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商叙辞见简浔对待钱像是对待最珍贵的东西,低头思衬,他是不是给工资给少了?
  回去路上,简浔躺在后座抵不住困意,靠在商叙辞的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简浔伸懒腰,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展开,拉长。
  他低头一看,雪白的粉爪爪,再一看,身下是结实宽敞的胸膛,他的爪子顶上硬硬的下颌。
  “喵喵?”
  他怎么变猫啦?还躺在大佬身上。
  简浔回忆昨晚的事,脑海一片空白,只记得他付了钱,然后跟商叙辞一起上车回家。
  还有……大佬好像问了他喜不欢他,商叙辞是怎么回答的呢?
  大白猫捂脸,不记得了。
  他只是喝了一口,把自己当岁岁了,问了当猫想问的问题,可就是这么重要的事,他竟记不得对方的回答!
  喝酒误事!
  “岁岁。”头顶传来磁性悦耳的声音,大白猫抬头从他身上优雅跳到床上,再凑过去贴贴。
  管他的,先看看大佬的态度。
  商叙辞还和平常一样,捏猫猫肉垫和耳朵,然后下床,喊人换床单,简浔低头看床单,全是他的毛毛,床单也皱巴巴的,仿佛被猛兽蹂躏过。
  不会是他搞得吧。
  猫猫睁大眼睛。
  一只白色猫猫拳刨开被子,开始推猫毛,推成一堆。
  就连他本猫都有点惊讶掉毛太凶了。
  阿姨一来,大白猫迅速跳下床,回自己屋叼着梳子去找商叙辞梳毛毛。
  高档餐厅。
  许蓉坐立不安,频频朝门口望去。
  十分钟后,杜观出现在门口。
  许蓉赶紧起身迎接。
  杜观戴着帽子,穿着高领打底衫,一身黑衣十分低调。
  他走进屋关上门。
  “怎么突然要见我,不是说好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吗?”杜观口吻稍微严肃,神情倒是温柔。
  “商决开了家族会议,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看商叙辞的表现,我怀疑他知道了什么,不,应该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从海上音乐会过后,许蓉装都不装了,尽量减少和商叙辞的接触,一心扑在她和杜观的计划中,商维没察觉她泄密的事,沉迷酒色,最近倒有支棱起来的迹象,只不过好像又开始低落起来,去医院的次数变多。
  看样子,如果商叙辞插手,他们的计划白做,他也有那个能力让商氏集团起死回生,老爷子和他单独谈话出来就说要收回商野的权力,放给商叙辞,这不是变相把公司送给商叙辞嘛。
  就看商叙辞有没有那个想法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商家的人。
  “不用担心,计划提前。”杜观温和说,“你这段时间什么都不用做,我来安排。”
  听言,许蓉松了口气,“好的,爸爸。”
  “小意现在怎么样?”杜观还是很疼这个外孙的,长相随许蓉,单纯的性格倒和他早已经去世的妻子很像。
  “我把他送回m国了,让他好好反省。”许蓉无奈说,“小意就是被宠坏了。”
  原本让他在国外避避风头,谁知他偷跑回来,竟然还去找唐牧,回家就向她发火质问她所做的一切,许蓉没忍住扇了商意一巴掌,给他订机票送他出国,现在两人还冷战着。
  她所做的还不是为了商意,经过杜观一点,许蓉想明白了,商叙辞送方修远进了监狱,虽说方修远一个人承担所有罪状,但许蓉明白,商叙辞是不会放过她的。
  把商意送出国不仅能避免商叙辞出手威胁,还能避免商家的争斗,最后无论是胜还是败,他儿子都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还哄还是要哄的。”
  “嗯,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带他来见您。”
  两人用完餐后离开。
  许蓉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她打开灯,看到沙发坐着一个人,正好跟商维对视。
  “你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
  商维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现在才回家?去哪里了?”
  “和朋友在外面吃饭聊天。”许蓉边放包边说,“你吃饭了吗?”
