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过后再和离 第17节
“别动!”
她用最快的速度起身上前,因为太过匆忙,绣鞋上的流苏在椅脚上挂了一下,整个人朝前跌了过去。
不行,现在这个情况,她绝对不能在魏珩面前再丢人了。
陈末娉咬紧牙关,腰部一沉,抬手发力,结结实实地扶上了桌边,立稳了身子。
魏珩想拉她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后收了回去。
还不等陈末娉高兴,魏珩疑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是?”
适才男人想扶她,手上一个没拿稳,匣子低低地摔在了桌面上,盖面打开,露出其中的东西来。
他轻轻挑起其中一条,询问活像被雷劈了的女子:“你已经备下鱼泡了吗?”
陈末娉:“......哦,对,听说这东西可以美容养颜,所以我存了点上等的准备炖汤。”
“炖汤?”
男人挑了挑眉,尽管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可陈末娉还是觉得听出了几分戏谑:“鱼泡也能炖汤?”
“怎么不能?”
她急走两步上前,一把从魏珩手中夺过鱼泡塞进匣子里:“闽南不少地方都用此炖汤,鲜甜又少腥味,侯爷您整日忙于公务,在吃食上见识得许是有些少。”
“行吧。”
魏珩看着她通红的脸蛋,眸光闪烁,又从匣子中挑起另外一条:“羊肠也是用来炖汤的吗?”
陈末娉真想把这匣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堵住他的嘴,顺便再用这匣子敲敲初晴的头。
她帮自己准备的也太充分了吧!怎么各种类型都有,解释都解释不过来,还有这匣子,怎么如此难用,稍稍一摔就开了,得去寻做这匣子的木匠问个清楚才是!
“是。”
陈末娉用尽全力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和猪大肠小肠一样,羊肠也可用来炖汤。”
“哦?”
魏珩一点也没有把那条羊肠放下的打算,继续道:“我在吃食上见识的确实有些少,所以羊肠炖得汤,是何滋味?”
陈末娉假笑,继续从他手中把羊肠拿走塞进匣子里,关上匣子盖面,合栓上锁。
“我也不知如何形容那滋味,侯爷若是好奇,明日为侯爷炖上一盅便是。”
“那就依你所言。”
魏珩像是真的好奇一般,抬手准备唤人:“让人把这匣子交予厨房,让厨娘炖好送来。”
他来真的啊?
陈末娉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要是这匣子被旁人看见,她作为侯夫人的最后一点脸面也会荡然无存。
“侯爷,不必了。”
闻言,男人顿住唤人的动作。
他垂眸看向女子,意有所指:“答应了?”
陈末娉闭上眼,磨蹭许久,终于迟疑着点了点头。
魏珩放下手:“那匣子无用,寻个地方扔了。”
陈末娉倏地睁大眼,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她答应了洞房,可没答应和他生孩子!都和离了,男女之事上她还能享受享受,要孩子可是遭罪啊,她才不会这么蠢笨。
要是他执意如此,那她明天一定早早去衙门呈交和离书,半分都不等了!
看见她的神色,男人似是被刺了一下,抿了抿唇,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再开口时,魏珩已是平常的语气:“那匣子里的确实无用,我另寻适宜的备下。”
说完,男人拿起一旁放置的单衣和外袍,一件件穿好,抬脚往外去:“你早些沐浴,我还是去书房睡。”
所以果然就是为了那事吧,今日不行,就不在此处歇了。
陈末娉真想给初晴鼓个掌,怎么能如此清楚男人的心思。
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不过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庆幸已经占了上风。
假以时日,待这一点失望彻底消失时,她也就不用承受分离戒断之苦了。
陈末娉悄悄呼了一口气,目送男人离开。
不过......
直到魏珩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说初晴给她备的那匣子里的无用呢?
