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过千尧也并不气馁,最后干脆自己买了两盏花灯。
街上的人实在太多,因此千尧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很怕手中的花灯被挤变形。
不过很快千尧便顾不上了,整个人被织金河畔的烟花和游船所吸引。
今年的游船依旧奢华,引得许多人在河边驻足围观。
千尧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卖面具。
千尧听到这儿,瞬间想起了自己四年前曾经买过的那个面具。
其实千尧当时很喜欢那个面具,只是后来逃跑时跑得太急,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想到这儿千尧便想重新买一个,于是拉着小麦子向卖面具的摊位前走去。
“哥哥,你想买面具?”
“嗯。”千尧说着在卖面具的摊位前停下,想找找还有没有四年前买过的那个兔子面具。
但大概是时间过去得太久,面具摊上的面具全都换了一批。
“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摊主见他一直犹豫不决,主动问道。
“就这个吧。”千尧说着拿了一个同样是兔子样式的面具,准备付钱。
“好嘞,一钱银子。”
“好。”千尧说着掏出钱袋,然而刚准备付钱,就见一只手从他旁边伸出来,同样拿下了一个兔子样式的面具。
“一起付。”那人说着已经把钱递了过去。
这个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因此千尧几乎立刻便认了出来,他抬起头,不是岐岸还能是谁?
岐岸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说道:“好巧,在这里偶遇。”
千尧闻言有些想笑,整个鄢都这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钱袋放了回去。
“要不要一起走走?”岐岸问道。
千尧本来也有话要和他说,因此立刻点了点头,“好。”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因此虽然知道岐岸身边有无数人保护,但千尧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主动提议道:“要不我们找个安静些的地方?我有话和你说。”
“好,正巧朕……我也有话和你说。”
于是两人便一路来到了南楼。
身为鄢都最大的酒楼,南楼今夜可谓爆满,因此千尧很担心会没有包间,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到时岐岸已经订好了位置,看样子是蓄谋已久。
千尧原本还在好奇他怎么知道的自己今日一定会来鄢都,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们家院里有十几个“摄像头。”
千尧还是第一次来南楼,包间很大,窗户打开便能看到织金河上的盛景。
他们坐下时织金河上正在放烟花,天空中烟花绽放,长明灯如星子一般布满天空,玉带一般的织金河自鄢都正中间处蜿蜒而过,载着一艘艘游船和星星点点的荷灯。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但千尧还是被吸引到目不转睛。
岐岸也没有打扰他,任由他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因此千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得实在太久,于是连忙回过神来,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面前的茶,这才开口,“陛……公子。”
“嗯。”岐岸应着,也同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上次的事多谢。”千尧道。
岐岸似乎有些不明白,“什么事?”
“就是我和小麦子中炭毒的事。”
“你想起来了。”岐岸见他既然还记得便也没再否认,很干脆地承认道。
“嗯。”千尧点了点头,没好意思说是换衣服的时候想起来的,他那会儿吐了好几次,都是岐岸给他换的衣服。
想到这儿千尧更觉尴尬,于是低头想要喝茶掩饰。
刚端起茶杯,就听岐岸回道:“举手之劳。”
虽然岐岸这么说,但千尧并不觉得这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于是主动道:“今日这顿饭就由我请吧。”
然而刚一开口就被岐岸拒绝,“不行。”
“为何?”千尧连忙问道。
“哪儿有寿星请客的道理。”岐岸回道。
千尧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当初可就是趁着今日才从他身边逃跑的。
想到这儿千尧又尴尬到低头喝了一口茶。
不过岐岸却很坦然自若,像是已经忘记了过去那些事。
甚至还主动问道:“怎么不向朕讨寿礼?”
千尧哪里还好意思要,但既然岐岸都这么说了,他还是问了一句,“公子还给我准备了寿礼?”
