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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 第31节

  “在想什么?”
  身侧传来温和的询问,是姬忽。洛云姝手撑着脑袋,懒如一团半化的雪,没好气道:“被看得太紧,不能随意出去,除去发呆还能做什么?”
  姬忽笑了:“走吧。”
  二人到园子里散步,是之前他们遇到姬君凌的梅园。
  双双沉默了许久,姬忽忽道:“子御野心勃勃,一直想夺走他祖父留下的那部分权势,此次或许是他用阮氏为饵,让七七走丢以离间我与楚珣。”
  洛云姝拈着梅枝的手悬滞,怎么突然说起姬君凌?
  再说,七七不是已经找到了么?那日姬忽领着七七回来,孩子一直说要找云姨和阿九,姬忽却不让他们母子见七七,径直把孩子带走。
  想起这事洛云姝还不大高兴,附和道:“这样啊,他可真坏啊……”
  姬忽琢磨着她怄气般的语气。
  若在往日,他会认为她是在逗他,但有了无九关于蛊的话,她对姬君凌的指控就有了调情的意味。
  当着他暗中与他的长子调情。
  姬忽目光微暗,从她发间取下一瓣掉落的梅花:“那次在梅林你会躲到我背后,是因那块玉佩,对么?”
  洛云姝心跳骤乱。
  果然,姬忽这种人,不会好端端和他说起他对姬君凌的忌惮。原来是怀疑她和姬君凌有私情。
  她蹙了眉:“你什么意思?”
  姬忽握住她腕子,食指和中指触上她脉搏,笑意淡而温润。
  洛云姝读懂了他的眼神,他是在说:你的心跳乱了。
  他这犹如暴雨将至的目光让她无端不安,那日她曾去过温泉池的事并不难查,又有那块玉佩,想瞒着都难。
  她决定勉为其难编一编:“怀疑我就说,别神神叨叨的!不过……你就算问我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记得他来的那日,我刚替七七解完毒,身子弱就泡了泡温泉,昏昏欲睡时出现了幻觉,竟梦到你来到了池边。我想捉弄你,故意拉你下水,可你冷淡得很,说什么让我自重就冷着脸走了。醒来后我还以为你来过,一问濯云才知道没有,可也没见到谁闯入院中,一直以为是梦呢。直到看到那块玉我才发觉不对,可我对他又没有那等见不得人的念头,认错只是一场意外,就没放心上。”
  姬忽只看着她,但没表态。
  洛云姝转守为攻:“难道,你希望我把他放在心上?”
  姬忽蓦地松开她腕子,转而触碰她眉心的朱砂痣:“不希望。”
  洛云姝拨开他的手,姬忽的手却移到她的颈侧,凉意入骨:“其实,我不信。至少,不全信。”
  话虽如此,他周身的冷意却散去几分:“但我会相信你,因为你愿意说谎骗我,说明你在意我。”
  洛云姝看着他,早前曾数次沉浮的猜测彻底落了实。
  麻烦,姬忽真的动情了。
  但她不想和他谈情,她只喜欢与人交易,不喜欢谈情。
  且如今的姬忽心思深沉,哪怕他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目光闪了闪。
  姬忽将她一闪而逝的恐惧看得真切。她看似散漫,实则细心,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他话里的含义。
  可面对他的情意,她只有恐惧。
  她在厌恶他么?
  这念头似一滴墨滴入姬忽心里,他手放在她颈侧脉搏上。
  叹息道:“你在怕我,云儿。”
  洛云姝桃花目泛起冷。
  见她在戒备,姬忽又笑了:“不必怕我,也不必用毒。即便你给我下毒,我也不会利用阿九要挟你。”他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既是幻觉,不论你和他发生了什么都形如梦境,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当这一切没发生,但你若想离开,我恐怕无法答应。”
  他手上很温柔,仿佛怕唐突她,洛云姝身子却越发地僵硬。
  姬忽在威胁她!
  他从前一直谦和温润,事事尊重她,如今竟然在威胁她。
  洛云姝不敢置信。
  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是恶人,她会毫无波澜,正因她认识的姬忽是君子,才更让人细思极恐。
  是经历的事改变了他,还是说,他从来都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身侧的姬忽还在等她回应,洛云姝收敛复杂的心情,抬眸凝着姬忽,故作遗憾道:“你这世家规训出的君子,竟栽在我这南蛮子手里。”
  她侧对着他,从容似身经百战的风月场高手,手却忍不住揪住梅枝:“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姬忽看清了她的小动作。
  她难得局促。
  幽暗的眼底仿佛阴云中照入一线光,透过她表面的从容,姬忽看到了她藏在内里的孩子气。让他心动的,也正是她这分反差十足的孩子气。
  当年初见时,他以为这位苗疆少女定裙下之臣无数,后来才知晓她也和他一样在情之一字上堪称一窍不通,却装得比谁都风流慵懒。
  他才想起她比他小了十二岁,乍一遇到这种情况,她难免茫然。
  至少不是厌恶。
  姬忽被这个念头安抚了。
  就算她是在做戏,但愿意为他做戏,何尝不是安抚?姬忽的笑容又发自内心地温润:“这些你不必知晓,你只需放心,我不会娶别人。”
  他摘下一朵新梅,簪入她发间,温和中藏偏执:“但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回到南疆,好好留在我身边。”
  -
  姬忽此番前来是因为情蛊要发作,他需得陪在洛云姝身侧。
  但第二日,情蛊就已平复。
  凌晨,姬忽来与洛云姝道别,她讶道:“才留两日就要走么?”看到姬忽的笑,她像意识到自己太在意他,咕哝道:“……走罢,我再睡会。”
  姬忽没动,在榻边坐下:“还记得几年前我帮你救下的那个孩子么?几个月前他来了中原找你。”
  洛云姝支起身:“离朱?”
