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 第67节
上京城一处小巷。
陈良娣身边的贴身傅母跪在地上,哭求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老奴……老奴也是不得已啊,老奴的孙子在顾家做事,他们用孙子威胁婢子给服侍郡主的宫人下迷药,让奴放火,并栽赃陈良娣!”
季城小心看过去,见长公子面色阴寒,不由打了个寒战。
太子府失火的事有了后续,太子那边查到的是宫人因不满太子宠妾苛待吓人,借纵火给那位良娣安个加害皇嗣的罪名,纵火的宫人于翌日投井自尽,留下遗书陈情。
此事查到这里,似乎已无法再查下去。事后太子责罚了太子府的宫人,又给姬君凌赔礼致歉。
是过后姬君凌自己的人查到了陈良娣的傅母这里。
他很快想明其中缘由。
此事皆有顾家引起,但他们若早想对洛云姝动手,在别处机会更大,选在太子府想必是为了顺道帮太子妃铲除异己,如此一想,背后的人也水落石出了——顾轩。
他和太子妃是表姐弟,幼时曾得太子妃照拂,又曾在洛城撞见过洛云姝,那日太子府设宴,顾轩正好也在。佛堂周围有姬家的眼线,顾轩即便经过也不可能发觉,只能是过后洛云姝同他碰面时。
回到住处后,季城请示:“长公子要如何处置顾小郎君?”
姬君凌毫不留情:“他既为了铲除障碍就放火杀人,不妨也让他尝一尝被火困住的恶果。”
季城有些犹豫:“可顾小郎君的父亲是夫人的堂姐,小郎君是您的表弟,此次郡主也未受伤……”
姬君凌扫来一记锐利的眸光:“杀人未遂便无罪?”
季城被他看得脊背发凉。
姬君凌又道:“她没受伤是我去得及时,而非顾轩之功。
“且当年若不是母亲的父兄唯利是图,联合姬家人给她和父亲下药促成这桩联姻,母亲又岂会因被丈夫疏远郁郁而终?顾氏并非我亲族。
“顾轩的手已伸到我这里,若不敲打只会变本加厉。”
待姬君凌吩咐了如何处置顾轩后,季城又请示道:“那顾小郎君此事可要派人告知郡主,郡主得知长公子为她报仇,定会觉得解气。”
姬君凌沉默了。
以牙还牙,的确解气。
但过后呢?
她素来懒散,只想隐居深山,不喜卷入是非,是否会因为此事进一步认识到世家之间的争端,认为他和姬家是祸根,从而开始远离他。
以洛云姝的性情,她会。
姬君凌回绝了:“不必,太子查到的如何便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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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云昭山庄的霜雪化尽,山间层云堆叠又消散,桃李盛放复凋零,光阴如流水,仿佛才眨眼,山里就从白雪皑皑到草木葳蕤。
浴池中水波起伏漾动。
洛云姝是水中随波逐流的一枚芍药花瓣,姬君凌近日忙于公事,小半月未见,这次纠缠得格外狠。
不止这一回,从上京回来后,原本每月发作一次的情蛊夜夜喧嚣。
确切说是从太子府废旧佛堂中的偷'欢起,她被姬君凌勾着,尝到了独属于这种禁忌关系的快意。
起初洛云姝纠结过,失控的次数一多彻底应接不暇。
她默许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从解蛊时延伸到其余时候,一次也是做,两次、三次又有何区别?
“别走神。”
洛云姝扶着溪石的手被一双青筋蚺起的手紧握住,十指不留分毫余地地嵌入她指缝,她亦夹紧了他的。
身后的水波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姬君凌轻咬了下洛云姝后颈,报复她在此时走神的散漫行径。
年轻将军积攒了半月的气力,仿佛怎么也用不完,一把长剑久未磨砺,存在感大得让人不适。洛云姝伏在池边,鬓发被汗水打湿,有一缕湿发散入口中,她微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
如同凝脂的肌肤因动情染上胭脂色,似诱人的白玉糕。
趴着去了几回,总算是停歇。
姬君凌没抽身离开,在她颈侧印上轻吻,纠缠时日渐久,他从最初的强势侵略到如今也学会了安抚。
将洛云姝转过来,手掌拂过她鬓边的湿发,双双平复过后,他忽道:“不日后我要南下半年。”
半年?洛云姝睁开迷离的眸子看向他,激荡过后,她眼尾绯红,长睫也朝着因愉悦而溢出的泪意,看着他时目光柔情万丈,如带雨沾露的芍药。
姬君凌心中一动,想吻她眼睛,又不想她察觉过多。
他以指腹吻过她的眼尾。
知道她操心解蛊的事,他低道:“你随我一起,带上阿九。”
第43章
043 我应当是爱上她了。
姬君凌此番南下是为督办军务,至于带上洛云姝和阿九,则是打着为幼弟寻找良药为由。
他们乘船从洛川直下,在两个月后抵达了青州城。姬君凌忙于督办军务,仅解蛊时回来几日。
离开了洛川,没了认识洛云姝的人,她比平日放得开,偶尔闲暇时,姬君凌会带着她和阿九出游。
他越发像个好兄长,阿九对他也从好胜到重新信任。
这夜,阿九留在别院,洛云姝和姬君凌外出去见那位持有奎山丹木的掮商。掮商与洛云姝同龄,折扇不离身,像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洛云姝觉得有趣,带着好奇多看了几眼,多聊了几句。
一旁沉默的姬君凌忽地抬手,手将洛云姝的鬓发别至耳后,手探了探她手背:“冷么?”
