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唔,这个声音,是他,好可怕,破锣嗓子一样,太可怕了。
  “先别说话,喝几口再说。”
  热气腾腾的白粥下肚,顾远洲居然品出来一丝丝甘甜。
  他轻咳了一声,感觉声音好像变回来一点,才道:“早知道这么疼,我就拒绝了。”
  “那可不行,顾远洲,你得说话算数。你都是我的人了,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顾远洲又喝了几口白粥,他眯着眼睛看向裴司臣,慢吞吞道:“没有后悔。”
  他这个可以用光速来形容了吧,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没有来由,某个瞬间突然觉得不一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喜欢上了。
  裴司臣唇角尽数都是笑意,他轻声道:“没有后悔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忐忑。”
  “你忐忑什么,偷着乐吧。”
  顾远洲享受着裴司臣的按腰服务,眯起了眼睛里都闪过细碎的光,好像确实没什么好紧张的。
  “不一样,我怕你生气么,总得谨慎些。”
  “哼,我脾气很好的,不用怕好不好。”
  “好好好。”
  顾远洲的发.情.期来势汹汹,一共持续了四天,要不是第一天就完全标记了,裴司臣盘算着差不多得一个周。
  这几天他们日夜颠倒,作息都紊乱了。
  顾远洲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强硬地拉着裴司臣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调整调整休息。
  团子这两天怨念特别深,看向裴司臣的眼神比仇人还要仇人,好像要把裴司臣撕吧了。
  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顾远洲抱着团子躺在摇椅上,裴司臣变魔术似的递给顾远洲一支玫瑰花。
  “顾远洲,我路过花店给你带了一支玫瑰花,寓意是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人。洲洲,你喜欢我吗?”
  许是那天的阳光太过耀眼,又许是顾远洲看见了藏在玫瑰花里的戒指,他没有接花,只是仰着头亲在裴司臣的唇上,而且呢喃道:“我也很喜欢……你。”
  任务成功,三秒后自动注销。
  伴随着冰冷的机械音,顾远洲缓缓睁开眼睛。
  他眨巴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望着熟悉的场景,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一时间都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咔哒。
  身上的设备被裴司臣温柔的卸下来,他弯腰从背后抱住顾远洲,轻声道:“宝宝,我好爱你啊。”
  熟悉的血腥气把顾远洲从虚幻的故事里扯回来,他的手指按在裴司臣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哑然道:“我知道。”
  缓了好一会儿,裴司臣才把他们经历的这个故事脚本找出来。
  在原本的故事里,他和裴司臣是相爱相杀,互相防备的关系。裴司臣被人陷害,沦落到拍卖会上。顾远洲只是把他当玩物一样买回去,从来没有把他当人,一直欺负折辱他。可是裴司臣却在日常的相处中喜欢上他,甘愿沦为玩物。
  这个剧本之所以被称为困难,是因为体验的人完全没有记忆,只能按照他给定的剧本去走,时间长了可能会被完全同化,体验感极强。如果在十个小时内不能通过,他们是会被强制注销的。
  “臣臣,所以通关的关键是因为我吗?”
  顾远洲记得他说完喜欢就通过了,所以他对故事里裴司臣的喜欢才是关键。
  “对,洲洲,你真好啊。”
  顾远洲似乎是笑了一下,又扭过头戳了戳裴司臣唇边的小梨涡。略带着些调侃道:“你还说呢,咱俩把剧情线走的都混乱了,人家故事里压根没有你扮演的那些剧情,都是你臆想的。”
  裴司臣把顾远洲搂的更紧了,他小心地亲了亲顾远洲的耳垂,低声道:“洲洲,爱你已经是本能了,刻在我的骨头里,只要看见你,哪怕我什么都不记得,还是会义无反顾爱上你。”
  本能么。
  顾远洲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他喜欢这样的毫无根据的本能,他好像也本能的爱裴司臣,只要这个人一出现,顷刻间万物失色,他眼睛里心尖尖上就只装的下裴司臣了。
  “臣臣,你亲亲我吧。”
  “好。”
  在五彩斑斓的阳光下,两人往前拥吻,诉说着刻在骨头里,血液里的爱意。
  第68章 我的睡美人老婆
  阴森森的古堡里,风铃撞击发出悠扬的声响。
