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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 第30节

  分明也没有离太近,就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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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走入云山阁中。
  阿九刚醒,正望着窗台上雪人发呆。是七七捏来送给她的。
  在洛云姝看来,阿九的心思比七七更深沉,性子也偏执。
  七七刚来时,她便担心他将七七视为仇敌,直到他们关系好转,才敢彻底放心。听闻他们溜下山,她第一反应竟是,会不会是阿九故意为之?
  此刻看着阿九茫然的目光,洛云姝明白她误会了他。
  但姬忽却不这么认为。
  他走到幼子面前,温雅的嗓音微冷:“阿九,七七如何丢的?”
  阿九看着手上的抓痕,低道:“我们碰到了几个孩子,他们放狗追我,七七拉着我一直跑、一直跑,总算摆脱恶犬。后来她说,她想吃糖人,让我抱着狸奴在原地等她回来。”
  姬忽听出些许的不对劲,语气微冷:“阿九你比七七大,按理你应照顾妹妹,替她去买。”
  阿九慢慢地抬眼看他。
  爹爹是除了阿娘之外最温柔的人——除了他五岁时躲在树后偶然撞见他亲手杀了他身边心腹的那次,爹爹一直很温和,也很疼他。
  但他又清楚地看到爹爹眼底的质疑,还有其余他说不上来的情绪……书上似乎说了,这是忌惮?
  和上次张叟受伤时一样。
  但他也不想发病,不想当怪物,更不想七七不回来。
  爹爹也开始嫌弃他。
  不对,他一直都嫌弃他,不然昨日也不会和阿娘说想要一个女儿。
  他听到了的。
  阿九许久没回答姬忽,长久的迟疑在姬忽看来实在是可疑。
  阿九自三岁他阿娘离开起,就对身边人和事生出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他不在意的仆从,一旦问候了其他孩子,他也会不悦。自幼患得患失,后来又中了毒,偏执也情有可原。
  即便他放走七七,姬忽也不忍责备。是阿九冷血、毫无畏惧、甚至挑衅的目光刺痛了他。
  这孩子实在太像他。
  他希望他别走他的老路,长成重情重义的孩子,哪怕不思进取。
  但这只是揣测,姬忽更怀疑是长子在暗处推波助澜。
  或许是阮氏落入了长子手中,告知他几年前的真相。长子则用阮氏的下落诱他将精锐调离山庄,趁机让两个小家伙溜出山庄,从而带走七七。
  姬忽存着些许试探,刻意冷下脸,当着长子的面低声斥责阿九:“七七视你为兄长,你却不知照顾她,如今连她走丢,你丝毫不曾波动,是否有违夫子素日所授情义忠孝?”
  爹爹从不曾这样对他说话,更不会说他不忠不孝、无情无义。
  阿九掀起鸦睫,漆黑瞳仁幽冷:“爹爹怀疑是我让七七走丢。既然您怀疑,就当是我做的。”
  八岁的孩子仍显稚嫩,瘦弱的脊背挺直,一身反骨毕现。
  一旁姬君凌稍显讶异。
  他印象中,九弟乖顺安静,父亲也正是因此才会偏爱他。
  九弟失去父亲的偏袒对他来说原本是好事,但余光看到后方的白色身影,姬君凌先她一步迈开步,手按在幼弟的头顶:“父亲素来疼你,并非怀疑,只是希望你提供线索便于寻人。”
  不想被长兄取笑,阿九别过脸去。可他也不知道七七到底在哪,茫然重复着:“我给她玉,让她去换糖葫芦……但她没回来,她骗我。”
  姬忽看着长幼两个儿子。
  他这两个儿子——长子戒心重、冷情冷性,又有野心,这点和他最像。幼子的偏执也随了他。
  常言道长兄如父。阿九孱弱孤僻,姬忽一直希望两个儿子能和平相处,等他将姬氏权势交给长子时,长子能念在兄弟之情继续照拂幼弟。
  可此时长子安抚幼子,他竟想到洛云姝无视他而拉住姬君凌的一幕,以及长子落下的那块玉佩。
  “长兄如父”这四个字忽然间成了扎入姬忽心口的刺。
  幼子的话也戳穿他藏在父爱之下的忌惮,混着老太爷死前的诅咒一道,化作一根利刺扎进他心里。
  再在此待下去,他恐怕又会被阴霾控制情绪。姬忽冷然往外走,经过洛云姝身侧连停都未停。
  这状态和上次阿九误伤张叟时实在是太像。不想他与阿九父子生出嫌隙,洛云姝跟着姬忽出了门。
  察觉她跟上来,姬忽在廊下止步,洛云姝道:“此事当与阿九无关。”
  但姬忽沉浸在情绪撕扯中,语气格外疲惫:“你都说是‘应当’了,看来连你这生母都清楚他本性冷血。”
  本性冷血。
  洛云姝捕捉到他疲倦语气下的的讽意,忽然觉得姬忽很陌生。
  未听她继续说话,姬忽略一回头,对上她错愕的目光,他倏然冷静下来,不该在她面前如此的。
  姬忽温声道:“抱歉,是我心急说错话,不该责怪阿九。但今日七七走丢绝非偶然,我已加派人手去寻,你安心照顾好阿九,余事不必担忧。”
  正好姬君凌出来,姬忽不再多说,吩咐暗卫:“看好郡主和九公子,再有意外你们知晓后果!”