  “是吗?”商维以一种怀疑的眼神和她对上,随即用收回视线手机,“没吃,老爷子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么有心情吃。”
  许蓉没看到阿姨,打开冰箱看了下说:“我给你做碗面。”
  做好面端到餐桌上,许蓉准备回卧室,被商维喊住:“陪我一起吃,集团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蓉很意外听到他主动让自己留下,不过想到公司的事,她停下脚步坐在他旁边。
  基本上都是商维再说,她在听,许蓉没有插话,她的意见只是站在商维角度说他想听的。
  许蓉回房休息的时候,商维跟着她一起进屋。
  *
  梳完毛,商叙辞抱着猫回卧室睡觉。
  不知是不是在那个房间见到商决,商叙辞久违做梦了。
  窗外天空阴沉得像是快黑了,男孩跪在地上,坐在凳子上的老人开口问:“知道错了吗?”
  男孩一声不吭,眼神倔强。
  他不吭声,旁边抱着小孩的母亲哭得委屈。小孩听到母亲哭声,也跟着懵懵懂懂哭起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知道错了吗?”老人厉声道,“还不道歉?!”
  男孩依旧默不作声,他心里冷笑,说了又如何,他的话不会有任何人信,到头来还是一顿打。
  “规矩就不用我说了。”老人站起身叹口气,“上家法吧。”
  老人一走,女人立马收起啜泣表情,朝门外喊道:“唐姐!”
  一位身形壮实的女人悄无声息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鞭。
  “少爷,衣服自己脱吧,免得阿姨我动手没轻没重弄坏你的衣服还要赔偿。”
  男孩脱了外套,瘦弱的身躯只留一件白衬衣笼罩。
  一群黑鸟从窗外低垂的天边飞过。
  室内,鞭子声音像闪电般呼呼作响,男孩的白色衬衣逐渐染上了红色,他紧紧咬着唇,硬生生扛过最后一鞭。
  这一鞭后男孩病倒了,一个月卧床不起,药端了一碗又一碗,他那个好继母几乎是把掺了毒的药给他当水喝,不喝就让唐姐用手灌进去。
  这一折腾,男孩原本就体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摧残。
  自那天过后,老人没在让人打过他,体罚改成了精神折磨。
  只要他稍微忤逆,他那个好继母立马告状,添油加醋,他就会被关在房间禁止出门。
  自由被限制。
  他那个小弟弟时不时跑过来挑衅,像是要证明自己才是家里最被宠爱的人。
  转折点发生在男孩小学快要毕业的那天,大哥带着一群同学回老宅玩,男孩前脚进家里的冷藏室,开灯发现灯不亮,正准备出门,“咔嚓——”
  门被人恶意锁上了。
  男孩去开门发现开不了,敲门声,求助声,全被室外欢歌笑语看烟花的声音淹没……
  这次不是惩罚,却比哪次更逼近死亡。
  四周一片漆黑,死一般寂静,冰冷刺骨。
  男孩用手机发送求救信息后,抱腿坐在地上等待救援。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快要超出一个小孩的极限,他的意识像被冻结一般,迟缓而模糊,试图动弹的手仿佛被冰封。心跳在胸腔中猛烈跳动,视线逐渐适应黑,能看到金属墙壁上凝结着一层薄霜,空气中也弥漫着一层死亡气息。
  男孩的呼吸逐渐急促,意识到体温迅速流失,他试图再次求救,但嗓音在喉咙中冻结,只有几不可闻的呻吟。他想拿手机,手指僵硬到几乎无法弯曲。
  想要活下去的意志支撑着他在黑暗中摸索,在每一处都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墙壁没寻找任何可能的出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幸运的事,他听到了外面救援车的声音,还有一个大声呵斥叫保安把人赶出去的女声。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
  胸闷气短,意识涣散,男孩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点被抽离,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好像看到了母亲。
  男孩不甘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踢倒铁桶,昏迷过去。
  朦胧间,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
  麻酥酥的。
  商叙辞倏地睁开眼睛,旁边一团热源,岁岁睡在他旁边,几乎是脸贴脸的,抱着他的脖子睡得香甜。
  他把狮子猫搂进怀里,感受猫咪柔软毛发的触感,闻着猫咪身上特有的味道,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
  岁岁也跟条件反射一样,猫猫头亲热蹭蹭,吧唧舔嘴,咕噜咕噜,继续睡觉。
  感受到岁岁的信任和黏人,商叙辞摸猫动作无比温柔,他现在非常能理解那些养猫的人了,猫咪真的很治愈。
  商叙辞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今天在书房见到商决,让他记起原本忘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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