  裴司臣望着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他不是应该在床上睡觉么,夜里闹得太厉害,被顾远洲赶到沙发上睡觉了。裴司臣委屈地抱着被子,眼睛还一直可怜兮兮盯着顾远洲,他已经学会了一些装可怜的好方法,可是顾远洲压根不吃这一套,看都不看他。没办法,裴司臣只能伤心的睡觉了,谁知道一觉睡醒就到了这个地方。他往前走了两步,道路两旁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一般情况下为了采光好,别墅或者古堡周围都不会种太多树的,偏偏这个地方反其道而行,密密匝匝的树把照射下来的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恐怖阴森的氛围跃然纸上。
  树种的多且杂,裴司臣不过是走了一小段,就看见了银杏树、柳树、杨树、枫树、长青叶,各种树木交杂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裴司臣奇怪的是,这么多的树却没有一只鸟,寂静无声,像是无人居住似的。
  他抬头望向密不透风的树冠,也没有从上面看出来有一只鸟的踪迹。
  裴司臣定了定神,加快步子往古堡门前走去。
  他听到的声音就是面前这一排风铃发出的,各式各样的风铃发出的声音自然也各不相同,悠扬动听,清脆异常。裴司臣看了眼最中间那个风铃,贝壳上面画着的猫猫头有些熟悉,他不免又想起来顾远洲,猫爪张开的那个弧度很像他的洲洲。
  唉,裴司臣叹了口气,他一定是在做梦,等梦醒了就把这个风铃做出来给顾远洲,他一定很喜欢。
  裴司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敲响了古堡的门。
  沉重的声音落在裴司臣的耳朵里,带着独属于老房子的古朴和厚重感,单单是那个闷响,就让裴司臣恍惚这个房子有灵。
  咚咚咚——
  接连三声都没有响应,裴司臣试探着轻轻推了一下那道门,门上扭曲的花纹一圈一圈荡开,伴随着嘎吱的声响,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古堡里比外面还要阴森的多,常见不见阳光,又是极冷的黑灰色,有些地方晕染着极其艳丽的血红,使得整间屋子诡谲又神秘。
  内部全是木制的结构,房梁上干干净净,地上纤尘不染,不像是没人住人的样子。
  裴司臣盯着墙上一幅画看了许久,很奇怪的一幅画,全是红色的笔触,根据颜色的深浅变化出整幅画的格调。画不是一次就画成的,倒像是常年累月,时不时补充几笔很多年之后才框起来的。
  裴司臣从这副画里没有看出来出鲜血的欲.望,倒是时时克制,把最深的渴望通通掩埋起来,最后用密不透风的框子挂在墙上,是警醒。
  呜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裴司臣心口骤然疼了一下,像是被针扎过似的,密密匝匝的疼。
  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周身的信息素都紊乱了一瞬。血腥气在阴暗的古堡炸开,如同一个凶案现场。
  楼梯嘎吱嘎吱发出响动,裴司臣踩在木制的楼梯上,有一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错觉。螺旋的楼梯走了三阶才出现卧室。卧室的门都长的一模一样,裴司臣凭借着内心的感觉打开了最中间的那一个。
  卧室的窗帘死死拉着,没有透进来一丝丝光亮,在整间卧室最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口棺材,上面的花纹繁复又贵气,单单是摆在那就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裴司臣又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能确认身份的东西,他心中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几乎敢确定,棺材里躺着的人,是顾远洲。
  周身的血液凉下来,裴司臣身子僵硬片刻,他的步子挪动着,从卧室门口到中间不过三四米的距离,他硬生生拖着走了一分钟。
  棺材的盖子虚掩着,裴司臣定了定神,拼命压制住砰砰砰的心跳,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真的是顾远洲。
  裴司臣冰凉的手指顿时蜷缩起来,不是白发苍苍的顾远洲就好,他真的是怕了那些想法,害怕在梦里看见那样的顾远洲。
  他的手掌稍稍用力,沉重的盖子被缓缓推开,顾远洲双手交迭压在腹部,身体直挺挺地伸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要不是裴司臣试探了顾远洲的鼻息,他都要以为顾远洲是……不在了。
  “洲洲,醒醒啊,在我的梦里就不要吓唬我了好不好?宝宝,你这样我非常害怕,不要吓我好不好。”
  顾远洲明明呼吸均匀,脸颊还带着热乎乎的温度,可是却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裴司臣的心霎时间沉下来,他靠在棺材上,半个身子几乎要靠在顾远洲身上。他俯身听着顾远洲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没有一点点毛病,为什么醒不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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