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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过后再和离 第31节

  陈末娉脑子还懵懵的,也没顾得上叮咛两句,许久后才回过神来,看向玉琳:“其实女郎中的那意思,就是我求子不易吧。”
  她又不是不与人迎来送往的傻子,听不出人家话里的言外之意。既然要看缘分,那就说明,事态并不算好。
  不过可能也没到糟糕的程度。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刚才还疼着的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她是打算要离开定远侯府了,没想到,临走临走,得到了这个消息。
  也不算太坏吧,反正她也才刚刚洞房,还小心用了羊肠,本来就不打算要孩子,更别说,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会有新的心慕的人,还会不会愿意义无反顾地嫁过去,为那人孕育孩子。
  只是只是......
  陈末娉咬住唇,逼回了眼里的一点酸涩。
  谁能想到,黄蕴之还真的比她有福气得多。
  魏珩再从外面回来时,看见的,就是女子坐在榻上,呆呆地捧着肚子的情形。
  他抿了抿唇,行到陈末娉身边,探出手,想摸摸她的发顶。
  但指尖还没碰到她的发丝时,他的手掌就换了方向,最终,只是拍了拍女子的肩膀。
  “郎中说了无碍,你也不必太过忧虑,好好调养便是。”
  “我知道。”
  陈末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这事儿至少短时间内和我没什么关系,而且郎中也说了,说不准连药都不用吃,到时候自己就怀上了呢,我没事。”
  她才不要因为还没催到眼前的事担心,那真的到眼前了,不还得担心一次,累都要累死。
  自从下定决心和魏珩和离后,她好像就解开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心结,其他事情再严重,也比不上她耗费最好的三年青春,去暖一个根本不会热的男人的心这件事更严重了。
  听到她说“短时间内和她没什么关系”时,男人的唇抿得更紧,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
  陈末娉没有留意到魏珩的情绪,她又喝了一口红糖水,准备再到锦被中躺躺时,忽地想起了一事,“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险些碰到了床头。
  “又这般冒冒失......”
  话还没说完,魏珩突然硬生生住了嘴,在一旁看着陈末娉在锦被和枕头下翻来翻去,忍不住问道:“你在寻什么?”
  “喜帕啊。”
  陈末娉现在才想起来,她明明在洞房前还专门把喜帕拿出来备着的,但当天晚上迷迷糊糊,没多久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喜帕放到了哪里。
  把整个床榻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她叹一口气,无奈道:“算了,估计我当时也没用上,就算找到也没用。”
  她重新躺回锦被里,拽过魏珩的枕头垫在自己的腰下,舒了口气。
  男人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许久没有做声,直到她抬眼看见他还在此处,急忙提醒:“侯爷,你还呆在这干嘛?你不是还有公务吗?快忙你的去吧。”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肚子疼还需要人陪着。
  更何况她觉得此时魏珩也不是真的想陪她,只是因为先前那老郎中用药不对,她又是因为他的身体才听了老郎中的话,所以心里愧疚才来陪她罢了。
  但那女郎中也说了,用药不是主因,只是诱因之一,她自己的情绪波动以及血瘀之症才是根本,总体来说,和他没多大关系。
  就算有关系,她也不需要他的愧疚。
  见魏珩还是不动,陈末娉扶着腰打算坐起来:“我真没事,要么我陪您一同去书房?”
  男人自然不会让她再起身。
  魏珩按她躺下,自行起身,吩咐玉琳:“照顾好你家夫人。”
  说完抬脚出了屋门,朝书房去了。
  陈末娉看他走了便没再管他,翻了个身继续摸着肚子,又要昏昏欲睡时,突然听见玉琳在一旁迟疑道:“夫人,您说的喜帕,是不是一方边缘是红色绸缎、中央是白色棉布的锦帕?”
  “对对对。”
  陈末娉转过身子:“你瞧见了?”
  “好像瞧见了,但奴婢也不太确定是不是。”
  玉琳挠了挠脑袋:“因为我是在那晚您睡着之后进来放热水时瞧见的,只远远瞧了一眼,好像是被侯爷拿着。”
  “他拿着?”
  陈末娉嗤笑一声:“绝对不可能,那你肯定看错了,他应该拿得是别的帕子。”
  他拿那东西干嘛?她还提前做好准备要留下印记呢,结果都忘了,他又怎么会记得?
  陈末娉还幻想了一下魏珩那张死人脸保存喜帕的场景,结果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现在去了大理寺,要是真拿那东西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要办案。
  那可不是什么吉利事。
  女子把此事抛到一旁不理,翻回去又准备睡,还没闭上眼,终于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事。
  “哎呦,他刚刚还来了呢我都忘了,快快快,把妆奁打开,把和离书拿出来,要是他再过来,好和他说说,我离开的日子。”
  玉琳应下,上前两步打开妆奁,然后顿住了。
  “怎么了?”
