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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45节

  皇后捏起茶盏,慢悠悠地笑。
  第36章
  恶鬼 不想怀,又怎会有孩子
  夜近丑时, 雨停歇。
  寒夜寂漫,冷风刺骨,天边只余一轮昏月, 铺开了浓密的乌云。放眼整片山脚,原野草莽,树影獠乱。
  微如萤的火把, 一队肃穆人马在等候,准备随时听令上山。
  “敏儿, 到这你就别上去了, 和妹夫回家去, 有兄长在就好。”
  骏马背上,褚允恭拉紧缰绳,俯头对妹妹说话。
  褚卫敏点头:“大哥,夜已深, 你也务必小心,我等你和眠眠回家。”
  褚允恭抿唇,最后号令, 领着一队人马飞骋而去。
  黑夜森静,枝影如魅,一路上没看见什么人, 只偶尔听到从山谷传来的狼嚎,空灵幽寂。卫兵们人人腰佩大刀, 他们常年习武, 几只山狼远算不得什么,更有甚者,还能赤手相搏。
  离山头越来越近,隐约能瞧见农庄的影。卫兵们也逐渐放慢脚步, 时不时左顾右看。
  “就是前面的庄子,大家小心埋伏。”
  话音才落,忽闻巨石,轰隆隆从山顶滚落。
  紧接着急箭如雨,其发而下。即便早有预料,众人还是变了脸色,拿刀纷纷砍去乱箭。
  “阿长,当心!”
  褚允恭一刀劈开射向小卫兵后背的箭,正要再挥刀,一支冷箭突然射进大腿。
  冷硬的铁箭刺破腿肉,刹那疼极,禇允恭忍不住地蹲下。阿长与众卫兵立马包围扶人,“郎君,郎君!这地势于我们不善,咱先退,先退再说!”
  褚允恭嘶气咬牙,大掌高挥:“走!”
  ......
  成亲这天夜里,褚卫怜再度做梦了。
  梦里褚卫敏入宫向她请安,褚卫怜忙扶起姐姐。
  褚卫敏穿得厚,披着织锦散花云氅。褚卫怜扶住手肘,感觉比以前重了些。
  “阿姐,怎么两月都不进宫来,我很想你。”
  褚卫怜笑着抱怨,却闻阿姐不出声。
  她又去细瞧褚卫敏的脸,细眉凝着,神色不对劲。唇皮微动,似是有话欲说。褚卫怜奇怪问:“阿姐,怎么了?”
  “眠眠,我......”
  褚卫敏终是止住,抿唇而笑:“没事,也没什么。我这两月没入宫,就是府里琐碎太多了。”
  脸上尽是愁云,虽然褚卫敏有意瞒,却还是没逃过妹妹的法眼。
  褚卫怜放开手,站到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把人上下打量。
  天不算很凉,却穿得这样厚,尤其颈侧还挂了披帛,围得严实......
  褚卫怜的眸光从上往下扫,在扫过微微隆起的腹部时,人一顿。她忽而诧异:“阿姐,你有身孕了?!”
  听到“身孕”,褚卫敏似迷茫,又似痛苦。她往小腹看了眼,随后缓缓点了头,勉强而笑。
  没有将为人母的高兴,甚至眼神麻木。
  她神情的尽头只有迷茫,迷茫过后,只剩苍凉与垂手。从小到大的亲姐妹,两三眼神,褚卫怜便意识到不对,这孩子绝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要,又怎会怀上呢......
  褚卫怜立马屏退宫婢,在门阖上后,她悄然抓上褚卫敏的手:“阿姐,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有人欺负你了?是周垚,还是旁人?”
  “没有,没人欺负我。”褚卫敏连连摇头,“我无妨的,就是有身孕后太困,太昏沉了。”
  “你还要瞒我?我是你妹妹,阿姐,你有什么苦都能与我诉。”
  褚卫怜抓紧她的手腕,力道不算大,却疼得禇卫敏嘴唇抖动,下意识挣扎。
  偏妹妹不肯放,两人一个抓,一个挣,突然挣开了衣袖。褚卫怜赫然看见,她的手腕红痕遍布,新旧交陈,惨不忍睹。
  “你,阿姐你怎么了......”
  她惊愕,急忙又把她的袖子往上扯,却见白如羊脂的手臂,竟有斑斑点点的红痕,惨不忍睹。
  事情已经瞒不下去,只要衣袖再往上掀,还有更多惨烈的齿痕、针眼。
  褚卫敏突然抱住了妹妹,哽咽颤抖:“眠眠,周垚他就是个恶鬼,他不是人,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我怕,我好怕......”
  “眠眠,你知道么,当初你和瑨殿下被绑,都是他在其中作祟。可他却还装得假模假样,哄骗我!”
  “就连他的结发妻子,外面都传死于痨病。我两个月前才知道,人是他杀的!他为了争权夺势,没有什么做不出来!他的心肝已经黑了!”
  “眠眠,他是恶鬼,他不是周垚!他杀了周垚,披上周垚的皮!”
