真是从我爸书房里找到的……”钟巧珝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太邪乎了,我刚才满脑子都是抢书,这东西肯定有问题!”
  亲眼见到实物,她对连一清的怨恨淡了些许。
  哪怕是她这种精神尚且正常的年轻人,只是看一眼书扉还未观内容,就有种心神都要被摄入其中的错觉,原本就精神状态极差的连一清受其影响也情有可原。
  只不过到现在她还是认为,此事和钟祐煦无关。
  虞妗妗目光平淡如水,“我倒觉得和他很有关系,这书恐怕是你父亲故意要让你母亲看到的,你母亲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因他在背后推手。”
  不等震惊的钟巧珝反驳,她自顾自地解释道:
  “你还记得你母亲说过什么吗?她当初进书房是为了寻找你父亲出轨的证据,自然要从靠近书桌的地方找起,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这本书,故而被吸引。”
  “那又怎么了?”钟巧珝不解。
  “你往四周瞧瞧——”虞妗妗微微昂首,“靠近书桌和伏案写作之处,四周书架上放置的都是国内的文学史和史书,标签写得清清楚楚:华国。这样一本显然是从国外传来的图书,是不可能放在这些书架上的,应该放到里面的架子里。”
  钟巧珝皱眉辩解:“怎么不可能?我就喜欢看完随手一放,怎么方便怎么来,没这么多条条框框吧。”
  “你应该最了解你父亲的性格,我不认为他会随意乱放。”虞妗妗回想着刚刚端详过的中年男人的面相,说道:
  “我注意到他的口角微鼓,习惯性抿唇,‘虎耳’位向内收拢显得颧骨略微突出,‘碌仓’和‘食仓’哪怕笑的时候也有些下垂,这说明他本人心性极高且自尊心强,喜欢掌控别人,更喜欢掌控自己。
  具象到生活中,也挺明显。”
  比如他们午饭吃过的盘子,尽管钟祐煦说着下午回家再洗,还是把脏了的碗筷盘子送到厨房,每一种餐具都要单独摆放到水槽的一边,绝不能混在一起。
  他洗手时惯洗两遍,第一遍还要先抽纸把手上的水擦净,再洗第二遍。
  虞妗妗自然没有吃完饭不理事,她帮着钟巧珝洗了碗,洗刷时就注意到了这些物品的摆放,有了一定猜测。
  再看这家中,无论是生活用品还是家居摆放,都格外整齐,且十分对称。
  哪怕是屋主人常常工作的书房内,也看不到丝毫凌乱迹象,桌面上没有摆笔筒,而是3层的小笔盒。
  第1层专放蓝色,第2层红色最后是黑色,每种笔都是同样的品牌,根数也相同。
  再配上他对所有书架的打理和排列,虞妗妗能看出,这个男人应当有较为严重的强迫症。
  他格外注重物品摆放的顺序,不太有可能在放书时出现分类错误。
  钟巧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仍倔强地找着各种理由,被虞妗妗打断:
  “再者说这本书的古怪你刚才亲身体验过,它既然被挪动过,还被藏在不符合的书架的上层里侧,说明书的主人清楚它的危险之处。”
  既然知道它危险,定然是打开看过。
  一旦看到内容,有多少人能够抵抗得住那种摄魂夺魄的吸引力?
  钟巧珝脸色有些难看。
  她不想怀疑自己的父亲,可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过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比如父亲在听到‘弗法’时满脸茫然,仿佛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语。
  再比如当他听到母亲信教、每天祷告,会痛心疾首地叹气,‘你妈到底从哪染上的这种恶习?!’
  是啊,这本书出现在父亲的书房里,他真的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吗?
  真的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变成狂热的邪/教徒吗?
  “……那就算看过,说不定他就抵挡住了诱惑,没有召唤魔鬼呢。”钟巧珝只干巴巴说了一句。
  就在她心神不宁时,虞妗妗抛下了一记重锤,彻底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如果我说,我在你父亲的身上和灵魂中,感受到了和你母亲连一清身上同样的气息呢?他的灵魂也被腐蚀盖上了烙印,并且面积更大,程度更深。”
  “简而言之,如果连一清女士是邪/教徒,那你父亲钟祐煦也肯定是,甚至比她沦陷的时间更早,许下的交易愿望更大。”
  “什么……?”钟巧珝瞳孔震,呆愣愣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她能感觉到一个和父亲有关的巨大谜团,正在被虞妗妗毫不留情地揭开。
  谜团背后的真相,很可能会让她承受不住。
  “可是……我妈爱他爱得如痴如狂,他有什么理由再去信奉这个教?他不需要啊!”钟巧珝有些崩溃,也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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