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接下来就没话可说了,小别胜新婚,可他们不是小别,分开的时间不是十天半个月,而是足足四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应逐深吸口气,不怎么熟练地把岑谐推到了床上。
岑谐配合着被他推倒,摊开手看着他笑。
他这样反倒把应逐弄得不好意思了,附身咬了下他的嘴唇,问:“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岑谐还是笑:“嗯。”
因为他想的和应逐想的一样。
应逐再次吻上他,用亲吻代替心中的思念和苦楚,舌头足以概括全部。
这几年里的通信,两人都十分默契,不言苦,只谈爱。
而现在见了面,这个态度也依然秉持,由对方带来的羁绊,是一种足以抵抗侵扰的精神护盾。
他们照顾自己像照顾对方,安慰对方像安慰自己,望着同样的目的,仇视一样的东西,这没什么不合理。
因为你爱他的时候,好像真的就能成为他。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发颤。应逐垂眸看着岑谐,陌生又熟悉,他真的是个大人了。
骨骼硬净,身躯变得更修长,肩膀更宽,只有那双眼睛中的情愫从未改变过,温柔,诚挚。
最后应逐将视线停在他的脖颈处,比以前更加明显的喉结,像一枚橄榄静卧 。
应逐俯下身,在他的喉结上轻轻舔了一下。
岑谐触电般一颤,把脸撇向旁边,手在床单上抓紧,溢出一声脆弱的喘息。
这种感觉真刺激,应逐看着他,胸膛发热。岑谐穿着军装的样子明明那么强大又厉害,可仅仅被自己这样弄一下就显露出脆弱的神情。
这让他心底涌上无尽的岩浆,还有数不清的,肮脏的邪念。
想把一切的爱。欲都倾泻给他。
……
越来越过了,岑谐忍不住叫停:“不行。”
应逐停下来,看着他。
岑谐:“我这一路上要负责你的安全,得保持体力,还不能……不能。”
他不怎么硬气地拒绝着,让应逐感觉自己只要再强硬一点点,就可以继续下去。
但是应逐不勉强他,更何况岑谐说得在理,任务永远是要优先考虑的事,他躺回去,有点得意:“你怕被我弄得下不了床。”
岑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应逐又问:“是不是怕这个?”
岑谐没办法,嗯了一声。
应逐把头枕在他胸前,低声说:“可我今天非得干点什么不可,不然我睡不着。”
岑谐只迟疑了两秒,就说:“好吧。”
应逐看着岑谐,没有动作。他怎么都没想到,再见面时自己会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岑谐予取予求的样子太涩情了,一上来就把绝对的主动权交给自己,好像在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应逐看着这个人,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像面对丰盛的大餐,去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在方舟那段时间,两人都朦胧,又害羞,只是亲吻,抚摸也大多隔着衣服。
岑谐看着他不得要领的神情,说:“你fq了。”
他轻易掌握了主动权,手滑进应逐的衣服里,在他柔韧劲瘦的腰背上抚摸。
……
岑谐常年握枪,手指上磨出许多茧子,这些茧反而带来了许多别样的刺激,让应逐感觉他的手的存在感特别强。他不由自主地睁开眼,和岑谐对视。
岑谐的眼眸漆黑柔亮,和他手上近乎强制性的动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
应逐躺着直发颤,用手遮着眼睛轻轻喘息。岑谐抽回手指,看了他一会儿问:“你要不要洗澡?”
应逐有些不好意思,没说话。
于是岑谐起身,去浴室拧了条温热的毛巾回来,给他擦了擦身上,然后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应逐终于平复好,把遮眼的手拿下来,转头看着他:“你在哪里学的这些?”
他知道打仗压力大,特别是岑谐所在的总是执行高危任务的特战队,偶尔在城中驻扎的时候,那些alpha士兵们都会去逛妓院。
岑谐难道跟着他们学坏了吗?
岑谐愣了下,继而笑了,明知故问:“怎么了?”
应逐:“你很熟练。”
岑谐笑而不语。
应逐:“你是不是……”
岑谐:“这事儿很难吗?”
应逐:“嗯?”
