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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58节

  提起方氏,林夫人真是好气好笑又无奈。那性情跟小孩一样,又倔强,褚凌真是娶了个自己回来。
  想当初褚凌要去西北,虽然全家都不愿,但晓得他有一颗从军之心,也没多拦。
  没想到他媳妇方氏却是那最不愿的,直接跟他吵了一架,甚至威胁他:“褚凌,你要是敢去西北,我就搬回娘家住好了。反正我夫君几年、十几年不归,我也跟丧夫没甚两样!”
  而她那儿子禇凌,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竟就这样回妻子:“你要回方家便回吧,回去也好,还能在你爹娘膝下承欢。你不老说想爹娘吗?”
  当时方氏被他气得丢了手绢,当场就走。林夫人忙叫女儿,大儿媳去拦,也没拦得住。
  想到这儿,林夫人摇头。她又给褚卫怜碗里添了菜,“没回来,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性情,九头驴都拉不回,跟你那混账二哥一个模样。上回,要不是因着你的事,我看她都不屑踏回褚家。”
  林夫人指的,便是褚卫怜生辰那天,方九娘把褚允恭的信纸包进糕点里。
  褚卫怜知道,对于方氏,林夫人还是有些不满的。不满她不把婆家当回事,说走就走。
  但其实褚卫怜还挺喜欢这位二嫂,喜欢她的率真。
  当初她给九娘递信,九娘明知她在歹徒手上,去了就是赴火海,可九娘还是去了。
  褚卫怜一直很感激她的相助,她瞥了眼母亲:“我看二哥也是不屑回咱褚家。若非他不跟二嫂商量就出征,也不对二嫂说好听的,反而叫人回娘家,二嫂也不会气成这样。我若是二嫂,夫君十几年不回来,索性和离呢。”
  褚卫怜的话像炒豆子噼里一倒,林夫人愣是接也接不住。
  她这小女儿向来口齿伶俐,又被她和褚父惯着,什么话都敢讲。林夫人叹了口气,“和离?你若这般,那你婆母得气死。”
  褚卫怜微微笑了,拨弄碗里的米饭:“又没孩子,只有两方情愿,如何离不得呢?”
  “阿娘你瞧,二嫂和二哥不也没孩子?我若是二嫂,早离了,谁受得了二哥,没个正经事做,还爱瞎折腾。但二嫂却没离,你说她为的什么?她方氏门楣高,父兄又都在朝中任要职,难道她还愁不好二嫁吗?”
  林夫人忽而沉默了。
  褚卫怜喝一口茶,慢慢道:“她能为了什么?不就因为心里二哥吗。”
  “她心里有二哥,为了二哥,她也不顾性命来救我。”
  褚卫怜突然握住母亲的手,声陡了陡,“阿娘,当时三皇子都把刀尖抵她背上了,若不是二嫂,谁能帮我传信呢?你又如何能在今日看到你女儿?”
  林夫人突然说不出话了。
  她望着桌面飘起的笼烟,缄默半晌,把她失而复得的女儿重新搂入怀:“眠眠,阿娘知道,阿娘都知道......”
  “阿娘和你,你二哥,都欠了方家九娘。”
  “等你二哥回来,我就叫他负荆去方家请罪,重新接回九娘,好好弥补九娘。”
  靠在母亲怀里,褚卫怜轻轻嗯了声。
  用过晚膳,龚家来接人。
  褚卫敏不舍的又与妹妹嘱咐几句,无外乎养好身子,以后出门多带些人手,要机灵的。褚卫怜笑着应,临分别前,她想起前世,突然抓住褚卫敏的手。
  四周都是人,门边还有龚家的马车,褚卫怜只好拉人躲到了檐柱下,低声问:“阿姐,你如今与周垚可还有牵连?”
  褚卫敏立马想缩回手。偏被妹妹拽住了,缩不回。她只好小声道:“我哪敢啊,我已是有夫之妇了,怎还能和外男有牵连?”
  她说完,脸是红的,眼神也略微闪避。
  十几年的亲姐妹,褚卫怜一看便知她没说实话。不过管她有没有牵连,周垚这个人都必死无疑。她会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
  褚卫怜轻拍阿姐的手:“没有就好,阿姐,龚表哥挺好的,你要与他好好过日子。”
  “至于周家,我既应了替你照料,你便不要有后顾之忧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既然想要,那就多和龚表哥......”
