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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29节

  不提禇凌还好,提了禇凌,林夫人又要泪汪汪。
  她拭泪埋怨,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西北到底有什么好,你还非得回了姑母,上赶着去。”
  “你......唉,天底下就没有你这般蠢的人!”
  饭桌上,禇凌飞快扒着碗里的饭。
  比起他大哥禇允恭,在林夫人眼里,这个儿子可谓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多大岁数人了,孩子都能满地跑,平日里也没少气她。可骤然得知他要走,林夫人却不舍得多骂。
  禇凌吃的快,没一会儿放下碗筷。
  他朝林夫人嘻笑:“母亲此言差矣,天底下多的是儿子这般‘蠢的人’,抛了父母妻儿远去西北,打战还冲在前锋。”
  林夫人哑口无言,怎不懂得此理,可她就是舍不得禇凌,更别说现在西北还没战乱。
  每当她说不过禇凌,都会让禇卫怜出手,谁叫这丫头最伶俐呢。
  “眠眠,你说!”
  林夫人实在气不过了。
  禇卫怜与林夫人邻坐,方便了林夫人手肘捅她。
  阿娘发话,褚卫怜只好放下手里的羊腿,无奈道:“二哥,子不违母命,母亲说你蠢,那你就是蠢。”
  “眠眠,你说什么呢!”
  褚凌被她气到。指头屈起,一颗花生飞过数盘佳肴,弹在了禇卫怜的脑门上。
  禇卫怜一摸脑袋,还没来得及把话噼里倒,就听他说,“二哥真是白疼你了。”
  “哦,听说西北羊腿最香了,等二哥归惊,不忘带奇珍美玉,也不忘爹要的兵器,但就不给你带羊腿。”
  禇卫怜刚要发动,立马瘪了。泪汪汪地坐下:“二哥,我要羊腿......”
  众人哈哈大笑。
  今夜正值重阳,冷宫内,福顺在烧水。
  廊下烧好水,福顺提壶进屋。
  昏黑屋子里,床上卧着一人。
  待福顺点亮烛灯,那人掀被褥坐起,脸还是夏侯尉的脸,手背却粗糙,布满褶皱和深红的血管。
  福顺倒了热水递出,那人饮下,被烫过的喉咙好像长出毛。
  此人脸部扭曲,嗓音尖细:“屋外的动静我都听到了。死太监们,不让人活,这么冷的天,竟然把你们晒的被褥全泼湿,还把你们的吃食倒给狗!腌臜玩意儿,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如我替殿下杀了他们!”
  “别了。”
  福顺按住他的手:“殿下不在乎,他们爱折腾便折腾吧,别打草惊蛇。先等着,总有他们死的一天。”
  重阳佳节,万家欢庆。
  京城西安平街的酒楼内,有人一席白麻,临坐窗边,持杯而饮。烟火轰得飞升,他望向楼下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主子,客来了。”
  夏侯尉收回目光,放下酒鼎。珠帘哗哗撩起,他抬步往外走。
  来者恭敬客气,先躬身抱了拳。
  “三殿下。”
  “在下此行,乃向殿下表迹。”
  “我助殿下拿到想要的,待殿下功成,也助我心有所成。”
  “你知道我要什么?”
  夏侯尉问。
  “是,在殿下这位子上,离上头就差一步,一招险棋,没有人不想往上走。”
  淡淡烛影打在两人的脸,楼外烟火喧天,尘世万千。楼内大排筵席,醉生梦死。千千万万的人,千千万万点尘。一招棋胜,天下共主。一招棋败,黄土半抷。
  夏侯尉笑了:“可是我差的,不止一步。你又凭何能让我信你?”
