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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 第71节

  屏后无人回应,季城以为郡主不在,候了许久才听到女子慵懒的低语:“哦,忘了就好……”
  季城正唏嘘着,然而此时女子近乎无情的散漫语气,如一阵无情的风,吹散了他原本复杂的心绪。
  郡主并不在意长公子,长公子遇见郡主前也是个不恋情爱的人。这段悖'伦私情亦难有好结果。
  回到原点对两个人都好。
  季城离开后,濯云进来送茶,绕过屏风见到洛云姝慵懒依偎在贵妃榻上的背影,“……郡主?”
  她脚步和声音都放得很轻。
  放好茶水打算退下,又听到洛云姝调侃的轻笑:“你觉得我会难过,所以小心翼翼,对不对?”
  濯云不知该说些什么。
  旁人或许不知,可她作为郡主贴身侍婢,见证了郡主和长公子这段见不得光的私情有多炽热。
  情意虚无缥缈,无法用尺寸来丈量,但那些缠绵的日子总数得清,彻夜燃烧的烛火也真实存在感。
  和长公子在一起的几百个日夜,郡主也变了不少,从前是一团缥缈冷雾,渐渐凝成一片触摸时有温度的云。有时明眸流转间的情态,像个情窦初开,与情郎情投意合的女郎。
  怎么可能没半点动心?
  濯云纠结着不知如何接话,听到洛云姝无情的话语:“放心,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多要紧的事……”
  濯云心情复杂地退下了。
  屋内没了人。
  久违的安静让洛云姝不习惯,习惯性地看向窗边椅子。
  椅子上只有一把团扇。
  洛云姝微怔,转眸收回视线。
  昨夜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她的身子无力得像被抽去竹骨的风筝,脸枕着臂弯欲睡去。
  耳畔忽地回响起赵三郎的话:“为何如此心急,就不能等等?”
  是啊,她为什么这么心急。
  洛云姝也问自己。
  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不可能察觉不到姬君凌的情愫?从那场大火开始,她就已有所察觉,或许比姬君凌发觉他自己喜欢上她还要早。
  但她认为他理智冷情,这点喜欢不过是男子对女子的欲。
  正好,她对他也有欲。
  姬忽虽是她的前夫,可真正让她体会到男女情'爱有多么玄妙、多令人沉迷的人却是姬君凌。
  故而她一再纵容自己。
  甚至觉得他喜欢她不算多危险,细微的焦躁也可以压下。
  直到昨夜。
  陈媛的话只是加深了她的焦躁和戒备,但不足以让她下决定,真正让她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
  是姬君凌说,他想娶她。
  可能他爱上她了,也可能是占有欲,姬君凌和姬忽流着一样的血,侵略性也极重,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姬忽,为了留住她不择手段?
  就算他和姬忽不同,她和他是否会有朝一日会厌倦彼此甚至反目成仇,影响他和阿九的兄弟之情。就算他彻底爱上她,这段从肉'欲开始的私情中,他是否会始终如一?以他的身份地位,是否会要求她与他生孩子,阿九又是否能接受兄长变成母亲情人的事。
  继续下去就得面对各种是非得失,甚至面临失望。
  不如在刚失控时停下。
  “情爱这玩意真麻烦……”
  洛云姝幽幽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窗边空空如也的椅子。
  -
  没有姬君凌的日子并无多大变化,洛云姝又开始隐居山庄的懒散生活,有时一个多月不下山。
  季城是个谨慎的人,会在姬君凌派他前来探望幼弟时顺道给她说说关于姬君凌记忆的消息。
  这日,季城照例来了:“这五个多月里,小的与赵小将军都试探过,长公子并未想起。另外,近日边疆不太平,朝长公子意欲出征,让小的问问,您之前说要半年后才能寻术士解蛊,如今一切无恙,是否能提早解蛊?”
  洛云姝立在园子里看初开桃花,长指停顿:“可以。”
  手中捏着枝桃花,思绪游走。
  师父制蛊手段高明,此蛊可在催眠的几个时辰里蚕食记忆。更妙之处在于催眠成功后就可引出,不必留在姬君凌体内。但离朱说过,这蛊最难的是在种蛊及催眠期间,需要被催眠者全心全意的信任,如此才能起效。
  而洛云姝印象中,姬君凌是个理智坚定的人,戒心亦极重。重到他们曾彻夜缠绵过许多个日夜,但他至多只给她看看后背和胸前的伤口、摸摸腹部。快两年了,她碰过他身上每一处,但他们还不曾一'丝不'挂地坦诚相见过,连在浴池中都会留一件里衣。
  她起初对催眠术不抱太大希望,只是因为不想影响姬君凌和阿九的兄弟关系,想试一试这个最温和的方式,被发现了大不了直接摊牌。
  她根本没想到会成功,担心催眠得不够深刻选择找了个借口将蛊留在姬君凌体内。如此一来倘若他想起,手背会显出蛊的印记。
  季城说这五个月里姬君凌并未想起,手背也不曾显印。
  这说明她一开始就成功了。
  且成功得很彻底。
  换句话说,那夜她给他下蛊期间,不仅是拥着彼此共赴极乐的瞬间,也包括后来的几个时辰。
  姬君凌都全身心地信任她。
  洛云姝手倏然攥起,不慎扯落枝头即将绽放的花苞。
  她忙摊开手,手心只剩没来得及盛开就被碾碎的花骨朵。
  微红花汁似桃花在泣血。
  眼睛像被刺了一下。
  洛云姝眸子有些发涩,仅仅瞬息,她拭去残花重拾理智。
  “不重要。”
  她做得很好,也不会后悔。
  第46章
  046 是他吓着她了?
