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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43节

  “来吧,表弟。”
  褚卫怜拍拍他的肩,裙摆一掀,侧着腿儿坐上那高椅。
  夏侯尉不敢置信,暗卫们更是惊掉下巴。但见那椅上的少女轻眯眼眸,似乎递了个秋波。
  “来啊表弟,二拜拜完,我们才好夫妻对拜啊。”
  夏侯尉盯紧她,目不转睛,极大的忍耐才没叫他一口血吐出。
  而她,竟还在朝他勾手!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她有多么不情愿与他拜这堂。她是一点亏都不愿吃啊。
  不过,他能吃。
  夏侯尉冷笑,他都受了她那么久的折辱,忍辱负重,再难堪的都有,这点亏又算什么?只要亲事能走完。
  于是,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暗卫们竟然看见,他们主子微微笑了,随后朝那少女的方向,敛裾下拜——
  ......
  一礼拜,二礼成,送入洞房。
  禇卫怜知道,今夜大概是等不到夏侯瑨了。
  夏侯瑨早上才被放走,且不知此地离京城多远,就算城郊,搬来救兵也至少一日。
  没有出路,可她仍在期待变局。
  万一,夏侯瑨回去的路上遇见禇氏之人呢?遇见她在搜捕的父兄?那他便不用回京搬救兵了,可以直接带人来救她!
  洞房内,禇卫怜看着身旁男人。
  夏侯尉也在看她。
  不久后,他起身端来合卺酒,各盛两盏,递给她一盏。
  禇卫怜没有接,他只好先搁在案头。
  屋里熏着暖炉,大红喜案摆着小山堆的果,一对铜鎏金蟠龙烛台。烛光晃眼,暖烘烘晒着眼眸。
  屋里的一切,大红鸳鸯被、喜贴、红绸,以及眼前这个人,都让她感到不安。
  继阿姐的大婚夜被掳后,禇卫怜就算起初惊慌,后来也都镇定了。
  但此刻,看着满目大红,她竟然又有些不安。
  过场是走完,那么后面的事呢?她观夏侯尉,似乎还要再往下,并非不做、作罢的意思。
  “表姐,饮了合卺酒,我们才算礼成。”
  夏侯尉笑道。
  烛影落在他的眉眼,他轻轻望她,又拉住她的手,像在乞求。
  禇卫怜凝眸看着,却岿然不动。
  夏侯尉只好坐到她身旁,“你要我拜你,我也拜完了,你也如意了,不是吗?为何不愿饮酒?”
  “是以为他还会来?”
  禇卫怜静静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本心要嫁你。”
  “我知道。”
  夏侯尉轻和地笑,“你能嫁我就好了,本不本心有何重要。”
  “对了表姐,我忘了说,你和夏侯瑨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
  禇卫怜骤然看他。
  夏侯尉笑着,抚摸她的脸颊。
  “我给他喂了断肠草,叫他回去退亲了。他不退,必死无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在等他?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如何想?你就想,随便和我成亲,等他救出你,你好和他回京大婚是罢?”
  “我告诉你,你想的美!既然和我拜过堂,那就该是我的人!”
  禇卫怜怔怔看着,嘴唇哆嗦,似乎又看见了他前世的影子。
  他咬重,脸庞带笑,是算计成功的得意。又望她,目光竟徐徐有了狂热:“表姐啊,我不斩断你后路,难道还要看着你们死灰复燃。但如今好了,你也只能嫁给我。”
  禇卫怜神色惊恐,夏侯尉抚摸她的脸,望着、望着,逐渐迷了神。他步步坐近,缓缓低头,欲碰她的嘴唇。
  还没相触,突然一个耳光。
  脸骤然疼痛,清脆的响声,几乎拍散他所有的欢愉。
  脸部巴掌鲜红,红得堪堪滴血。
  夏侯尉偏头怔了会儿,泪水在眸底翻滚。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讨厌我?”
  “你明明同我拜了堂,为何不能守诺?”
  他含泪骤然看她,“就因为那该死的前世吗?”
