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33节
褚卫敏也回头看了眼——被褥绣的,就是对普通小凤凰,但被妹妹这么说,立马变得不对味。
褚卫敏的脸又羞又红,掐妹妹胳膊,“你这人好烦,又捉弄我。”
“反正你开春也要成婚,当心我也这样笑话你。咱姐俩儿谁怕谁呢……”
“阿姐我错了,我不说了。”
禇卫怜能屈能伸,立马求饶。
“去去去,我倒不信你真认错。”
褚卫敏掩袖而笑,“我还要坐虚帐呢,你快喝三杯酒跟她们一块出去,待会儿新郎就要来呢。”
“好了阿姐,我走还不成吗?”
褚卫怜直呼委屈,却没少笑,随女眷们一块,接过喜婆的酒,痛饮三盏。
临跨门前,她忽然回头深深看:“阿姐,你一定要幸福,日子是自己的。”
褚卫敏笑:“傻妹妹,放心,我又不傻。”
褚卫怜点点头,再笑。
天黯得很快,褚卫怜再出屋时,天边的夕阳都散了,月凌夜而上。
宾客们聚在前院吃酒,褚卫怜找了个龚家小厮引路。
“眠眠,眠眠,这儿呢!”
觥筹交错的席宴里,大哥褚允恭朝她招手。
褚卫怜小跑过去,正要问几位姐姐、嫂嫂坐哪桌,褚允恭便先拉她退出人潮,躲在一根柱子后。
“眠眠,有人想见你呢。”
他低声笑,手向后面指。
褚卫怜转头看去,在前庭大门的灌木后,正站着一人。夜色相隔,衣衫隐约,脸也模糊。但不碍事,她知道他是谁。
褚卫怜欣快地笑了。
“大哥,我这就过去。我快去快回,你可别偷看我俩。”
“知道了,你去吧。”
褚允恭感到好笑:“看你就算了,我哪敢看二殿下。”
他刚说完,妹妹一溜烟就没了。
褚允恭扶额,笑笑叹息。
今天刚嫁一个,女大不中留啊,马上又要没一个。
……
褚卫怜穿梭于黑夜,飞快朝夏侯瑨跑。正好今夜龚府宴宾众多,拥挤满堂,没人留意她。
她像只夜鸟飞来了,身姿轻快。
夏侯瑨失笑,捋她额间的碎发。两人对望片刻,他悄悄握住她的手。
大冷的冬月,褚卫怜脸红耳躁。不自在地撇开头,望向天渊一抹钩月。
“瑨表兄,你何时来了?”
“我来很久了。给龚家二老贺喜完,便出来寻你。”
“你呢,怜娘?”
夏侯瑨脸也红,不自在地问:“你也有在寻我吗?”
她点头,夏侯瑨笑道:“这里不好说话,我们走远些说罢。”
两人出了前厅,没多久,又走出龚府。
在巷子口,只有寥寥而过的车马。
他们并不走远,却始终并肩慢行。
迎向夜风,夏侯瑨低低出声:“今天是你阿姐成亲,龚二郎高兴,我也很高兴。因为再过不久,咱们也要成亲了。”
“虽然就在开春,但我总恨不能日子再快些......”
夏侯瑨忽而转头,朝她羞赧地笑:“怜娘,我待你的心,绝不会比龚二郎待你阿姐少。你信我。”
“呆子。”
褚卫怜忍不住,“你知道龚二郎待我阿姐有多少?”
夏侯瑨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羞得低头:“这……倒也不是很清楚。”
呆子,真是呆子。
褚卫怜眯起眼眸,悠悠叹:“你这人呀,平日多聪明,到了我这儿话偏能不对,还老结巴。”她惬意地笑起来:“我都听出你紧张了!”
“但我……总肯定不会少。”
他要为自己辩驳。
“我知道,我知道呀。”
褚卫怜主动去牵他的手:“我晓得你心,笨蛋,咱俩的相识,说久也久呀。我那是逗你玩的,你也晓得,我爱逗人么......”