岑谐:“这还需要学?这也不难啊。”
他伸出手,像当初教他射击时扣扳机一样,伸直五指后单独活动食指,食指和中指,食指和中指和无名指。
从一根手指到两根手指、三根手指,每种组合都能看出他的手指不仅灵活,还稳健……又有力。
应逐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颅顶,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岑谐还在比划,夸夸其谈:“我觉得这跟扣扳机也差不多,我可是特战队的狙击手,你看我手指上的茧子。”
不用看,应逐对他那些茧子的使用感可太深了。
他拽住岑谐的手,看了一眼又撇开脸:“你这算什么?融会贯通?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岑谐挠了挠他的手心:“我不知道那么多成语,我就只是想让你舒服。”
说完,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们还要执行任务,你现在只能先这样小小的舒服一下。”
应逐听他似乎对这事儿还有计划,好想笑,真的笑了起来。
岑谐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你笑什么?”
应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大大的舒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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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谐却是很认真地回答:“等事情办完了,如果还有时间……”
应逐安静地看着他,抬手捋了捋他额前的头发,沉默片刻后,低声问:“你连那个都会吗?”
岑谐嗯了一声,说:“理论我知道。”
他是特战队里唯一的一个omega,刚开始那些alpha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抽烟或者聊一些大尺度话题时总是避着他,说是尊重也行,说是孤立好像也可以。
总之岑谐和他们之间隔着些什么,在长期执行高危任务的队伍中,被孤立出去不是小事。其实很多时候,队友之间的默契就是在这种日常的插科打诨中磨练出来的。
那是一种相互作用的气场,不可言说的磁力。
岑谐也意识到这样不行,开始想办法。
他把自己物资中的香烟分出去,在他们吞云吐雾时也不主动走开。在他们聊关于omega的大尺度话题时,即使不进入话题,但也不会皱眉表现被冒犯。
慢慢的,他才终于被alpha群体接受。
也正是因为这种熏陶,岑谐学到了很多……理论知识。
这些长期在战场上的alpha们的嘴太脏了,聊天时尺度之大,用词之粗俗,简直让人膛目结舌。精虫上没上脑不知道,上到喉咙大概是有的,往地上吐口唾沫,路过的蚂蚁都能怀孕。
岑谐其实也都是纸上谈兵,毕竟他没有实操的机会,不过刚才应逐的反应让他信心大增,他有好多理论想要在应逐身上一一施行。
他看着应逐,对这个人,他既有最诚挚的爱恋,也有最肮脏的欲望。
那些alpha口无遮拦地讨论omega时,不知道他们之中这个唯一的omega心里想的也是另一个omega。
岑谐看着应逐,这个他日夜四年的人,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完成了蜕变。
不管是陌生中的熟悉,还是熟悉中的陌生,都在提醒他们分开的这些年。时光作刀,在彼此身上雕刻,去掉稚气,又刻出坚韧。
然而刚才的肌肤之亲又让两人褪去了那一点稀薄的陌生感,熟悉的亲切感再次回归。
他们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别样温柔的小情致。
岑谐突然说:“馊鸡死了。”
应逐转头看着他。
岑谐:“两个月前,我们当时刚收复一个村庄,正好遇见馊鸡的部队。有一个小孩儿自己站在街边哭,馊鸡走过去给他递吃的。”
“那个小孩儿衣服里藏着炸弹。”
他三言两语讲述了一个同窗的死亡。
应逐没说话,把脸埋在岑谐的胸口,用沉默来默哀。
指挥部战略大厅那张昼夜滚动的电子大屏,一直以来都是应逐最害怕,却不得不注视的东西。
方舟学校好几百号人,他不可能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们这几百个少年已经死得只剩两位数。
刚离开方舟来到战场时,他们之间流传着一个冷笑话,叫“祝你受点小伤”。这种话放在平时可能是诅咒,但是在战争中,那就是真心诚挚的祝福。
受点小伤,也许就能因丧失战斗能力被批准返乡。
不过这个冷笑话放在岑谐身上就像卡bug,因为只要不死,他就能一直恢复,一直战斗下去。
岑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给他:“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