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晌，他略带些磕磕绊绊地说道:“你这……你这类比的例子，它不对啊！
“祝姐姐，你难道是高居于万物之上的天道吗？”
————
在黑市周围，有一位老者正在暗中观察。
她最近有个爱好，喜欢伪装成平平无奇的老人，寻找一个幸运者，给予对方话本中的「奇遇」。
目光落在摘星楼黑市里、来往匆匆的诸位弟子之间，这位实力深厚的长老摇了摇头。
俗物、都是俗物！
就在此时，她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个小姑娘，此人卓尔不群，在低头逐利的众人中，正抬起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目光清澈而诚挚，让人见之生喜！
此人正是唐辛。
她来此，是为了寻找那位神秘的「盲盒商人」，若非此人，她不会得悟卦术，更没办法在门派大比中得来名次。
就在长老向唐辛靠近的同时，「落子结缘」法印生效。
唐辛似乎看到了眼熟的黑袍人，她连忙穿过了人群，与那位寻她而来的长老、背道相驰。
“哎——！”
长老伸出手，看向唐辛离去的方向，心中略有些遗憾。
也正是在这一踮脚时，长老看到了坐在树下的祝无邀与徐三儿。
神识随心意罩下，听到两人似乎在谈论为商之道，长老刚要移开神识，突然听到其中那位女子说道:
“天道……让我降生于世……待我年老时……强行取走我垂老的生命，这属于强买强卖吗？”
嗯？此论有趣！
————
“祝姐姐，你难道是高居于万物之上的天道吗？”
听到此问，祝无邀静静凝视他片刻，直到徐三儿坐立不安，才突然出声说道:
“你让我想明白一件事。”
“何事？”
为何名为《窥天术》。
修习此术之人，不正是在窥伺天道的权柄吗？
践踏着世间一切道德与秩序，高高在上，摆布着众生命运……何其的高傲，又是何等的强大。
还未等她作答，身旁出现了一位老者。
“小姑娘，我看你根骨清奇，老朽这里有本《敛息风行诀》，只要三千灵石，就可收入囊中，如何？”
祝无邀垂眸看向老者手中的秘笈，在徐三儿惊诧不已的目光中，取出了三千灵石。
“祝姐姐，这是骗子啊！这一看就是骗子！”
不，这是用「落子结缘」、强行夺来的奇遇，祝无邀亲自下的手，是不是骗子，她还能分不清吗？
祝无邀不顾徐三儿劝阻，将灵石递过去，问道:
“阿婆，您觉得身为众生之一，我若足够强大，可身代天行吗？”
那位长老见她直接取出灵石，心中也有几分诧异，再一听此问，更觉稀奇，笑容和善地回道:“你若这么想，可是要后悔的，”
祝无邀接来《敛息风行诀》，继续问道:
“是因为天道很强、以人力无法取而代之吗？”
“不，是你小瞧众生了。”
嗯？此言似乎另有所指。
祝无邀坐了起来，刚要细问，那位阿婆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徐三儿愣神喃喃道:
“祝姐姐，好像以小博大、还真就让你博着了。”
不，祝无邀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与《窥天术》第一式「落子结缘」有关。
还来七八成……那两成还真不给啊。
————
夜。
祝无邀连夜洗炼无锋剑。
眼下青黑，已经被掏空了灵力。
果然和方掌门说得一模一样，用《约素功》辅以五行属性的灵石进行洗炼，虽然可以提升无锋剑强度，可隐约之间、却还是差了一筹。
尤其无锋剑经过洗炼，与她联系极为紧密之后，这种「略差一筹」的感觉极为明显。
不过暂时已经够用了。
看来，只能到中陵城之后，看看拓织阁里，有没有地寒黑铁了。
第136章 田忌赛马
黄昏已至，夕阳西沉，天边的晚霞如同火焰般蔓延。
破云舟在霞光的余晖中、速度趋于平稳，缓慢向前行进，仿佛穿行在橙黄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金色薄纱覆盖在甲板上，有微风拂过。
摘星楼的弟子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方的景色，临出行前、送别的伤感还似有似无地绕在心头，长老、同门们寄予厚望的眼神，仿佛千斤重、压在了肩头。
直到有一只巨大的鸟展翅翱翔而过。
它的尾翼拖拽着涌动的霞光，展开翅膀时，似乎有无数光粒湮灭于空中。
唐辛看着它的身影，喃喃道：“好美啊……”