  陈末娉察觉不对,起身准备看时,玉琳已经转过身子,一脸不安地望着她:“夫人,和离书,没了。”
  第28章
  小偷 和离书没了
  不单和离书没了, 整个妆奁匣子里的所有首饰、地契都没了。
  玉琳把妆奁匣子倒着抖露了好几遍,空空如也。
  陈末娉呼吸都要停了。
  她扶住胸口:“你再瞧瞧,屋里还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还真的有, 玉琳查看了一番,贵重物品七七八八丢了不少, 有翡翠如意,有佛子玛瑙, 大件小件都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丢的。
  陈末娉心下大惊,这几日她很少离开屋里,何况外间还有旁人值守, 怎么会不知不觉就丢这么多东西?
  定远侯府是招惹到什么江洋大盗了不成?
  “府中可还有旁人丢了物件?”
  玉琳忙道:“奴婢这就去问。”
  待丫鬟匆匆忙忙出去后, 陈末娉也没心思再躺着了, 自己爬起来穿好外衫, 忍着小腹的坠痛,又亲自打开妆奁匣子查看。
  果然都没了,和离书她为了妥善保管, 还特意和地契放在一起,想来是那贼人拿地契的时候一遍都偷了个干净。
  眼看要到年关了却出这种事, 真够糟心的。
  “偷这些东西是打算过年回祖坟给自己烧一口黄金棺材吗, 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下次别偷东西偷到茅房里去, 看金灿灿的东西就往里伸,结果沾全身。”
  陈末娉嘟嘟囔囔把这贼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骂着骂着,玉琳就回来了。
  “夫人,二房、三房都有丢的,说应该都是今日才发现的, 老太太那边不敢惊动,只询问了一下嬷嬷,嬷嬷说待她盘查完再来告诉咱们。”
  “好家伙,二房三房也都偷了?”
  本来她还考虑了一下会不会是家贼,毕竟定远侯府也不是这么好进,可如果侯府里的所有人都遭了贼,那家贼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这事儿也不是她这个曾经的当家主母能解决得了的了。
  陈末娉上前扶住玉琳的手:“走,咱们去书房寻侯爷。”
  他正好升任了大理寺少卿,就让他查查这案子。
  魏珩的书房离淑兰院其实并不远,出个院子右拐便是,根本没几步路。
  但是这还是三年多来,陈末娉第一次去魏珩的书房。
  书房外守了几个眼熟但是陈末娉叫不上名字的小厮,见她来了,想要通传,却被她摆手拒绝。
  如此急事,还是她自己亲自说快些。
  这般想着,不过转瞬功夫,她已经大步行到了书房门口。
  魏珩的书房大门紧闭,窗户也朝屋后开着,看不到里面动静。
  陈末娉正要抬手敲门时,忽听里面传来几道耳熟的声音:“侯爷,我,确实是我妇科不精,没看出夫人有血瘀之症,不单误了夫人身子,也误了......”
  话音未落,那声音戛然而止,接着,男人冷肃的声音响起:“谁?”
  死男人,耳力这么好吗。
  陈末娉还来不及张嘴发出声音,书房内已经有人打开了门。
  魏丁一脸肃然的站在门前,看样子正准备呵斥来人,当看见是她时,微微愣神,诧异道:“夫人?”
  话音刚落,书房内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魏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很快出现了门前,剑眉紧蹙,盯着她道:“你来做甚?”
  来了来了,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没错,就是这个教训味,她足足感受了三年。
  陈末娉听见这个语气就气不打一处来,露出一个假笑,阴阳怪气道:“怎地,这地方我来不得?”
  话一出口,她就在心里夸了夸自己。
  现在可长志气了,要是之前,怕是只能老老实实回话,和个假人一样,肯定还得被他训两句。
  自己出息了旁人自然也要给三份薄面,魏珩这次不但没有继续训她,反倒解释道:“不是,你不是不舒服吗?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在屋中休息?”
  难得看见男人跟自己解释的模样,陈末娉志气更甚,不经他允许直接踏进了书房。
  “那肯定是有急事才来寻您啊。”
  一进屋内,她就看见了刚刚听到的那道声音,果真是原先的老郎中发出来的。
  此时见到她,老郎中像是吓坏了一样,站在那里都开始颤颤巍巍。
  陈末娉莫名其妙,她有那么吓人吗,莫不是魏珩和这郎中说了什么她的坏话?
  不对,应该是魏珩自己吓到了人家,他那张脸板着就挺吓人的。
  见陈末娉盯着那老郎中瞧,魏珩先行开了口:“他医术不精,害你......紊乱,该惩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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