第15章
晚上 怎么忽然间如此猴急。
她想去问问初晴,但是天色太晚,就算初晴欢迎,初晴的夫君恐怕也会厌烦,她还是不找这个不痛快了。
问玉琳吧,她又是个半大孩子,直愣愣,还没自己懂得多。而玉茗本来快回来了,临了临了,说怀了孩子,得生产完坐完月子才能回来伺候。
想来想去,整个定远侯府就没有一个能帮她维持侯夫人威严,还能帮她答疑解惑的人。
陈末娉叹一口气,认命似地转身,准备唤玉琳进来伺候沐浴时,忽地想起一事。
不对,她干嘛一定要问人,她可以问书啊!买了那么多本画册,不就是这时候派上用场的吗。
陈末娉立刻爬上床榻,打开拔步床的暗屉,想拿出自己珍藏多日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看的秘戏图。
秘戏图还没拿出来,陈末娉先瞧见了那个被自己遗忘的小匣子。
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她本来打算那天回府后就瞧呢,结果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女子轻轻打开暗锁,单手拿出了隐藏多日的小物件。
“嘿,是个小铃铛。”
通体镂空,雕刻精美,虽然不太像平时的铃铛,但谁也否认不了它就是个铃铛。
陈末娉拨动一下,听声音闷闷的,当是它的特点,干脆将其挂在了床帘上,只要打开放下,这小铃铛都会轻响。
放好铃铛后,陈末娉重新扒拉一本打开,好巧不巧,里面的男主角正穿了一件和魏珩款式类似的中衣。
陈末娉“啪”地一下合上画册,轻呼一口气后,再次打开了它。
真是的,怕什么,真人在她面前都淡然自若,别说是个画本里的人。
她从头开始往后翻,还没翻两页,男主已经解开中衣,俯身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女主角。
结实强健的身材隐在将掉未掉的衣衫下,比袒露出来更加惹人心动,陈末娉瞧着画里的男主角轻咬女主耳垂,然后单臂一撑,将女子抱上了床榻。
“宝儿,羊肠。”
男主俯在女主耳畔,低声唤道。
丫鬟的声音忽地响起:“夫人,该沐浴了。”
陈末娉正看到关键之处被打断,差点没吓得把画册摔掉。
还好玉琳只推开门唤了一声,没有来得及看她,便命外间的小丫鬟送花瓣和香胰子来。
“好,你先去浴房备水,我马上来。”
依依不舍地把册子重新放好,女子叹一口气,下榻去往浴房。
玉琳怕伤到她的肌肤,擦拭轻柔,全靠比寻常人用量多几倍的香胰子来洁净。
陈末娉正无聊地抓香胰子聚起的白沫吹着玩,看到自己泡沫包裹住的一根手指,心念猛地一动。
她并拢三根手指,重新用白沫裹上,显而易见,白沫用得多了不少。
陈末娉呆呆地望着逐渐消失的泡沫,耳根突然红了一片。
死男人还怪自信的,她倒要看看,怎么样的鱼泡和羊肠,才能让他觉得“适宜。”
*
按理来说,祭祖事大,无论什么官员都可于祭祖前后休沐共三日,来处理家中事宜。
不过魏珩除了过年外,从来不曾连休这么些日子,每年都是祭祖前一晚才匆匆来到淑兰院,同陈末娉过一过祭祖流程。
今年尽管两人有了和离书,可陈末娉也没对他抱有希望,早早就按着时辰从榻上爬了起来,准备最后过一遍祭祖流程。
因为前期准备得当,所以流程过得很快,她安排完所有事回到淑兰院时,不过未时。
“午膳就用小虹做得那道玉压枝吧,再加一荤一素即可。”
女子说着,迈进自己屋中,继续吩咐玉琳:“还有,你姐姐那边,你从库房中选些补身子的东西让人给她捎去,别在乎多少,多送些也免了搬回陈家的麻烦。”
玉琳脆脆地应了声,先下去报菜。
陈末娉转过身子,刚在软椅上坐下歇歇,门又被推开了。
“玉......是侯爷啊。”
这人真把这当自己屋了,进来出去绝对不派人通传。
陈末娉瞧瞧天色,疑惑道:“侯爷,您今日没去上值吗?”
这还没到下值的时候吧,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魏珩抿了抿唇,提醒道:“明日祭祖。”
陈末娉点头:“我知道啊。”但他肯定不是因为祭祖所以才不去上值的。
怎么,怕她和离了不干活,所以过来监工?她才不是那种人。
陈末娉继续得体假笑:“侯爷放心,夫妻缘分虽尽,可毕竟做了三年侯府主母,我定要将事情都处理熨帖了才是。”
明明是表衷心的好话,但魏珩听完,却沉了脸。
“不必处处提起。”
不处处提起又能怎么样,这是事实啊。
在陈末娉隐晦地指出这点后,男人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