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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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族大军早在多年前就被中央城屠灭,带领城中战士一举获胜的是赢佑大人,蛮族人数众多,尽管屠灭,但时不时还是有漏网的蛮族人在南北方活动,不过人数并不是很多,且每次出现都会被歼灭,战斗力不足为惧。
  照理说,蛮族四散,是不可能再组建大军,但如今围堵在城外乌泱泱的蛮族大军,简直让人看一眼就心悸,黑压压的一片,比之之前的大军有过之而不及。
  昔日蛮族的残暴抢掠似又浮现,不过他们的赢佑大人在刚刚已经继承了王座,得到了传承,既然能打败蛮族大军第一次,那就能打败第二次。
  城中战士顿时鼓舞,然而第一次交战,城中楔者战士节节败退不算,最糟糕的是他们的新王开战不到一会就被蛮族领头挑下了战马,当胸就来了一刀。
  若不是赢术动作快,赢佑险些被砍下了脑袋拿去示威了。
  “佑大人,你怎么回事!”赢术的神色是惊吓过后的苍白,他语气中甚至带了点怒骂,“刚当上王就软了?!觉得自己不配上战场了?!”
  就刚刚这种战斗方式,一个未成年的崽子都能比之做的更好。
  赢佑喘着粗气,抬手在赢术的脑袋一巴掌,“没大没小。”
  他嘶了一口,看着胸口的刀伤,刀伤不剩,但划口大,于是他一脸的严肃认真,“也对,我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杀这些玩意自降身份,指挥交给你,我先回去了。”
  瞠目结舌的赢术:“……”这见鬼的在胡说什么?
  赢佑已经喊来一个人搀扶自己,边走边说:“打赢了,我奖赏你十个勼和百袋金币。”
  谁要十个勼了!疯了!对面蛮族正在齐声吆喝壮大势气,而他们的领头阵前退守,本就是打仗战斗的大忌。
  赢术一把拽住他们的新王。
  赢佑舌根抵住牙根,一双漆黑的眼眸带着震慑,咬牙挤出几个字。“撒手……我刚刚喝了那玩意,现在想……吐。”说罢。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支配,呕的吐了赢术满身。
  第83章
  中央城丢失了边角的一座小城池, 这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安定已久的生活又染上了战火。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新王还受伤了,蛮族占领了一座小城池, 势如破竹, 正在对城池中的住民烧杀抢掠, 勼被关押蹂躏, 楔者常人们被砍脑袋的砍脑袋,俘虏的俘虏,邻座的城池听了一夜蛮族人的嬉笑怒骂, 有些人当晚就收拾东西朝城中心赶。
  在石场的白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道:“确定是蛮族?”
  湖点头:“是。”蛮族人野蛮而且身材一般高大,喜在耳上钉好多骨钉, 那些人是蛮族人无疑。
  “白拈大人说如今先不要妄动。”说着湖手心张开, 浮现的是继承仪式上赢阙一所结之印的手法。
  这是白拈大人让他带过来给白翎看的。
  白翎的视线一下就被吸引, 说句实话,当时结印的手法太快了,湖看了几遍都没看清楚,白翎看了一会, 抬起手指,竟然原模原样结了一个同样的出来。
  所带来的灵力震动隐隐和赢阙一的不相上下。
  纯血鲛人天赋异禀,湖甘拜下风。
  “应该还差了什么, 不可能这么简单。”白翎皱眉看着结出的阵法。
  “……”颓废的湖叹口气觉得自己果然配不上小王子,他问出一个在白拈面前不敢问的,“这应该是我们鲛族所术,赢阙一一个人族到底是怎么会的?”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比赢佑还奇怪的怪异。
  白拈闻言回道:“想知道,你可以去问他。”
  湖闭了嘴,算了,这其中之事, 不是他一条普通鲛能知道的,鲛族覆灭之时,他都还没生出来,只不过在如今剩余的寥寥鲛人中一直都有人族覆灭鲛族的传承。
  湖不能在石场多呆,免得引人怀疑,走之前他还是最后告诉了白翎一句,“继承仪式后,新王似乎不太对劲,被打得屁滚尿流,他真的是战神吗?怎么一直在受伤?重伤不愈八成是装的。”心里估计憋着什么坏。
  不怪湖会有这样的想法,赢族战神的传说被传得神乎其胡,赢佑的战斗力湖也见识过,诡异到毛骨悚然。
  可这对上蛮族也滑跪的太厉害了,交手不过两招就被重伤。
  怎么看怎么假。
  正在研究阵法的白翎头也没抬,脸上的神色不见波澜,提醒他,“你该走了。”