  那人并不多说,只从袖里掏出物什。
  是一支簪子。
  簪子青兰玉细刻,缀了东海福珠。
  夏侯尉眯眼细瞧。
  青兰玉,千金价。这支玉簪,是禇卫怜一套头面里的。
  第23章
  初吻 [勿跳]夏侯尉,我们的前世。……
  重阳过后是寒衣节,整个秋天,褚卫怜都在褚家度过。
  待在家真是舒服极了,每天她睡醒,散步晒太阳,再与母亲、阿姐、嫂嫂们说几句。晚上父兄散衙回府,一家人热闹用膳。
  十月始伊,天渐寒,京城有两件轰动的大事:
  一是,抚远侯府向罗家提亲。
  二则,皇帝封褚氏二郎褚凌为将,从军远赴西北。
  对于抚远侯与罗家这门亲事,许多人津津乐道,都不看好——因为两家门楣差得实在太大。
  且不说抚远侯出身弘农杨氏,簪缨世胄,罗父只是个四品散官。
  单从子嗣上来说,抚远侯就杨成焕一个儿子,而罗父儿女众多,仪霜只是其中之一,没有人会留意到这位生母早逝的姑娘。
  皇帝给了如此大的排面,一场游园宴,竟搭出这么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实在令人匪夷。
  因此许多人议论,这亲大概结不成了,侯府必会千方百计退掉亲事。
  没成想十月,侯府向罗家送去尤为丰厚的纳吉礼。谁人不叹一句:“世事难料啊!”
  又叹:“侯府当真气派!抚远侯真不愧为将帅,不拘一格,淡泊名利!”
  除此之外,褚凌也在众人茶余饭后的议论里。
  诸多世族中,褚家最风光。皇帝不仅封了褚凌为“安信将军”,更是在出征当天,亲自御驾,送人出城。
  这“安信”二字何意呢?
  有人揣测,皇帝这是要为自己母亲的娘家筑势。安信,令他安信又信服,唯褚氏也。
  自然,更有种种乐谈,不在话下。
  是夜,抚远侯府。
  “爹,何必送去纳吉礼呢?您不满意这桩婚事,儿子也不满,咱想法子退掉就是。”
  杨成焕与好友出门玩了一天,回到家,才知道他爹已经把给罗家的纳吉礼备好了。
  不仅备好,还送出去了!
  杨成焕实在搞不懂他这个爹。
  那天游园宴他中了宫里的计,所有人跟着皇后,听到动静都围过来。而他身旁的罗家小娘子,半是惊恐,半是梨花带雨。他无奈之下,才答应要娶她。
  回到家里,爹知道这事,把他骂了个底朝天,只恨他不长心眼。
  杨成焕也很无奈啊——他不过被人带错路,不慎看见罗小娘子的身子。
  只有那么一眼,就一眼,他甚至都没碰到她,也没说过话,半点逾礼也无,怎么就要娶她了!
  烛灯下,抚远侯正在擦剑。闻言,头抬也没抬。
  “无事,何必退掉?太麻烦了。既然这亲不得不结,你娶就是。”
  杨成焕惊呆了。
  “我娶就是?”
  “爹,我是您亲儿子!这是我终身大事,我娶就是?敢情不是您娶,您就不放心上啊?”
  抚远侯没抬眼,继续擦他的剑。
  杨成焕烦躁得踱来踱去,最后,打算换种问法。
  “爹,我娶妻后您就得回西北了,您就打算这么着回去?不待京城了?”
  椅子里的男人还是未答。
  长剑拭得清光凛凛,他丢开手上湿布,又取一块干的,慢慢而擦。
  “爹!”
  最后,抚远侯被这儿子吵得被迫抬头:“此次回京,我也没打算等太久。”
  “这是何意?”
  抚远侯看向手里的剑,深邃的眉眼光芒发沉。
  “所有的事,在你成亲之前,都会尘埃落定。”
  这一句,杨成焕终于听明父亲的意思。
  只是父亲的意思,并非他之意。
  他在京城待了十几年,而父亲远在西北。从他出生起,只有娘,就没见过父亲。对于上京,杨成焕自认比他更了解。
  杨成焕沉默了许久,低声道:“上京局势多变,没父亲想的简单。只恐父亲不能如愿。”
  “为何不能?”
  这回抚远侯放下手中的剑,认认真真打量儿子——这个是他骨血,却自小不在身边长大,他的独子。
  多年西北苦寒,使他浑厚的声音微沙,又像含着风霜。
  “皇帝懦弱昏庸,这些年政权都在褚太后和康亲王手上,两人狼狈为奸,把持朝政。”
  “如今,康亲王已是花甲之年,又有几个年头能熬?他早不堪用,皇帝亦不堪用,否则褚太后也不会急于把皇子瑨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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