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想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回来。”他听到自己轻声回答,“我想去看书上插图里的那种花,金色的花……”
  “但是,我又不甘心。我没办法不去想、不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老师没有继续说。他站起来,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无声的支持。
  第172章 朦胧雨雾
  “哗哗——”外面在下一场倾盆大雨,雨落在屋顶上的声音和远处的海浪声变得遥远,仿佛外面的世界都被这场大雨隔绝在外,只剩下眼前这个小小的房间。
  “哇哦。”皇上喜脉啊说,“这雨看起来要下很久。看来那些船队没那么容易靠岸,也算是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
  她企图让房间里的氛围不再那么凝重。
  但似乎没起任何效果。
  跟踪狂艾萨拉表情依旧糟糕,就像是有人欠了他一大笔钱而且还发誓不会还一样。
  他阴沉着脸说:“你之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泽菲尔神色冷淡,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和你说这个有什么用。难道就能让事情变好?别开玩笑了。”
  他的态度非常糟糕,但偏偏艾萨拉没办法反驳。
  艾萨拉很想说,说不定我们能一起想办法解决。但是他却从心里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解决的,否则泽菲尔不会这样做。
  说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轻描淡写否定对方作出的一切努力。他做不到这样对待泽菲尔。
  青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有时候我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恨我的人吗?你知道那些人会做出多残忍的事吗,嘴上说爱我,实际上一直在伤害我。我才不需要爱那种东西,留给他们自己享受好了!”
  艾萨拉保持沉默。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这对解决我身上的奇怪之处有帮助吗?”泽菲尔双手抱胸,撇过头,故意没看艾萨拉的表情。
  他藏起身上所有脆弱的地方,就像是个炸毛的刺猬。
  幸福睡过头摇摇头,“我觉得没有……”
  “咳!”皇上喜脉啊心想这么直白是完不成任务的,她连忙打断队友,酝酿着说法,“当然是有帮助了,只是我现在看不太出来。对了,跟踪狂先生,你肯定比我们懂得多吧?”
  “我……”
  艾萨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他清了清嗓子,“我认为这是某种仪式。”
  泽菲尔并不奇怪有人在自己身上下仪式,他总是能遇到奇怪的人。但他一直都很注意,“不可能啊,我没察觉到有人对我下手……”
  不管是头发还是血这种容易被用来当做仪式材料的东西,他都有仔细处理,按理来说不会被有心人拿到。
  “的确有人在针对你,泽菲尔,肯定是你招惹到什么人了……我不允许你死的时候,你就要给我活着。”男人提醒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狼狈,不敢继续看青年的视线。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说出来的话太过苍白无力,就像是个一戳就破的气球。
  但他没办法不说。
  恐怕自己就是这么无可救药吧。
  泽菲尔看了艾萨拉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揭穿。
  幸福睡过头糊里糊涂听完,秉承着不懂就问的良好习惯,转身问皇上喜脉啊:“喜老师,他们在聊诅咒吗?”
  第一,已知两者都需要头发啊、血啊这类与自己有紧密关系的东西;第二,两者能够用来让别人倒霉;第三,它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皇上喜脉啊回答:“对!”
  幸福睡过头对此很疑惑,“要杀人的话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吗,非要弄那么复杂。”
  少女唔了一声,猜测道:“这大概是因为习俗不一样吧。但诅咒什么的比动手听起来更带感。”
  泽菲尔没注意听其他人的话,他回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突然想起自己梦里的那些血。
  看来对方是通过血在他身上留下了仪式。
  难道真的是他没注意,被别人拿到了血?青年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些突然出现的船只恐怕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到这里,泽菲尔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即使自己已经跑了这么远,但还是摆脱不了吗?
  “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我要回去。其他人还在等着我,那些船只来者不善……”
  他强撑着站起来,面色猛地白成一张纸,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
  艾萨拉想去搀扶,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冷嘲热讽:“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别逞强了。”
  “但其他人……”泽菲尔神色不安。他既不想被别人伤害,又不想看到其他人因自己受伤。
  “这个嘛,我倒是有办法!”皇上喜脉啊眨巴眨巴眼,插话,“人手的问题很好解决!只不过……”
  泽菲尔追问:“只不过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皇上喜脉啊不太确定地想,玩家们应该不会搞出什么花活吧?