夏侯瑨的笑咧到耳根,耳也熟透。
两人慢慢踱步,浸风而走,话虽不多,并肩却也能格外安然。毕竟是两颗跳动的心,两只牵在一处的手。
走了不多会儿,褚卫怜不再向前。她今夜与夏侯瑨,也就见一见,见片刻就够了。
龚府,还有她哥姐嫂子,叔伯们都在。况且禇卫敏的大婚还没完,她得再回去看着,不能出意外。
“瑨表兄,夜太凉,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宫吧。再晚些,宫门要下钥了。”
她与夏侯瑨告别。夏侯瑨依依不舍,又看了她须臾。
正待分手时,禇卫怜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屋顶有黑影跃下,一道儿、两道儿、三道儿......
“遭了!快走!有埋......”
“伏”没说出,两只黑影已经跳到夏侯瑨身后,用力捂住他的口鼻。
夏侯瑨拳脚不及施,忽然中了迷香,人倏地晕了。
浅浅淡淡的香,如幽灵,钻进褚卫怜的鼻息。她头晕目眩,腿发软,朝后倒去......稳稳当当,她掉进一个怀抱里。
这个怀抱有点冰,但好紧,特别勒。
禇卫怜仰头恍惚,看见月牙变成了两瓣儿......又转啊转,成了一瓣儿。
但是,背后什么玩意儿,怎么还咬她耳朵呢......
这是褚卫怜失去意识前,对它最后的评价。
那人于冷风中轻笑,手一抬,轻轻阖上她的双眸。
第27章
山庄 他掳走了人。
是夜, 一声惊鞭,山林鸟飞,马蹄踏破飞扬的尘。寒影寥几, 枝木张牙,驭马的黑影越过山头,一只又一只, 稍纵即逝,最终湮没于黑夜。
叩叩, 叩叩, 叩叩, 叩。
领头的死士叩柴门,七声暗号后,他俯耳贴门,听到微弱的猫叫。遂敛了神与后头的主人说:“山庄无异样, 可入。”
那人颔首,随后抱着禇卫怜大步踏入。
一只只黑影紧随其后,其中有扛麻袋者。
那人抱人, 绕过多处屋宇,最后停在房门前:“迷香的药效有多久?”
“八个时辰,人明日中午会醒。”
那人嗯了声, 又说:“夏侯瑨那些被引开的护卫,不用杀, 他们回神后一定会寻人。你去龚府留点线索, 让他们以为这是魏王党羽所为,人被掳走,已经去了河南府。”
“是。”
那人最后颔首,抱着人进屋。
屋里没有点灯, 又黑又冷。暗室屋漏,于他却耳清目明。
夏侯尉不动声色,把人放进床榻,静观她须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又随手点燃一盏烛。
明烫的火苗跃上脸颊,褚卫怜安静躺着,眉眼谧宁,显得人既亲切,又温暖。
夏侯尉贴近她,小声唤了下:“表姐。”
无人应答。
他恬美地笑了,想了想,又唤道:“眠眠......”
这声比那声更小,恰似他的呢喃,多有几分紧张。
他垂眸牵了她的手,轻轻握,纤细柔软,足令人神魂颤动。
又想起夜里夏侯瑨牵她的那幕,他眼神微暗,骨节一根根从她的指缝穿过、相交,十指连心。
夏侯尉闭了闭眼,感受这每一寸的悸动。
她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乖,能任他牵,能不对他动辄打骂,能不用眉眼怒嗔他。
“表姐,你抱抱我……”
他贴近了低喃,方才的心悸让人神魂游走,出现她在笑的幻觉。现在魂回来,夏侯尉才发觉她昏过去了,是做不到抱他的。
夏侯尉有些失望。
他垂眸盯她,柔软的唇瓣,让他想起了上回雪夜,她为他披上斗篷。那晚两人面对面,也是这般近,近到他们的嘴唇碰到一块。
此刻的夜,亦属于他。
他颤巍地低头,寸寸贴近,却在两唇即将相触时,突然停住了。他从她的唇扫视到眼睛,微颤地发出音:“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