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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 第73节

  一个眉清目秀的琴师上前,温热的指腹触上她额角,洛云姝想推开对方。想到姬君凌,她收回手,决定先探探他在搞什么鬼。
  她没推开替她揉按额角的琴师,且还唤来另一位乐师:“手好酸,你过来,替我倒一倒酒吧。”
  俊美的乐师顺从上前。
  他十分知趣,不仅帮她倒了酒,还端起酒杯喂到嘴边:“夫人小心些,当心弄湿了衣衫。”
  洛云姝脖颈僵硬了起来。
  和姬君凌纠缠时遵守彼此的约定,身边只他一人。分开的这七年,偶尔深夜时分回想曾经令人神魂颠倒的快意,也想找过别人。
  可那些人中,温雅的太寡淡,热情的太腻,冷淡的太端着。文士太温和,武将又太粗犷……
  第一眼就觉得没意思。
  索性作罢,实打实旷了六七年。此刻她仿佛一个误入妖精洞的纯良书生,倒不是因为意动,而是面对一左一右献殷勤的美男,实在不适应。
  两人循循善诱,更让洛云姝觉得颜面受损。这算什么,她一苗疆人,竟让素以含蓄著称的中原人来主导!
  她微抬起下巴,就着乐师的手饮下杯中酒,一杯又一杯,饮到第八九杯,面颊泛上微红。
  桃花目流转,眼中噙着醉人的酒子,替她斟酒的俊美乐师看得怔忪,胆子大了些,情不自禁凑近。
  “夫人可是醉了?”
  俊秀面容凑近了,清雅好闻的熏香也凑近,可洛云姝却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有些腻。
  应该再清冷一些才好。
  她抬起手,懒懒地推开他:“停下干嘛?继续斟酒啊。”
  乐师极有眼力见地后退了些,继续给她喂酒。她其实不胜酒力,平日也不爱饮酒,今日不知因着什么缘故,格外想喝酒,又一杯美酒入腹,洛云姝醉意更深一层。
  百无聊赖地垂眸倚坐,含情目慵懒,若醉后海'棠,臂弯披帛半落,如一抹流云垂下来。
  门忽而被从外推开。
  洛云姝慢条斯理抬眸,见到个身穿贵气紫袍的公子。
  酒力让她的思绪迟滞。
  她好整以暇打量着眼前青年,青年约莫二十来岁,一身贵气紫袍,隐约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但身形颀长高挑,有武将的冷厉。
  凤眸似曾相识,泛着冷厉的寒芒,淡淡扫来时不怒自威。
  淡漠矜贵的劲儿和她那不孝子姬月恒如出一辙。那小崽子幼年如小雪人时反倒可爱,长大了常端着贵公子架子,越发惹人嫌。
  青年在她面前站定了。
  洛云姝酒意上头,想起那不孝子就烦,长指轻戳琴师肩头,柔声:“你偷懒,这样不乖哦……”
  说完才看向紫衣青年。
  “你生得挺好看,好眼熟啊……”
  神色冷淡的紫衣青年眉头微蹙,看着她的目光深邃。
  洛云姝凝着他的眸子,虽半醉半醒,但也能感受到他不怒自威的气势,是身居高位者才会有的。
  身居高位……
  耳畔闯入白日杜羽反复炫耀的那个称谓,长公子,大司马。
  姬君凌?!
  “噗——”
  洛云姝清醒大半,刚被琴师喂入口中的美酒喷了出来。
  她像个偷腥被抓的人,“噌”一下直起身推开身侧两位美男子,被酒泡醉的舌头唤出对阿九的称呼。
  “我儿?!”
  姬君凌:“……”
  “是晚辈。”
  -
  雅间内的几个美男子皆讶异,二人看着年龄相仿,竟然是长辈与晚辈?他们本以为是这位神仙夫人的郎君亲入风月场带回妻子。
  原来只是夫人家中公子。
  丈夫有资格斥责妻子不该寻欢作乐,但晚辈无论是亲子或继子养子,都不宜教训母亲。
  他们重新放松下来。
  姬君凌将一众美男从畏惧到有恃无恐的变化尽收眼底,凤眸中清霜又冷淡了几分:“出去。”
  不怒自威的气度叫人无法不心生畏惧,乐师们悉数退下。
  洛云姝酒也醒了一半,几年不见,他那矜贵锋芒越发让人有压迫感,万一真想起了……
  会不会要大肆报复她?