  第37章
  重谋 我帮你杀他。
  褚卫怜和周垚算不上熟, 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在她浅短的记忆里,周垚内敛,与人和善。尤其在新帝登基, 褚家倒台之后,阿姐也就与龚家和离了。
  阿姐为了不使龚家为难,是自请下堂。但陛下厌恶褚氏, 当时京城勋贵对褚氏皆是避之不及,更没人愿意沾染褚卫敏的亲事。
  满朝风雨, 还是后起之秀的周垚冒然站出, 与周氏为抗, 要八抬大轿迎褚卫敏为妻。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褚卫怜还记得,曾经阿姐与周垚私逃, 两人躲在月老庙后院的庖房里。庖房起了火,周垚宁愿烧去半边衣袖,也要护着禇卫敏, 不让她掉一根头发。
  人生无常,谁又能想到,这些年过去, 在褚卫敏的哭诉中他竟是这种人......
  “阿姐你别怕,有我在。”
  褚卫怜心里难受, 轻抚她的背, “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了?”
  褚卫敏被妹妹掺扶坐下,缓缓诉说。
  原来,在两个月前, 褚卫敏才发觉周垚的底细。他前妻的死,以及投靠夏侯尉、掳走褚卫怜与夏侯瑨,包括褚家倒台,他都参与其内。
  他背地做了这些,却还在面上欺哄她。褚卫敏气极,想到今后与自己携手此生的丈夫会是这样一种人,后怕不已,遂想了很久,终是抛下过往的情爱、按捺恐惧,才与周垚提出和离。
  哪知她那和离书刚递上,就被周垚烧了。
  那时他脸色大变,慌乱又激烈地抱住她,说爱她,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她。他还说,绝不会放她走,她是他的妻子,他们要生儿育女,安然走完一辈子!
  禇卫敏不愿意,也不想跟他蹉跎,隔日便收拾了包袱要走。
  哪知周垚却直接把人关起,不准她去。甚至为了让她有孕,犯下种种错孽。曾经她爱极了周垚,如今予她痛楚的也是他。
  但褚卫敏不是旁人,她的名头在京城太大,曾经多年风光的禇氏,人人都知晓禇家四娘。况且她还有个做皇后的妹妹,把新帝迷的七荤八素。
  关了两个月后,周垚关不下去了。他怕太久不出面引人怀疑,加之褚卫敏又在此时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她也合该与他好好过日子吧?
  所以今天,才放了禇卫敏进宫来请安。
  周垚囚禁阿姐,何不同于夏侯尉囚禁她?只不过她为了救出姑母,为了褚氏,暂时还不能逃走。
  但她走不了,并不等同于她不能帮阿姐走。至少如今,禇卫怜还是皇后,对于周垚,也能够做一些事。
  禇卫敏正抱着她哽咽,泪珠滚热,渗过衣衫烫进禇卫怜的肚皮。她僵僵而站,袖里的拳头不断握紧。
  “阿姐,我帮你逃吧。”
  她想了想,又改口,“只不过逃了终还是险,万一被他抓到,又是一顿报复。不然,我帮你杀他如何?只要他死了,你就不会再被折磨。”
  “眠眠......”
  褚卫敏流着泪,仰头望:“此事恐怕不易,我先前不愿告诉你,便是怕你操劳辗转。褚家倒了,姑母也被软禁,你如今更是四面楚歌。你一个人在宫里,我尚且都放心不下,如何敢教你再涉险?”
  说罢,褚卫敏回头望了眼门口,殿门禁闭,一个人都没有。
  她安心与妹妹道:“皇帝都不让你出宫,你如何杀得了周垚?不用了,不用为我操劳了。”
  褚卫怜凝神思考,突然端详她:“阿姐,你只说想要他死吗?你对他可还有情?”
  她忽而静了,没有声。禇卫怜的眸光注视,她则沉默地低头。过了许久,才道:“我曾经是很爱他,到了如今,很害怕他,厌恶他。”
  “可是眠眠,周垚他有从龙之功,皇帝有多看重他,你也瞧见了。怎会允你杀他呢?”
  慢慢,褚卫敏的话音消散,连同椅上流泪的人也化作烟云。
  随着日光透进纱帐,褚卫怜也从梦中惊醒。她好一会儿没能缓神,怔怔盯着头顶的大红喜帐。
  她看自己的手,又看向身旁躺着的男人。
  夏侯尉覆了锦被,素白衣领微敞,露出一截胸膛。穿过纱影,日光静静映着他的结喉、锁骨。
  他似乎还在安睡,眼皮虚阖。却在褚卫怜坐起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眸,朝她而笑:“表姐,你也醒了?”
  “......”
  褚卫怜怀疑他是装睡。
  梦里人影交叠,她打量眼前的夏侯尉,怎么看都很像前世的他。
  先前,她因下不了杀心,好生教导夏侯尉后放了他。夏侯尉分明也答应,放下仇恨。就当她以为一切了结时,事实却非然,他竟然冒充匪徒绑人。
  见人醒,夏侯尉下榻梳洗,过了会儿,又唤人布膳。
  他在她身旁坐下,施施然,娴熟地盛好一碗粥。
  夏侯尉把粥放她面前,又施手替人夹菜,看似不经意,却轻问:“为何这样瞧我,你都瞧一早上了。”
  禇卫怜收回目光,先舀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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