  姬忽点头:“那孩子不通中原人情世故,招惹了权贵,被人救了下来,辗转送到我这了。”
  洛云姝半信半疑。
  才八岁的孩子,哪懂人情世故?又是怎么来的中原。
  姬忽取出一物件,越过隔着纱幔,塞入洛云姝手中:“苗疆大乱,你们的师父争权落败,已于半年前自尽,他是在南疆被人追杀才来到中原。”
  他又安抚道:“你们大可放心,在中原无人敢动你们,你们可以比在南疆活得更随心所欲。”
  姬忽替她拉上床幔:“留下来,南疆已没有你需要牵挂的东西。”
  洛云姝怔愣着。
  她似是不好意思,只嗔了一声当做回应,倒头继续躺下:“你的意思是那孩子一时半会到不了,我再睡会……”
  姬忽笑了:“好,睡吧。”
  他转身出了内室。
  人一走,洛云姝眼底的不舍散去,沉静得毫无波澜。
  手心是个银质月牙吊坠,上面用苗文刻着小师弟离朱的名字。
  昨日她别扭又窃喜的表现让姬忽以为她对他也有情分,才选择以温和的方式呈上离朱的消息。
  这是承诺,也是威胁。
  洛云姝想起师父曾养了只蜘蛛,通体洁白,却含着剧毒。
  姬忽有点像那只毒蜘蛛。
  之所以说有点,是因他虽不择手段,但未到恶毒的程度。老太爷的死或许与他有关,可他与老太爷父子隔着杀母之仇,她没资格职责评判。
  如今苗疆大乱,她不想回去沾染是非,留在姬忽身边还能再懒上一阵,他的控制欲虽让她厌恶,但她却相信姬忽不会为了利益牺牲她和阿九。
  至少暂时不会。
  倘若某天姬忽当真为了一己私欲损及她和阿九安危……
  洛云姝慵懒的眸光微冷。
  那时她不会手软。
  -
  姬忽此番急着离去是因阮氏终于有了消息。但他回得晚了。
  书房中,周武面色惨白:“我们在厉城一个别院找到她,刚要灭口,奈何涌入一帮人把人给劫走了!他们对我们有多少人早有预料,定是族中人!”
  姬忽面色微寒。
  上回长子称阮氏出现在这附近,可如今他们却在距上京城二十里的厉城找到阮氏,他不得不再次怀疑是姬君凌早就寻到阮氏得知了真相,才要劫走七七,甚至趁着与洛云姝下山寻找七七之时和她说了什么。
  也正因此,他才会在昨日与洛云姝表明情意,并搬出离朱。
  他是在许诺,也是在试探。
  他命周武:“在山庄加派暗卫,不得让人靠近郡主。尽快找到阮氏,不必留活口,另留意长公子。”
  姬忽的命令还未传到上京,是夜,明月高悬,京郊一处隐蔽小院中,姬君凌一身玄衣立在窗前,虽靠近烛火,眼底却比夜色更似浓墨。
  无人出声,死一样的寂静,直到灯花爆出轻响,他才转过身,垂目冷淡地看着跪着的妇人。
  对上他犹如寒剑的目光,阮氏后脊攀上凉意,但也知道除了这不近人情的长公子,姬家再无人可救她。
  她呈上一封信:“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九公子替老太爷试药中毒一事的确是二爷所为。这是二爷身边小厮陈大留下的,陈大的姘头是大夫人身边奶妈的孙女,他用孙女要挟奶妈,让奶脉怂恿大夫人在老太爷汤药里下毒,过后老太爷的人问起时,再当着族众说是大爷指使大夫人所为。”
  姬君凌未接过那信。
  冷淡的话语中夹带讥诮:“就算父亲用九弟的安危做赌注,你觉得以我的立场,会在意么?”
  阮氏也知道这个道理,又道:“九公子体弱又年幼,以长公子之才,日后必是下一任家主。但长公子可曾想过,虎毒尚不食子,而您自幼养在太爷膝下,二爷弑父夺权,定也忌惮年轻有为的长子。其实妾身并未有孕,消息是二爷的人透出去的,只为名正言顺地搜寻妾身下落,他怕您得知真相要灭口!”
  姬君凌接过证据。
  阮氏又道:“长公子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九公子。”
  姬君凌抬眸:“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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