  这是要变相监视他们,洛云姝凝眸看着姬忽离去的背影。
  姬忽今日依旧一身青衫,经满地积雪一衬,清傲如雪中竹,她记忆中的他也的确称得上如竹君子。
  可楚珣帮他收拢势力,七七和阿九情同兄妹。他身为长辈不曾担忧七七安危,只在意利益。
  这还是她认识的姬忽么?
  洛云姝出神地审视着姬忽,不曾留意到,前夫身后的玄衣郎君回过头,将她的失望尽收眼底。
  他敛下凤眸,半垂的鸦睫遮住眼底耐人寻味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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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君凌与姬忽到了山门。
  姬忽让长子先回去照料府里,自己留下带人寻找七七。
  待姬君凌的身影消失在深林间,姬忽又召来周武:“派人跟着长公子,盯紧他的一举一动。一个时辰后,派人告诉他孩子已寻到,让他先料理好府上事务,不必再管此事。”
  姬君凌很快得知消息。
  季沉将探子的话道来:“我们安插在山庄的人说看到周武领着七七姑娘回了山庄,但郎主好像对郡主母子有意见,没让他们见孩子,当夜就带着孩子下了山,安置在了别处。”
  姬君凌问:“确认是那孩子?”
  季沉道:“探子确认过,身上脏兮兮的,眉眼和七七姑娘一个样子,一个劲喊着要阿九哥哥。”
  的确符合那个孩子作风。
  姬君凌未再多问,季沉走前,他又问:“其余的呢?”
  季沉愣了愣。
  那次送七七姑娘回来后,长公子突然派人在山庄安插眼线,他还以为是要留意郎主呢,眼下他问起别人,他这才想到了郡主和九公子。
  但长公子为何要留意郡主?
  “郎主在山庄加派了人看着郡主母子,日常起居都要盯着。郡主气得在屋里摔东西呢,听说凶得很……”
  侧目一瞧,长公子漠然抿着的嘴角似乎有了些弧度。
  季沉有了个离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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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君凌回到上京的同时,姬忽书房中,姬忽赞许地看向周武:“幸而你数月前就打听过楚珣及其妻房底细,否则孩子真丢了只怕前功尽弃。”
  周武也不禁感慨:“此乃天助郎主啊!谁能想到楚珣的妻子偏偏还有个孪生姐妹,那孩子只小了一岁,身量看不出多大差距,模样七分像,生父又恰好是唯利是图之人。”
  话虽如此,姬忽却更相信事在人为,偶尔的巧合虽令人欣悦,却不能长期倚仗。没有此次巧合,他也会用别的方式度过这一关。出于谨慎,他召来无九:“那孩子的事如何了?”
  无九道:“前尘往事已尽忘。”
  姬忽听了回答,眉头却未平,无九忙问道:“郎主可是担心楚家看出端倪?其实小的还有一个法子。”知道姬忽不喜旁人卖关子,他顿了顿,继续道:“小的月前遇到个苗疆来的孩子,他自称有种蛊,佐以蛊毒施用的催眠术,能让一个人忘掉您想让对方忘掉的记忆,并记住从前没发生过的事。”
  姬忽眉头微抬起,问的却是:“若用于郡主或长公子身上呢?”
  无九面露难色:“此法需得对方信任施蛊人,彻底放下提防之后,小孩子天真无邪,自然好办,可若是聪慧机敏的大人则不易。而郡主体内已有一蛊,如今又需替九公子解毒,再种蛊会伤及身子。长公子戒心重,更难。”
  姬忽笑了下:“也是,这孩子连他祖父都不定信任。此事便由你去张罗,尽快弄到此蛊。”
  无九连声应下,藏起卖弄的神色:“郎主可知道那孩子是谁?”
  他奇道:“那孩子名为离朱。此行来中原是为了寻找郡主,得罪了人,被小人救下,旁侧敲击得知他底细,竟是郡主的小师弟!小的还不知您是何态度,就先找借口把孩子留下了!”
  姬忽眼底的笑意有了几分实意,认可道:“你做得很好,先看着那孩子,过后我另有安排。”
  说完沉默许久,问起另一件萦绕他心头已久的事:“云儿体质舒异,她身上的情蛊可会使她情动时认错了人?”
  这话不好答。无九斟酌着,他若一昧保证只会丧失他的信任,遂认真分析:“苗疆圣女在六岁后用毒药和灵药交替养体,直到九岁,从此不惧大多数蛊毒和毒物,此后才开始学蛊术。郡主八岁便被派来中原为质,三年少了一年,因而体质殊异,寻常时候不易中蛊,中了蛊就不好解。蛊到郡主身上,或许会发生改变,小的曾听过许多年前有位圣子中了蛊,不止中母蛊人可以催发蛊毒,其至亲骨肉也可以。”
  无九越说,姬忽目光越冷,书房内的氛围陡然变得寒意涔涔,察觉不妙,他赶紧找借口退下。
  房中昏暗,姬忽重重靠上椅背,将洛云姝的帕子覆在面上。
  至亲骨肉也可以是么?
  他倏然睁眼。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假若已经发生也要悉数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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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山阁中。
  洛云姝正无聊地发呆。
  姬忽不知是哪根筋搭错,竟派人监视她和阿九,还把跟了她许久的濯云调离,换上了别的仆婢。
  她发了好大一通火他都没撤掉人,简直太可恶了。
  阿九是个孩子,姬忽不可能当真忌惮至此,只能是针对她。
  大抵是在怀疑她和姬君凌。
  洛云姝揉揉额角。
  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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