  说到这,褚卫怜的手臂突然被掐了下。她吃痛,委屈地眼泪都快掉出来。褚卫敏也懒得管,红了脸急骂,“你害不害臊,还跟我说这些?你都没成亲呢,你再说,我就去催娘赶紧把你嫁出去。”
  说完,两姐妹你推我搡,噗嗤而笑。直到龚家来催人,褚卫敏才与妹妹告别。
  人走了,风阑月夜,褚卫怜望向淡墨的天际,忽而想......成亲?
  其实阿姐一点都不知,她也成过的。只是没走到那步罢了。
  罢了,不去想那些。睡个好觉,明儿又是新一天。
  禇府朱门前,灯笼高挂。夜色尚浅,丫鬟们听林夫人的指挥,纷纷搬了箱笼上马车。“母亲,够了够了,不用拿太多......"禇卫敏从车窗探头,与林夫人讨价还价。
  林夫人道:“哪够呢,你能装得下就再装些,又不常回......”
  声音喧闹,却是岁月静好。
  禇卫怜悠悠打哈欠,最后瞅了眼大门,灯火阑珊,人影绰绰。
  她惬意地转身,走进仆婢如云,花团锦簇的禇府。
  她那温暖的家。
  第52章
  夜客 造铁笼。
  褚卫怜回家第二日, 就被林夫人叫进宫见太后。
  林夫人说:“自你被掳后,你姑母人都急坏了,昨儿你刚回来, 我就叫人进宫递了信,好安她老人家的心。”
  “一会儿你见到姑母,可得懂事些, 别胡闹,别给娘娘添乱。”林夫人见愁地叹, “近儿宫里出了不少事, 惹得你姑母没法儿安宁。陛下又无心朝政, 这种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宫里发生的事,褚卫怜在路上都听褚允恭说过了。先是宸妃自尽,再是大皇子谋逆, 一桩接着一桩,偏偏皇帝在宸妃死后变得靡靡,一心求仙问道, 醉生梦死,把这堆烂摊子都丢给了太后。褚卫怜点头,“阿娘放心, 我懂分寸的。”
  ......
  昨日褚太后收到褚家的信后,就拉着王惠青高兴了许久。直到今日终于见到侄女, 这分宽心与喜悦才落到实处。
  褚太后握住人前前后后瞧了圈, 最后总结道:“你瘦了。”
  她瘦了,一路车马周折,的确瘦了很多。褚卫怜笑了笑:“阿爹阿娘也都这样说。是怜娘不好,让姑母担忧了。”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好在夏侯尉死了,也算是个了结。”
  那时,褚太后在得知歹人竟是夏侯尉时,亦是不可置信。一个在她眼皮底下长大的畜生,竟能翻出花来。也怪她这些年没仔细留心,当初怜悯他也许是皇帝血脉,才留了一命。如今想来,萧氏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就该斩草除根。
  要何怜悯?早早除了,便不会有这些祸端。
  夏侯尉死了,大皇子也被圈禁,剩下的皇子还太小,最大的才八岁。现在她孙儿里,堪用的真只剩下夏侯瑨。
  她本心,是希望夏侯瑨娶褚卫怜。只有娶了怜娘,让怜娘延续褚氏荣华,她这把老骨头才能彻底放松。可是后来的变故太多,夏侯瑨退婚了,生母宸妃又离世,他得守三年母丧,不得娶妻。太后问褚卫怜:“你如今可还想嫁瑨?想嫁就得等他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有的变故太多了。她的侄女已经十八,最好嫁,也最该嫁的年纪,若要等夏侯瑨三年,万一不成,反倒白白蹉跎自己。褚太后即便再想,也不得不替她考虑。
  况且,她知道皇后也在盯着储妃这个位子。
  皇后杀宸妃,其实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既能早些扫清障碍,又能借着母丧拖延婚期,好方便皇后把自己娘家的人塞给夏侯瑨。
  只不过她虽知道宸妃的死与皇后有关,却不能告诉夏侯瑨。皇后背靠贾氏,她还留着皇后与贾氏有用,不能轻易动。
  “姑母,我想嫁,我可以等。”
  褚太后讶异,没想到侄女应得如此快。
  但她还是想提醒,“怜娘,这是三年,不是三个月,你已经十八了......”褚太后微微地叹,“你知瑨的品性,也晓得他孝心有多重,该三年,就得三年,饶是我这个太后也扭不了。”
  褚卫怜却不觉得有甚。她上前挽住姑母的手,依偎笑了:“我知道,姑母,怜娘不怕等三年。况且若论嫁人,谁能比得过储君?我见过了瑨,便是谁也比不上他。”
  “好、好......”