洛云姝纳闷地看他一眼。
掮商压下眼中黯然,感慨道:“夫人的郎君当真体贴。”
“他不是——”洛云姝想澄清,转念一想,姬君凌对她做出亲昵举动在先,能搬出什么身份避嫌?
这不是洛川,无人认得他们。
她没再解释,话绕回奎山丹木上,谈妥后已是深夜。
出了掮商家中,走在河岸边,洛云姝翻起旧账。
“姬君凌,你是故意的。”
“故意又如何?”姬君凌没否认,“你看他看得太久了。”
洛云姝心跳乱了一记。
从解蛊之日开始,他们不清不白的关系也维持了一年半之久。她并非情窦初开的小女郎,岂会不清楚他承认的意思是他吃味了?
那么吃味又意味着什么。
她不大敢深想。
姬君凌目光扫过她袖摆下紧攥的手,眉心随之微蹙。她是因为无措,还是在刻意回避与他谈情?
彼此各怀心事,洛云姝心里乱得很,无心看路,姬君凌也没留意脚下,等洛云姝痛呼着抓住他才留意到路上的地砖缺了一块。
“什么破路……”
洛云姝单脚立着,抬着崴掉的脚,秀眉拧成一道结。
“上来。”姬君凌蹲下身让她攀上他后背,等她上了贼船才状似不经意道:“您何时成了粗心之人?”
这半年来他对她的称谓逐渐变了,堪称没大没小,不过每次只要是调侃她,必会刻意尊称。
从前每每他顶着张淡漠面容调侃,洛云姝会毫不客气地反击。
这次她被问住了。
她懒散归懒散,但绝不是粗心到走路会崴着脚的人。
是因为姬君凌那句话么?
她不甘因为他而陷入困惑中,而他却在旁观:“长公子不会不知道吧,我是因你的话而走神。”
她的开门见山让姬君凌的步子微顿:“我的话怎么了?”
洛云姝长睫颤了颤,豁出去道:“听起来,长公子像是吃味了。”
姬君凌沉默了。
脑中闪过数种回应的可能,要么不承认,以免打草惊蛇,先温水煮青蛙,等到她也沦陷。要么撕开这道窗纸,但可能引起她的戒心。
今日之前他会选前者,但见过那位掮商,他没了耐心。
“是又如何?”
背上趴着的人身子微僵,声音也迟疑:“长公子别忘了——”
姬君凌快刀斩乱麻,斩断了她的话:“别忘了你我的约定么?但我们的约定早已被打破,除去解蛊之外我们也有了牵扯,早已不算清白。”
洛云姝更僵了,要从他身上下来,用距离找回冷静。
姬君凌没给她这个机会,但后退了一步:“别想太多,我不会要求你如何,但既已上了我的船,再左顾右盼是否有失诚意?
“我身边也只有你一人。”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不希望我在和你……”洛云姝不知道该怎么界定他们的关系,在一起?又太亲近,她想了个更合适的说法,“是不希望我和你往来时朝三暮四对么?”
姬君凌心情复杂,敛起不满足,反问:“难道你希望我如此?”
那的确不希望……
洛云姝没说出口,但因为这个念头,紧绷的身子稍放松。也是,她绝对没对他动情,不也不希望在他们有纠缠期间他身边有旁人?
她忽然不想往下深想,不想探究姬君凌坦言吃味是因为对这段关系的占有欲,还是对她动了情。
就像孩童吃糖,一旦开始考虑糖是否会坏牙齿,便离放弃不远了。
洛云姝圈紧他脖颈,转移话题:“你第一次背人么?”
姬君凌的确是第一次背人,武将的本能使然,不会将后背轻易露给旁人,因而他更喜欢双手抱起她,可以完全掌控,将她圈在方寸之间。
今日是例外。
“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