追魂箭赢芒同样看得入迷，应声道：
“我在山中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猎物！”
徐三儿回头看了眼这位在门派大比中、将他如猎物般追的满场跑的师姐。
转头继续盯着那只大鸟，格外实在地感慨道：
“乖乖，这一只得卖多少钱……”
本次，除了门派大比中获胜的十位弟子外，摘星楼的顾亦观师姐和宋柯子师兄，也跟着一起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池长老、以及两位不认识的长老。
祝无邀瞧着其中一位长老有些眼熟，这不是那天、在藏宝阁驻守的长老吗？
她还送了自己一块儿灵矿。
不得不说，这约素功实在太费灵石了。
那几块不同属性的灵矿，按照《约素功》中的方式用于武器洗炼后，居然直接碎了。
甚至连第二次使用都做不到。
无锋剑的洗炼过程格外艰难，洗炼的成果非常让人欣慰。
它依然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看起来朴实无华，质感却上了个档次。
当祝无邀握住剑柄时，能感应到一种奇异的关联，这种与体内灵力隐隐呼应的感受，让无锋剑可随心意而动。
与自身同源而生的灵力、寄宿于无锋剑中，祝无邀不再需要锁灵符的辅助，就可以自由决定、是否在对战中夺去对手生机。
对无锋剑的掌控精细度，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若让威力变小不斩去旁人生机，则在消融护罩、削弱阵法、化解来袭攻势方面有奇效。
总之，无锋剑变得格外顺手、如臂指使。
当祝无邀挥动起无锋剑时，剑身似乎流转着五色光华，剑气未至、先以灵光开路，使这平平无奇的黑色阔剑、终于有了法器的威风。
总而言之——
经过艰难的努力，无锋剑从单调的黑，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当真是巨大的进步。
由于切割出了一部分灵力，使它寄宿于无锋剑之上，祝无邀终于将破境的风险降低了
丹田中余下的灵力终于不再拥挤。
不会像之前一样，动静稍大些，产生的波动就会闹腾起来、蠢蠢欲动冲击下一境界。
不止如此，祝无邀还洗炼了很多遍「感谢无语，救我妹命」的牌匾，来作为对照组进行试验。
她发现，只有具备灵性的物品，被《约素功》洗炼之后，才会与自身产生密切相关的联系。
无锋剑被毁，祝无邀必然会身受重伤。
所以，她没再洗炼什么有灵性的东西。
再者，没有灵性的牌匾，洗炼后根本无法起到降低破境风险的作用。
估计萧清雨也正是有此顾虑，担心洗炼出的东西、被敌人损坏后，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剑，故而只有一个道情伞被不断增加强度。
继无锋剑变成五彩斑斓的黑色后，那块牌匾的硬度也增强了许多。
破云舟上。
池长老听到了这些弟子的议论，走了过来，他看见了将要飞远的那只大鸟，笑着介绍道：
“这是琉璃灼霞鸟，因其羽翼绚烂、多在黄昏时出现，故有此名。
“不少人以为它以晚霞为食、吞云逐光，实则是种误解，或者说是种美好的畅想。
“准确来说，它以各种矿石作为食物，别看它羽翼柔软，遇到危险时，能立刻转化为矿石般的质感，到底能变成什么样子，还得看它吃过哪些矿石。”
徐三儿听得两眼冒光：
“长老，如果喂它灵石，它掉毛的时候，会不会源源不断地掉落灵石？”
毕竟，灵石也是一种矿石嘛！
祝无邀正看着这大鸟的身影，思索着《敛息风行诀》，听到此言回过神来，这徐三儿可真是个人才。
池长老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徐三儿，说道：
“你当没人动过这种心思？这琉璃灼霞鸟，生性高傲，绝不会接受被囚禁的命运，宁可碎为齑粉，也绝不让旁人占得利益。
“在咱们摘星楼的兽山之上，有不少飞禽走兽栖息，却没有一只琉璃灼霞鸟，原因就在此处。”
……
行程并不紧迫，破云舟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前飞去，比起骑马快不了多少，却自在从容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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