  洛云姝觑他一眼。
  姬君凌亦垂眸看着她,女子随意瘫坐缫席上,面颊染着微红醉意,一双眸子慵懒如方睡醒。
  几乎不假思索,他俯下身欲将洛云姝拦腰抱起。
  方一朝她倾身,洛云姝像是受了惊吓,眼中露出些慌乱惶恐,双手撑在席子上往后缩了两步。
  姬君凌顿住。
  他就这么可怕?
  几年前他去山庄求证父亲之死碰了面,她就面露无措。
  如今更是被吓得往后缩。
  姬君凌生来就习惯了旁人对他的畏惧,族中族弟族妹、甚至许多长辈都曾在他面前露出过这般神色。赵三郎也常由此调侃他。
  真正让他困惑的是方才想拦腰抱起她的举动,几乎是下意识的,仿佛早已刻入骨髓,如呼吸一样。
  他敬重她,绝无冒犯之意。
  为何会如此?
  心中困惑,连带着凤目也变得深邃,如不见底的墨池。
  洛云姝心一阵阵咯噔。
  她从他适才忽然停顿的举动中断定他不曾记起,可看她的目光怎么比当年觊觎她时还危险?
  只一眼就让她想逃之夭夭。
  短暂心虚过后,她迅速恢复冷静,淡道:“长公子怎么来了,说起来我身为长辈,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回京升了大司马呢……”
  说罢给姬君凌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来,贺你高升。”
  “多谢。”
  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语调让姬君凌眼底的思忖散去,他敛起探究,端起酒盏,颇有礼地饮完。
  饮完酒,姬君凌仍留在原地,他随坦然,洛云姝却不能,忙道:“公事为重,你不必相陪了。”
  姬君凌本也如此打算,可她急着赶他走,反而让他改了主意。
  “晚辈今日休沐。”
  洛云姝只得换了个说法:“长公子有心了,但你气度不凡,在这里待着,他们几个不自在。”
  他们,自是那些乐师。
  话里话外像是他留在这吓着她的人,碍着她寻欢作乐。
  姬君凌不喜干涉旁人,略颔首就离去,推门见到候在门外眉清目秀、等着他离去好献殷勤的琴师。
  姬君凌眉头细微蹙起,合上门走回洛云姝面前。
  洛云姝刚松口气,端杯欲用酒驱散他带来的紧张。见他一脸不悦地回来,被喉间那口酒给呛着了。
  “咳、咳……”
  姬君凌蹲下身,下意识想替她轻顺后背,袖摆刚伸出去,洛云姝似受惊的兔子般侧身闪开。
  秀目中又出现那样的神色。
  戒备,慌乱,心虚,仿佛他是会把她吃干抹净的狼。
  吃干抹净……这种说辞不适合用在一位似姐似母、受他敬重的女子身上,他替她顺背亦是越礼。
  难怪她会被他吓着。
  姬君凌自然地收回手,态度更为敬重:“您可还好?”
  洛云姝很快稳住神,端正跽坐在席上,神色端方,眉间朱砂痣衬得她比佛坛上的观音还端肃。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
  称谓亦很端肃。
  姬君凌生出他是被她拉扯大的错觉,只当她是不想晚辈觉得她寻欢作乐有损斯文才故作庄重。
  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这些乐师不合适。”
  洛云姝眉心再一次凝起,他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
  眉心不大高兴地攒起。
  姬君凌在军中发号施令惯了,今又身居高位,说话不免带了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但这样不适合用于家人,尤其敬重之人。
  他语气稍缓:“您若有意,晚辈让季城寻些德行兼备的郎君。”
  “德行兼备……”
  她是来找乐子,不是找夫子。洛云姝快笑出声了。
  不想再和姬君凌待下去,即便他如今忘记了,但她可没忘。和曾经耳鬓厮磨抵死缠绵的人共处一室,还要受他以长辈之礼相敬……
  怎么比给他下蛊前还羞耻?
  洛云姝攥紧手里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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