“是。”岐岸说着沉默了片刻,这才从腰间解开一个半旧的香囊递给他。
千尧见状伸手接过,本以为寿礼装在里面,然而入手后才发现香囊轻飘飘的,像是没有装东西,但又好像装了什么,千尧实在有些摸不出。
千尧以为他送的就是这个香囊,因此并没有打开,然而岐岸却主动道:“打开看看。”
千尧没想到里面还真有东西,于是有些好奇地打开。
然后就见里面装着一绺用同心结系着的头发。
“这是……”千尧下意识看向岐岸,却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古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岐岸还是皇帝,怎么可能轻易断发。
然而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岐岸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是我的头发。”
“陛……”千尧闻言惊得差点便说漏了嘴,但还好及时刹住。
然后就听岐岸继续说道:“这是我四年前就想送给你的礼物。”
四年前,正是他逃跑的那一年,想到这儿千尧握着香囊的手不由一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岐岸的意思实在明显不过。
因此他以为岐岸要和他说的话依旧是要他做皇后之类的,于是有些无措。
然而岐岸却好似已经看出来他想得是什么,先一步说道:“放心,今日我找你不是说那些。”
“那是什么?”
千尧话音刚落,就见岐岸望着他道:“还欠你一句生辰快乐。”
第61章 玉牌
杏花四月, 春闱放榜,叶长生名列其上。
十里村出了位贡士,可谓大事, 一时间热闹至极, 全村庆贺。
千尧自然也去恭贺,还给他带了一套文房四宝作为贺礼。
叶长生看着里面的羊毫湖笔和澄泥砚,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这是发财了?”
“是啊。”千尧大方地承认。
然后就听叶长生打趣道:“何处发的财?带我一个。”
“梦里。”
叶长生被他逗乐,笑吟吟地收下了他的贺礼, “那下次做梦时记得带上我。”
“一定。”千尧说完后便准备和他一起出去吃酒, 然而没想到刚一起身就见叶长生突然有些好奇地看向他腰间挂着的玉牌。
这块玉牌是今年他生辰时岐岸送他的寿礼,说是开过光的,常常佩戴有利于身体康健,八方来财。
千尧原本其实是不信这些的,但说这话的是岐岸。
他是皇帝,能给他的东西开光的一定是大师,因此千尧立刻便信了,从那之后几乎日日佩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叶长生盯着这玉牌看得太久,让千尧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就见叶长生直起身子一脸戏谑地看向他, “老实交代,看上哪家姑娘了?”
“你胡说什么呢?”千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连忙否认道。
然而叶长生明显不信, “怎么?还想继续瞒着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是男的?”
叶长生越说越觉得合理,“所以你才不好和我说, 毕竟你以前可是以不好男风的借口拒绝过我。”
叶长生说着又低头看了那腰牌一眼,“还真是,这有什么,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若是真的遇到了心仪之人,我定是第一个祝贺你的。”
“真的没有,你别胡说。”千尧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能明白问题肯定是出在身上这块玉牌上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叶长生道:“还不承认?你这海誓山盟牌都戴上了。”
“海誓山盟牌?”根本不用叶长生解释,光听这个名字千尧便什么都明白了。
“是啊,你这块是海牌,山牌呢?在谁身上呢?”叶长生戏谑道。
还能在谁身上?
但千尧自然不能说,因此只能迅速编了个理由。
“我也不知道,这块玉牌是……我之前去鄢都时淘来的,觉得好看就买来戴,我原本还好奇怎么像是只有一半,原来还真的有两块。”
“淘来的?”叶长生闻言看得更加仔细,“多少钱淘来的?”
“……五两银子。”千尧随口编了个数字。
“赚了,这明显看起来不是普通的玉,在哪儿淘的?我下次也去淘一块?”
“就一个小摊位,那老板可能不识货。”
“是吗?”叶长生像是不信,故意一般拖长音调。
这个借口着实编得一般,千尧自己都不太信,但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