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好啊,那朕就让你知道禁脔该是什么样的?”
  岐岸像是已经气到不知所以,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向外走去。
  千尧似乎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拼命想要挣脱,却反而被握得更紧,就这么被岐岸带回了寝殿。
  之后的一切便只剩下了混乱。
  千尧在他面前头一次反抗得这么激烈,拼命想要推开他,然而岐岸就像是一座山,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在他进去时千尧终于忍不住彻底崩溃,一口咬住岐岸的脖子,他用了所有的力,像是想要咬下他的骨肉吞下他的血。
  岐岸因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却没有躲,只是垂眸看向他,很深很深地望着他,里面的情绪实在太过复杂,千尧辨认不出,也不想辨认,只是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很快,便有血顺着岐岸的脖子滴落。
  岐岸一直没有动作,任他咬着,可是千尧却好似累了,最终还是松开了他。
  然后闭上眼睛,满是疲惫地说:“岐岸,求你杀了我。”
  身上的人闻言怔了许久,这才好似回过神一般冲他抬起了手。
  千尧以为他要掐死自己,然而岐岸却只是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你以为朕不想杀了你?”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朕有多少次想过,把你抓回来后直接杀了。”
  “杀了算了,杀了就……”
  “真想就把你这么杀了。”
  岐岸的声音一句比一句低,到了最后似乎也没了力气。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寝殿死一般的安静。
  千尧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一滴一滴地落下,砸在他的脸上。
  还是温热的,却没有血腥气。
  千尧分不清那是什么。
  -
  千尧并不配合,所以岐岸也不舒服,但岐岸还是想让他们一起痛苦一般压着他,几乎作乱了一整日。
  到最后千尧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榻上,只穿着里衣,这次倒是不疼,只是累,累到浑身都没有力气。
  喉咙大概因为叫喊了太久而干得厉害,因此哪怕没有力气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起来喝水,只是刚一动作便听见了很清脆的,铁链碰撞的声音。
  千尧循声看去,然后就见自己的脚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极精巧的金色铁链,锁着脚踝的地方有一圈毛茸茸的垫子,所以并不疼,但千尧还是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被人向后扶起,一盏茶递到他的唇边,千尧张嘴喝下,很快便将一盏茶喝尽。
  “还要吗?”岐岸说着把手中的茶盏交给一旁的宫人,示意她再去倒一杯。
  千尧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向他。
  岐岸大概是刚下朝,穿的还是朝服,今日的衣领很高,所以看不见昨日他咬下的伤痕。
  损伤龙体可是死罪,为什么还不杀了自己?
  自己这具身体就这么有吸引力?
  千尧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和其他人的到底有什么不同,但岐岸好像真的很喜欢,即使是这样,也还是留了他一命,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和他寸步不离。
  不过千尧也能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放心,他的脚腕被锁着,又只穿着里衣,别说逃跑,他连床都下不去。
  他彻底成了岐岸的禁脔,每日唯一要做的就是分开双腿而已。
  千尧这才明白岐岸之前为何会那么生气,原来这才是禁脔的待遇,看来自己从前确实是误会了他,他对自己真的留了情,而现在自己已经把他仅剩的那点情分耗尽。
  所以呢?
  千尧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为何,明明窗边空空荡荡,他却突然想起了岐岸在南鄢时养着的那两只麻雀。
  它们的脚踝上也是这样,绑着一条金色的铁链。
  所以自己和那两只麻雀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等到岐岸厌倦,便会换成新的麻雀。
  可是……他不是麻雀。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使再努力地想要削足适履,但终究还是勉强不了自己。
  他也不想再勉强自己。
  于是在岐岸过来时,千尧不知第多少次对他说道:“岐岸,求你杀了我。”
  第49章 二更
  “杀了你?”
  岐岸又重新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脸上再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俯身吻住了他,一边轻轻亲吻, 一边垂眸望着他道:“朕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难道你要和我就这么纠缠一辈子吗?”千尧说着动了一下, 脚踝上的金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岐岸被这声音所吸引,停了一瞬,然后吻得更深, 很快便掠夺了他所有的呼吸。
  直到千尧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 岐岸这才放过了他,像是不舍一般咬了咬他的唇瓣,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那就纠缠一辈子。”
  千尧并不相信,“你难道一辈子都不立后选妃了吗?”
  岐岸听到这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垂眸望着他问,“所以你当初是因为朕立后才离开的吗?”
  千尧听到这儿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想说不是,但也无可否认, 这确实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岐岸见他沉默, 以为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于是握住他的手,一时间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似乎在千尧面前,他的底线总是一低再低。
  “不立了, 有你就够了。”
  千尧听得想笑,于是有些讥讽地问道:“陛下这是要为我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岐岸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他不喜欢千尧这样和他说话, 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生气。
  因此只是低低地回了一声,“嗯。”
  千尧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但岐岸的眼神却很坦荡,看不出一点在哄骗他的模样。
  “千尧。”岐岸抬手用拇指抚摸着他的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无论是陆砚洲还是你逃跑的事,朕都不想再追究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从今之后好好陪在朕的身边,朕会好好待你。”
  岐岸每次都以为自己已经退到了底,却发现竟然还能再低。
  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让他找了三年他可以不追究,醋劲儿大到不想让他后宫有那么多人他可以不选妃不立后,子嗣也不要了,就只要他,他已经退到这一步了,他想千尧总该满意了吧。
  然而千尧下一句话说得却是,“求你放过我吧,你是帝王,要什么人没有。”
  岐岸闻言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愣了一下,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的话,这让他不禁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一下。
  可是笑着笑着却又笑不出来了,一颗心仿佛被人掐去了一块,又疼又麻。
  是啊,他想要什么人没有?怎么就偏偏是他?
  他刚才还在想只要千尧乖乖应下就解开他脚踝上的锁链。
  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再相互折磨了,他只希望千尧能乖乖地在他身边,就像从前那样。
  为什么就是不能听话?为什么非要离开他?
  到底还要他怎么做呢?
  “求你放过我吧。”千尧还在求他,可岐岸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于是直接俯身吻住了他的唇瓣,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岐岸。”身下的人又开始挣扎,侧头躲开了他的吻。
  岐岸见状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把头扭了过来,然后继续吻了下去,但很快却又放开。
  岐岸抬手摸了摸唇瓣,然后摸到了零星的血迹。
  一股痛意袭来,但还是比不得心上的痛意来得尖锐。
  岐岸垂眸,然后就见千尧正怒视着自己,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恨,恨到像是恨不得杀了他。
  岐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只是有些无奈地说道:“想咬得话就咬得隐蔽些。”
  岐岸说着再次俯身吻住了他,一边吻一边解开他的里衣。
  千尧挣扎得厉害,简直像是对他恨极。
  岐岸从小习武,真想要按住他其实根本不需要费力,但还是停下了动作,垂眸望着他,“你不要小麦子的命了吗?”
  千尧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果然停下了动作,不再抵抗了。
  身下的人终于重新变得顺从,可是岐岸却没了兴致。
  只是轻轻帮千尧理好刚才挣扎时弄乱的头发,这才继续说道:“果然,在你心里谁都比朕重要,是吗?”
  千尧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想看他。
  岐岸见状自然没了再继续的兴致,坐起身来静静地望着他。
  似乎总是这样,明明是他先做错了事,但最后错的似乎总是会变成自己。
  明明是他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还一跑就是三年。
  没有人知道自己这三年有多愤怒,有多担心,有多恐惧,有多殚精竭虑。
  好不容易抓回来才发现他为了躲着自己又是换名字又是改容貌,同样的殚精竭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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