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 第61节
两人只有那一小片地方相触,且还时近时远,分分合合。洛云姝又背对着他,无法生出亲密之感。
他们本就不算情人,从前做时也不会交谈,不过也并非全然安静,她偶尔会惊呼出声。
姬君凌亦时常会按着她,让她别躲开、睁开眼看着他。
即便不说话,也会强势地用唇舌掠夺她的呼吸。
或逗弄别处分走她心神。
现下他们都不言语,也不曾交吻,姬君凌手更是规矩地撑着桌案,每一往来都缓慢庄重。
还一口一个“晚辈”、“您”。
这里还是佛堂,废弃的佛像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
越是不正经的事在越正经的地方,以越正经的态度进行,便会放大这不正经之事本身给人的羞耻。
如此往复摇摆了几十个来回,洛云姝实在受不了。
她握住姬君凌的手掌,覆在她为他带来的白玉糕点上,这是他每次去她那里必定会反复品尝的点心。
姬君凌却没动手,反而客气地问她:“您有何指教?”
洛云姝咬了咬唇,握着他的手揉了下,近乎明示。
姬君凌却没有回应。
洛云姝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用和他一样庄重的态度,客气十足地唤姬君凌:“少将军……”
姬君凌十五岁弃文从武,跟随族伯入军营,彼时外界都以为这位世家公子不过是来军中镀个金,这声少将军也带了些调侃。如今军中仍保留这一称呼,但却再无调侃,只剩下客气。
但这个称谓,不应该出现在洛云姝口中,尤其此时——
她说:“少将军,救我……”
姬君凌稍一顿。
竭力隐忍气息的乱了些,别处亦没收住力,蚺结着藤蔓似青筋的烛台灼得洛云姝几欲化成水。
“呀……”
她似不堪承受地惊呼出声。
婉转的一声后,再度拿捏起公事公办的态度:“少将军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令我……佩服不已。”
姬君凌眉头微蹙,总算确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记仇,在以牙还牙。
不习惯的人变成了他,顿了顿:“您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质问时劲腰往前倾近些。
他的靠近让洛云姝腰肢一软,双手扶着桌案勉力站好。
她侧过脸,如同当初刚回中原时每次遇到那般,说出的话有着道貌岸然的稳重:“我自清楚,此次蛊毒发作,多亏了少将军出剑搭救,我实在,不知如何感激。
“大概只能,以身相报……”
她扭过头,上身撑起,纤腰微塌,仰面轻声喟叹:“少将军,英武过人,剑术精湛,呃……”
姬君凌沉身靠近一步。
仿佛怕了他,洛云姝战栗得更厉害,开始有意迎合,语气也更正儿八经:“少将军的剑亦是超凡,比我见过的所有剑都要威风……
“当真是,剑如其人呢。”
“剑招亦是精湛,深入浅出,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少——”
诚挚的赞许被斩断,姬君凌实在受不了她一派正经的胡言乱语。
他猛地从后搂住她,抓住那颗不安分的心。两手合握,她赞不绝口的剑也强势地指向她。
洛云姝身子遽然一震,勉力撑着手才站稳,态度却变了,依旧客客气气地道,却掺杂了似是长姐对弟弟的居高临下:“少将军……不知我有何处开罪过你,但我毕竟是你曾经的继母,纵然小事上令你不悦,
“可你不应剑指着我,欺凌继母、罔顾伦常。呜——”
“洛、云、姝。”
姬君凌第一次唤她名字,每个字都噙着恼意,近乎从齿关咬出。
他手往下捏住她的弱点。
只如此一拿捏,洛云姝就急颤着,老老实实停住。
在她再度开口前,姬君凌沾染润泽的手扣住洛云姝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堵上她胡言乱语的嘴。
“唔……”
洛云姝未说的话被搅得凌乱。
她终于得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勾得他撕碎伪装,现出掠夺本性,但也受了些惩罚。
姬君凌将洛云姝转过来,让她抱坐在供桌上,足面踩上桌沿,如祭坛上的祭品一样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停下来,手掐着她肩头,几乎要将她融入骨血中。
喑哑的话语也彻底放肆。
“就算您依旧是晚辈的继母又如何?我仍会罔顾伦常。”
洛云姝被他这些话惊住。
“姬君凌,你……”
虽说他们都是在较量着做戏,但是他这戏未免过了些。
怔愣时,姬君凌轻含住她唇瓣:“几年前撞见您与父亲林中偷'欢之时起,就曾想过如今这一刻。”
这话不像玩笑。
洛云姝错愕地看他:“你——你别再说了,过了……”
啪——
他在此时彻底离开,又重重拥紧,要将她揉入身上般的力度大得令人窒息,洛云姝灵魂都要被击碎。
铺天盖地的震撼混着眩晕席卷而来,她顾不得别的,抬手紧紧环住姬君凌,开始急剧失神时,后方竹林里忽地传来一阵人声。
洛云姝顿时被悬在半空。
“王九,你怎在此?”