  白翎对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没什么反应,却在湖离开的夜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石场。
  他摸着脖颈上的项圈,眸色渐深,手指指腹在项圈上的金色珍珠铃铛上滑过,下一刻突兀的收紧,咔哒一声……
  项圈断了。
  这个项圈一直禁锢着白翎的灵力,即使在之前几乎毒死赢佑的时候也坚固万分,根本撼动不了。
  可如今却这样轻而易举就断了,白翎甚至没用上一半的力。
  没了项圈的禁锢,所有灵力魂力充盈四肢百骸,额间似是裹着一团灵力汇聚成的珍珠,白翎把项圈碾成了粉末,他目光冷冽的看向一处,脚尖轻轻一跃,跃到了祭祀之地旁边的塔顶处。
  白翎缓缓闭上眼,耳廓那平息掉的海水声似是卷起了微微的动荡,好半晌,他睁开了眼睛,确实是这里无疑了。
  威严的王殿中,新王因为重伤还没有住进王殿,诺大的王殿外楔者战士们层层把守,因为才卸下王位的赢阙一依旧还住在里面。
  蛮族的入侵让他们的新王受了重伤,这让所有住民们都惶惶不安,不少部族都觉得以赢佑为王,逆了天意,才会招来这样的惩罚。
  中央城的王一向以战斗力为尊,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赢族的战士为座,若说别的部落没有争取之心那必定是假的。
  赢佑明显不成了,在蛮族手下几招都过不了,或许这是一次让城中易位的最好机会。
  明面上各个部落们不敢妄动,但暗自已经做好了准备,王位之争本就是瞬息之间,赢族除了赢佑,最让人惧怕的是赢阙一。
  即使王殿外密密麻麻的守卫,能防得住一般的战士,不过若是十二巫祝,悄无声息的突破防卫那自是不难。
  第六巫祝跃入了王殿中,奢华的殿内,入眼的是璀璨的珍珠缀抢,金银玉器不一不是世间罕有。
  不过殿中竟无一人,第六巫祝落下后并没有挪动半分脚步,因为这空荡荡的殿里是布满了阵法。
  几根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银线就悬在他的脖颈处,只要他稍微挪动分毫,就会被切成几块。
  这样的银线细比发丝,仿佛活的一般,略带透明的光泽,波光粼粼,根本就不是凡物,第六巫祝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东西,随即,他驱动手中蓝色的火焰,灼烧身边的银线。
  湛蓝色的火焰看着冷幽幽的,能焚烧世间一切,可火焰过后银线竟然没有分毫的变化。
  这让第六巫祝决定先行离开。
  “你要走了吗?”殿内突兀想起的声音让第六巫祝顿住。
  他寻着声源慢慢抬头,只见银线之上稳稳的站着一个相貌丑陋的勼。
  还不待第六巫祝有动作,那个勼脚尖一动,落于殿中,手指掠过银线,勾动间,空气中响起了线条绷紧的声响,温热的血溅落在银线之上,第六巫祝的脑袋已经滚落在地。
  白翎垂眼看着,手中的银线的血珠滴答滴落,这是他们鲛族的鲛线。
  只有王族的鲛线才能有这样的光泽和致命度,这一条鲛线来源于谁,白翎很清楚,他把鲛线缠于手腕,打量起来殿中的阵法。
  这是鲛族最古老的阵法,不过对此刻的白翎来说,形同虚设。
  复杂的阵法散开后,映入白翎眼帘的是一道一直延伸向下的地下台阶。
  层层台阶散发着寒意,白翎踩了上去。
  随着越往下,温度越来越低,不过这是鲛人最喜欢的温度,终于台阶止住,眼前是不同于寻常的天地,巨大的珊瑚林相互依偎,颜色各异,斑斓五彩的琉璃石铺了满地。
  珊瑚林深处隐约透着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而且是勼的味道。
  赢阙一捏断了一个勼的脖子,哗啦啦的鲜血滴落在了他脚边的一个阵法凹槽内,凹槽条纹缠绕庞杂,都将被勼者温热的血填满。
  这是在练什么邪术,隐藏在一株珊瑚后面的白翎拧眉,但他很快就发现不远处的囚笼中的勼者赫然就是当初消失在城中的南方王族勼们。
  “王,剩下的这些勼恐是不够。”在赢阙一说话的人赫然就是第五巫祝,他低垂着脑袋,为赢阙一奉上一个盛着药液的杯盏。
  “快了。”赢阙只是吐出两个字,一把杯盏中的药液饮下,神情有些乏了,摆摆手让第五巫祝处理完剩下的勼,他现在需要休息。
  这些勼会被喂下丹药,昏睡过去,再次清醒就是需要他们献上血的时候,细雨惊恐得手指在地上的琉璃石上抓出血痕,看着前面的勼一个个昏倒下,这些天陆陆续续都有勼被扭断脖子,血液哗啦啦的流入那个凹槽中,浑身的血液被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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