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潮月揪住他的头发给了他回答,冷漠和不耐烦,“动作快点。”
“给你最后五分钟。”
狗喂过了就可以了,难道还要管他吃得饱不饱吗?
阎决在这方面是很听话的。
这也是唯一能让潮月满意的了。
说五分钟就五分钟。
至于这五分钟是怎么度过的,五分钟之后潮月又是怎么浑身粉红,眼神涣散到险些记不清自己是谁,这些不重要。
他要的是结果。
是阎决的服从。
潮月站在地面,踩着散落在地的文件,其中几张更是皱破的烂了。
他挑起阎决的下巴,刮去上面的汗珠,笑得像个惑人的妖精,“乖狗。”
他总是这样,忽冷忽热,上一秒冰冷无情,下一秒勾人魅惑。
轻易地将人玩弄股掌之间。
他是阎决无法掌握和拥有的蓝玫瑰。
潮月转身离开书房,整个别墅二层以上都清空了,这不是潮月的命令,是阎决扶他上位,他搬进来后,那些佣人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阎决,自觉遵守的规矩。
阎决不在的一个月,所有人对他恭恭敬敬,不敢忤逆半分,阎决一回来,连他的佣人都只看阎决的眼色了。
潮月的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但神情已经冷下来了。
他的双腿几乎走不了路,但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比起这点身体上的不适,他更愤怒的是:两年了,他才是李氏的家主,最高掌权人,这个老宅的主人,可无论是在集团,还是在这个房子里,所有人都更听阎决的话。
他恨极了这种感觉。
可当他清洗干净身体,走出浴室时,不知哪个动作让他疼的瞬间拧住了眉,忍不住骂了句,“蠢狗!”
这一句骂的完全是阎决这个人,无关他们之间的种种。
“要不是还算好用,早就丢了他。”
也许是身体上久违的疲惫和疼痛,潮月这晚睡得格外熟。他甚至做了梦。
梦里是两年前,他刚从国外回来,被接进这个庄严沉闷的老宅。他第一次见到了他名义上的父亲,还有那一大群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
潮月生来就懂得讨人欢喜,即便是第一次见的生父,他也能笑嘻嘻地上前撒娇。李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他视线移开,看见他那群好哥哥好姐姐。
他们看他的眼神,像要吃了他。
又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潮月笑得更开心了。
他太漂亮了,漂亮的即使是男生,是李父前半辈子几乎没想起来过的,随便丢到一个地方的私生子,但只要他回来,站在众人面前,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任何他想要的心。
他把李父哄的给他买了一辆又一辆跑车,把大姐哄的给了他一个小公司,就连那个看起来很正人君子的大哥,也为他疯狂。
潮月就像美丽、带着毒的蝴蝶,他飞过一颗颗心脏,只需要轻轻煽动一下翅膀,那颗心脏就被他麻痹,属于他。
但其实这很危险,毕竟蝴蝶再有毒,也只是一个蝴蝶,他会被捏死的。
潮月当然清楚,不过他不在乎,他喜欢这种戏弄危险的感觉。
更何况……
他好父亲身边的那个姓阎的下属,看他的眼神,可是相当吓人啊。
潮月拿着雪白的冰激凌,回头看向角落里站着的阎决,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又隐秘地对他勾唇一笑,然后伸出舌头,卷走了滴在手背上的冰激凌。
他如愿以偿地激起了两个男人的火。
当天家庭聚会还没结束,他大哥就将他按在了四楼走廊的墙上,强大的气场笼罩住了他。
他在他耳边低声,“你尽管四处撩拨,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我们都看不出来。你确实美得我心动,呵……老爷子快没时间了,你猜他没了,你会是谁的雀?”