“巧了,顾小郎君怎么也在?”
“那群顽儒辩了许久还未见分晓,再不出来只怕要睡着。”
“也是。不说你我,连姬长公子—那样沉得住气的人都早早借故离了席,也不知去了何处。况且,你那位表兄少时也曾在一次竹林雅集上舌战群儒,年仅十五便将老顽固们辩得哑口无言……”
“或许表兄正是因烦透了文人喜好空座清谈才弃文从武!”
两丈之隔的佛堂里。
姬君凌漠然听着,仿佛外面的笑谈与自己无关,一下抱紧她。
前所未有的近。
洛云姝险些叫出声。
她紧咬下唇,紧张地抱住姬君凌,轻颤着环住他的劲腰让他别再乱动,脸亦埋入他怀中。
像极了受惊的云雀栖息枝头。
姬君凌还未见过洛云姝如此依赖的模样,心头一软。抬袖将人护在怀里,手轻抚她后背安抚。
“别怕。”
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低语,却有着令人信服的沉稳。
洛云姝不自觉缠紧了他。
外头两人走近,说笑声也近了:“姬家家主还留下了年轻的前妻和九岁幼子。本以为按少将军在军中杀伐果断的作风会赶尽杀绝。”
“表兄非心量狭小之人。”
那人说也是,随之话里掺了些隐晦的不正经:“那位郡主容色姝丽,过早失夫,继子又年轻……”
话被顾轩厉声打断:“表兄清正自持,不近女色,此言属实是冒犯!王五你莫要再胡言。”
听到这,洛云姝肩头抖得厉害,在姬君凌怀里忍着笑。
姬君凌往前挺:“很好笑?”
他抱着她,又如最初那般以极慢极轻的力度撩拨她。
洛云姝开始笑不出来了。
灼人的蜡烛在她身上缓慢地磨,她甚至能感觉道烛身上突兀蚺结的烛泪,犹如树干上的藤蔓蹭过。
灼意时而完整地侵入心里最深处,时而又离开了她。
外面还有两个人在说话。
那个少年顾轩上次还见过洛云姝,可他口中“清正自持”、“不近女色”的少将军,就在一墙之隔的荒败佛堂里。
他在神佛的注视下,蔑视礼教,吻着年轻的前继母。
解蛊以来,洛云姝刻意在人前和姬君凌保持距离。可此时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外面的人一直以为姬君凌敬她为继母,她却和他不知羞耻地连合。
入乡随俗,幸灾乐祸地笑过之后,礼教让她生出悖伦的紧张,偏头避开姬君凌的吻,但当真避开,又觉得不满足,心里有情绪在喧嚣。
洛云姝倏然明白,是兴奋和不满,悖伦的紧张让她兴奋,而自己下意识的回避让她不满。
许是那个背着人与姬君凌偷欢的梦勾出了她心底压抑的野性。
或许她本就是喜欢寻求刺激的人,是自幼来中原为质,不得不入乡随俗,习惯了压抑自己。
洛云姝也并非文人,不喜探索人性、本性这些深奥的东西,没死就好,管那么虚无缥缈的玄理干什么。
她难得会困惑这些事。
仿佛知道她内心在摇摆,姬君凌单手捧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