  褚太后抚摸侄女,连道了好几声。“你嫁他呀,姑母也乐意。”
  晌午,褚卫怜在慈宁宫用膳,陪太后说了好会儿的话。忽而有宫婢来禀:“娘娘,皇后娘娘求见。”
  日头晴朗,春意盎然,和风卷着花香盈野。慈宁宫庭院的绿树荫下,皇后尚在等候,身后跟了两小排宫婢。
  皇后已经等了有些时候,身量仍就端得正。反而是她身旁陪站的郑喜,额边竟泌了汗。
  郑喜挂笑问皇后:“娘娘,时辰还要久些,老奴给娘娘搬个软凳坐吧?”
  皇后侧头,普照的阳光穿过绿叶,映着她雍容柔和的脸。她微笑,半点不计较:“何必劳烦公公?母后疼惜怜娘,自然得多说会儿话。本宫也就站会儿,权当消受了。”
  “是、是......”郑喜忙应。
  “公公有事便去忙吧,不用在这伺候,本宫还有芄兰这些丫头呢。”
  “哦对了,芄兰——”
  皇后一喊,名叫芄兰的婢子立马上前。她从袖兜里摸了只小瓷瓶,递给郑喜。
  青花的小瓷瓶,里头装的应该是药,且是上好的药,因为郑喜已经嗅出了何首乌。
  郑喜不解,芄兰则笑着与他说:“娘娘知道公公常替太后出宫办事,动辄骑马。公公上了岁数,这马儿又是烈的,公公总得备些好药才是。”
  芄兰瞥了眼郑喜手里,“此药是止血化瘀的良药,千金之方呢,外头买都买不到。不过也能吃,吃了则活络强筋,补肝肾。公公替太后做事,更得保全自个儿身子了。”
  千金之方......郑喜并不疑有假,光嗅何首乌就知道价钱不菲。而且这何首乌木香更浓,估摸是上上等的金乌了。
  郑喜收了药,嘴巴咧到眼睛。正想跪下给皇后磕头,却被芄兰扶住。“公公不用客气,娘娘也是心疼公公。娘娘对太后一片孝心,给公公药,公公也好更尽心为太后做事。”
  “是、是。”
  郑喜忙笑:“老奴多谢皇后娘娘记挂。皇后娘娘不说,老奴也会把太后的事办好。”
  “好。”皇后笑。
  褚卫怜从堂屋出来的时候,郑喜已经去做别的活了。
  褚卫怜走到树荫下,向皇后行礼。皇后忙握住她的手:“怜娘,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不止太后记挂,本宫也记挂你呢,还有瑨,他也记挂着你。”
  褚卫怜笑了笑:“是怜娘不好,劳皇后娘娘担忧。”
  两人说得不多,寥寥数言,皇后便进屋见太后。
  褚太后用过午膳,此刻人正倚着榻小憩。屋里的宫婢都被遣退,只有王姑姑一人在侍奉。她坐在矮凳,正替褚太后捏腿。
  “姑姑,本宫来吧。”
  皇后经常侍奉褚太后,她一过去,王姑姑便自觉让了位。
  皇后纤柔的手替褚太后按压,边按边笑问:“母后,这力道可行?”
  褚太后阖着眼,微微颔首。
  皇后继续捏着,出声:“母后,抚远侯的事,咱们须得早些做了。早些把他儿子的亲事办完,让他滚回西北去。现在多事之秋,他留在京城,难保不生变故。为了瑨的皇位无后顾之忧,咱们得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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