  夏侯尉突然抓上她的手,禇卫怜吓得连连后退。
  前世阴影覆上,禇卫怜哆嗦,拼命地抽手。奈何他力气实在太大,牢牢抓住她,万般挣不开。
  禇卫怜发抖闭上了眼。
  好一会儿,她以为的事却没发生。
  禇卫怜试探地睁眼,却见夏侯尉发怔,托住她的掌心。
  而后,将脸深深埋入。
  渐渐的,她听到了夏侯尉的哽咽。他在颤,哭得她手心尽是湿濡,热淌的泪。
  禇卫怜听他哭就烦,弄得好像是她欺负。
  “你能不能争气点,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在这儿哭!”
  他哽咽了好会儿,头才从她掌心抬起。
  夏侯尉双膝并行,爬过去,突然抱住她,泪汪汪地看:“前世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如此恨我?为何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恨我什么,我活得不明不白,你就算想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禇卫怜只觉脑袋疼。
  先前,她不屑跟他提,只因她存心要隔断前世,不愿回忆。
  夏侯尉把她抱得很紧,泪水还时不时往她肩膀掉。
  禇卫怜擦了,他又掉。
  她再擦,他还是哽咽,还是掉。
  最后她烦不胜烦,只好对上他的眸光,咬牙道:“前世,你强夺了我,还杀了很多人。你拿禇家威胁我,我禇卫怜平生,最恨威胁!所以我一定要报复你,你可懂?”
  第35章
  破局 [勿跳]欲为客难却沉浮。……
  前世, 强夺,前世便是那道常出现在他脑海的声音么?每逢午夜梦回,那人便一直在喊“眠眠、眠眠”......极其幽苦, 又像剥了骨皮的缱思。
  那是他自己吗?
  夏侯尉的神思恍了恍,不,不是他!虽然声很像, 却也不全然一样!不会是他,应该不会是他, 可是她又笃定了是他。
  如果是他, 他为何梦不到前世!为何要他不明不白?
  “眠眠......”
  他终于也喊眠眠。夏侯尉红浸眼, 喉咙卡痛,哽咽地埋入她颈窝:“我不是他,我不是!我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何要定我的罪?他对你做的这些, 我如何做得了?”
  “你又不是不知,我分明什么都没有,我卑贱, 卑微如土,只有被你们折辱的份儿,连碰你都不能够!”
  褚卫怜突然回头:“那如果有天, 你当上皇帝呢?”
  夏侯尉怔住。
  褚卫怜接而便冷笑:“你眼下不能够,是因为你无权无势, 根本配不上我, 只能被我踩在脚下。可你若当了皇帝,你就会为所欲为!”
  他竟然还说不是他,死不承认。禇卫怜想想就可气,如果不是他, 为何每当他有思念,她就会被迫陷入梦魇?
  这种可怕的梦魇,她儿时从未做过。然而却在遇见夏侯尉后,频频缠身。
  “你厌恶我,就因为所谓的前世?”
  “那如果......我不像前世那样呢?我不像前世那样对你。你可会对我好些?像待二哥那般待我?”
  她不是做不到善意,只是做不到善意对他。难道他的命,生来就比他们低贱吗?
  夏侯尉哽咽地环住人,眼眸湿漉地望她。
  褚卫怜感觉越来越紧,他横在腰间的手臂在收缩。把她渐渐、渐渐地纳入怀中。
  禇卫怜用力掰他的手,可他手臂结实,劲大如牛,根本掰不动。她只好扭头对他道:“你现在这般掳走我,也与前世没差。”
  夏侯尉一愣,急忙收了手。
  他从她的身后离开,默默坐在床旁,盯着地面的晃影。“这样可行了?”
  语气里,他好像想做,却又不甘心,只能硬逼自己不能做,搁在两膝的手牢牢握紧。
  褚卫怜越看越好笑,怎么前世的夏侯尉,却没看出一点隐忍?前世的他......罢了,不提也罢。
  有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不久后,屋外下了雨,沙沙而响。禇卫怜突然听到一声狼叫。
  她戳戳他:“你们山上还有狼啊?”
  “嗯,有吧。”
  禇卫怜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担忧地搓手,“那瑨表兄可会遇险?万一他遇上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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