  她自我肯定般点点头:“对,就是这样!后天就会有一大批帮手登陆,最好准备一块空地。”
  艾萨拉怀疑地问道:“后天……你说的那些人手,他们真的能到吗?要知道那些船恐怕已经把周围都围起来了,哪里有路能进来?”
  青年一边抚摸停在手指上的乌鸦,一边冷淡地投来一眼,语气理所应当,“当然能做到。”
  问就是玩家的特殊手段。
  无论如何,更新公告上是这么写的。
  艾萨拉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怀疑。
  “放心吧,他们这次不会像之前那样血淋淋地出场了,这次会以活人的状态!”皇上喜脉啊语气轻快地说。
  听起来很奇怪。
  泽菲尔让自己不要细想所谓的“帮手”还是人吗。
  “那就好。”他勉强露出了笑容,“不过我还是得回去……告诉其他海盗这件事。”
  闻言,艾萨拉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那你可得跟其他人解释,这两个妖人不是间谍,也没有杀人把你吓晕。”
  皇上喜脉啊呵呵一笑,不就是嘲讽吗她也擅长,“总比某个要袭击泽菲尔的人好。”
  “你这是在诬蔑!我没打算杀他!”
  皇上喜脉啊撇撇嘴,拖长声音,“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跟其他海盗说去吧!”
  泽菲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小声说:“其实也没啥。”
  在npc的凝视中,她支支吾吾半天,只好说:“我们和这个跟踪狂又成通缉犯了,现在外面全是要杀我们的海盗。”
  青年沉默地凝视几人,但是没人敢和他对视。
  他无奈地叹气:“我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呢……我会帮你们跟其他人说清楚的。等雨变小了就出发吧。”
  对在场的几人来说,淋点雨没什么。
  但幸福睡过头却有些犹豫,“有伞吗?”
  “哦,对。”皇上喜脉啊不用解释就立刻明白了,“下雨会打湿哈哈的翅膀,这可不行。”
  好金贵一只鸟!中了仪式的泽菲尔都不撑伞。
  艾萨拉翻了个白眼,指向门背后,“在那里,自己去拿吧。”
  幸福睡过头摸了摸哈哈的小脑袋,起身去拿伞。
  半小时后,雨变小了。四人离开了这间小木屋,往岛内走去。
  泽菲尔在进树林之前,望向海边。在朦胧的雨雾当中,他好像看到了无数艘战船的轮廓。
  这场战,无法避免。
  。
  “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奥特科特抱怨道。他靠在窗边,忧愁地叹了口气,连面前的食物也吃不下去。
  卡兰瑟坐在不远处,撇过来一眼,“你别浪费食物,船上的食物本来就不多。要吃就吃,不吃给我放回去。”
  超凡者的食量向来比较大,恐怕只有奥特科特吃得这么少。
  “我只是病没好,没胃口而已!”青年为自己找借口,转头就抱怨,“船上的厨师天天做这几个菜,我都要吃吐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德斯克。
  少年额前的碎发挡不住那双绿色的眼睛。他眨眨眼睛,说:“我觉得卡兰瑟说得对。”
  奥特科特嘟囔:“不管怎么看,都是我之前请你吃的那些更好吃吧。她肯定毒害了你的舌头。”
  眼明耳聪的雇佣兵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她挑了挑眉,“在说我坏话呢?”
  “没有,你的耳朵出问题了。”奥特科特大声说,低头去吃盘子里的东西。他挑挑拣拣,尝了几口。
  德斯克认真地说:“我的舌头没有问题,是你太挑食。人不能不吃饭。”
  奥特科特无奈地用叉子敲了敲盘子,“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三人在吃完简陋的午餐后,上了甲板——奥特科特坚持要这样做,还声称:“雨也不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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