  桃花谢了又复盛开,山中岁月漫长,但洛云姝习惯了隐居山林闲散度日,两年、三年、四年,对她而言和三四个月相差无几。
  山中的风景数年如一日,山下的世界则每日都在发生变化。
  近日最大的一件事来自姬家。
  四年前,胡人扰边,朝中无将可用,姬家长公子带兵北上御敌,但因大昭士人空谈之风盛行,导致军务荒废,纵有良将也难敌胡虏。
  好在历经两年的颓势后,边军才逐渐重拾士气。年前一战,朝廷大败胡人,局势从此逆转。
  不过此番姬家长公子回京,并非因为战事彻底结束,而是因其父病逝,当然,这只是外界流传的版本。
  事实是最近一年里,姬忽的旧部蠢蠢欲动,而姬君凌留着姬忽的性命,不止因为他们手中可能握着楚家幼女的下落,更意欲引蛇出洞。
  他也成功了。
  一个月前,姬忽旧部总算有所动作,放出楚家幼女的下落,并联络各方人马救走中毒不醒的姬忽。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姬君凌紧随其后,将姬忽潜伏着的势力清除殆尽,姬忽本人亦葬身火海。
  原本他们已经找到楚家幼女的下落,可惜后来线索忽而断了。
  此番姬君凌赶回洛川,正是为了替亡父“料理后事”。
  午间,洛云姝方睡醒,就听濯云通传:“郡主,长公子来访。”
  洛云姝一时恍然。
  四年前她用蛊给姬君凌催眠后,她和姬君凌就再未见过。如她所愿,他前所未有地敬重她,即便出征在外,每隔两月会派心腹前来询问,以免她和阿九在山庄有所短缺。
  每逢年过节也会给阿九寄来“家书”,而她和他之间的往来仅限于家书上那一句“劳九弟代我同郡主问安”。
  时日渐长,洛云姝都开始错乱,那些扭曲的记忆像真实存在过,她和姬君凌之间只有客套。
  茶室的外间传来姬君的脚步声,比四年前更沉稳也更笃定。
  洛云姝紧了紧手中的团扇。
  冷冽但恭敬的嗓音从屏后传来:“多日不见,您可还好。”
  洛云姝慵懒如常:“尚可。”
  和他记忆中散漫随性的人别无二致,屏后长身玉立的青年稍一停顿,清寒目光落在纱屏上。
  纱屏如雾,雾中人影缥缈。
  “长公子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几年他在军中行事越发狠绝利落,下属皆畏惧,许久无人会用这般随意的语调与他说话。
  这是辈分带来的游刃有余。
  潜意识告诉他他应当敬她,姬君凌话里带了几分礼敬:“晚辈想确认一事,那尸骸当真是父亲?”
  屏后懒散的身影倚正了,传过来的声音也更郑重:“我曾给他用了我研制的毒,也只给他一人用过,季城派人前去青州截杀他时我也在。那具尸骸的确中了我的毒,应当不会有错。”
  又问他:“人都埋了,长公子这时候问是不是晚了。”
  话里带着同辈之间相互调侃的笑意,仿佛习以为常。姬君凌忽而生出微妙的熟悉感,目光深了几分。
  屏后女子也顿了顿,再次说话时,又是隔着辈分的端方:“你们兄弟二人素来缜密,阿九也提过此事,当时他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的确让人不大放心。多留意些也好。”
  提到九弟,姬君凌心里的熟稔感觉又悉数变成敬重。
  问过此事后,他很快离去。
  中途想起此行不曾见过幼弟,正想返回去问一问幼弟去处,正好见到那位前继母自茶室出来。
  四年不曾归来,印象中日渐模糊的面容倏然真切,久居山间,不染俗世,女子和四年前并无差别,散漫目光依旧不染俗世利弊。唯一区别是盘起的青丝和一袭孔雀蓝色的裙衫。
  印象中她似乎更喜穿白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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