“我们不介意共享你。”
于是那天晚上,李父在医院垂危,潮月哪里也没去,他出现在了阎决的家里。
雪白柔软的睡袍落下时,他和阎决的合作就达成了。
他不是蝴蝶,他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他要缠上权利的宝座。
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奉上他自己。
第2章
潮月这一觉睡得太沉了,直到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延伸进房间,爬上雪白的床,然后铺洒在他的身上,他才缓缓睁开了眼。
潮月从床上坐起,白瓷般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昨天还是粉红的指印,今天成了玫粉色,看着应该是惹人心疼的,但当他微微侧脸,露出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又让人不禁呼吸一紧,恨不得让这颜色更绚丽一些。
他美得让人想狠狠毁了他。
潮月系上睡袍的带子,因为梦到了不想回想起的过去,他的神情很冷,看也不看站在门前一身黑色正装的阎决,“我说过了,不许进我的房间。”
阎决的目光跟随着潮月,“是。”
他应得听话,但以后肯定还是不会改的,潮月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动怒,淡淡道:“等会儿回来了去外面跪三个小时。”
阎决这次没说话。
潮月停住脚步,回身看向了他,他本能察觉到了一点问题。
“怎么?”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八点五十分,这个时间刚刚好。他生物钟一向准时,就算偶尔喂阎决有些吃力,第二天起得晚了,也不会超过九点。
但……
潮月的眼神终于落在了阎决身上,他看到他有些细微褶皱的领带。
果然,阎决道:“唐尔德先生临时有事,将时间更改到了七点半,合同已经签下,我派人送他去机场了。”
潮月怒不可遏,他疾走几步,一巴掌扇在阎决脸上,这巴掌极重,阎决偏深色的皮肤瞬间红了起来。
“我对你太仁慈了,阎决。”
一巴掌不能让潮月解恨,他指着墙边,“去跪下!”
阎决的这身西装非常合身,是一年前潮月亲自测量出数据,交给裁缝裁剪出来的,平时阎决不会穿这身西装,只有重大场合,和潮月要求,他才会穿。
他跪下的时候,大腿肌肉把西装裤崩得紧紧的,衬衫夹都显露了出来,上身胸肌也把衬衣撑得紧绷,几颗白色的纽扣间能清楚看见底下的肌肤。
潮月这次动了真怒,当然不可能只让他跪着这么简单,他拿出抽屉里的马鞭,隔着远远地距离就先往阎决身上抽了一下。
鞭子破开空气的声音有些刺耳,打在人的身上又有些沉闷,潮月一连甩了十几下才停下,阎决的身上已经见了血。
本就摇摇欲坠的纽扣早在第三下的时候就不知飞崩去了哪里,阎决的胸膛全露了出来,上面的鞭痕也最多。
潮月怒气未消,“你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阎决的表情自始至终连变都没变一下,他漆黑的眸子看着潮月,“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他或许是在温情的解释,但潮月听了却只更愤怒,“闭嘴!”
他最后扬手抽了一鞭子,这鞭太重,潮月雪□□致的脸都泛起了薄红,打在阎决身上,血瞬间弥漫了出来。
“滚!”
阎决站起身,最后这鞭潮月太生气,没把握好角度,打在了他的脖颈上,白色的衬衣上全是血,他低了低头,脚步沉稳地离开。
在他关好房门后,一个重物砸在了门板上。
潮月这次气狠了啊。他最讨厌被愚弄。
阎决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如果现在走了,潮月就真的要生气了。
他在花园里跪下了。
此时正是初秋,天气不冷不热,阎决跪在鹅卵石小路上,佣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如常做着自己的工作。
两年多里,他们已经见惯了阎决跪在这里的场景。
今天虽然一身血,但天气好,已经算不错了。
以往可是刮风下雨,烈日当头。
但天气好,阎决就不好了。
他跪了三个小时,潮月连身影都没出现在窗户后一瞬,更别说让佣人叫他起来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潮月才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居高临下地冷冷瞥了他一眼。
阎决微不可察地挑起了点唇角,起身了。
长时间的跪立让他双腿麻木生疼,汗水和血混在一起,狼狈得像条被主人抛弃了的狗。以前他惹了潮月生气,跪大半天,晚上潮月会让他睡在一楼客房,但今天,潮月的司机站在阎决身前,微微弯腰。
“阎先生,家主让我送您回去。”
阎决收回视线,跟着司机走了,他身上的血已经干涸,不会再往下流,只是当他离开他跪了近七个小时的地方时,那一片鹅卵石上都是血。
潮月看着那片血,这才感觉心情好了点,只是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允许阎决过来了。
狗不听话,就要受到冷落和惩罚。
“许焕回来没有?”
“许先生昨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