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唐乃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她如实回答:“是……你们公司的人也知道这件事了吗?”
“没有。”
邱昂马上就收回视线,微吸一口气:“只是……昨天严总突然就提前下班,我偶然听他说起过……他带你找顾先生的事。再加上昨天是严总他们三个人经常聚会的日子,他却没有出现……所以觉得很奇怪。”
原来邱昂不知道她又被退婚的事。
唐乃点了一下头,道:“他回家了。”
邱昂的嘴角动了动,然后勉强一笑:“是吗,可是……”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倏然一响了。邱昂看了一眼手机,收敛表情接了。
“是……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他的表情更加严肃,对唐乃挤出一个笑,道:“没什么事,我这就带您回公司。”
唐乃去了很多次严沉的公司,这还是第一次被邱昂亲自送过来。此时太阳刚爬到头顶不久,前台的小姑娘们免不了有些倦怠。
看到邱昂漫步走过来,马上道:“邱助理,您回……”
话音未落,就看到跟在邱昂身后的唐乃。
一瞬间,所有人瞪大眼,像是被外面的热气堵住了嗓子。
江、江希漫?!
她们不是没有看到过唐乃来过公司,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对方的无理取闹、强行闯入过,但是现在不同了,对方已经不是严总的未婚妻了。
以前还是未婚妻的时候,严总都不愿意见她,如今已经不是未婚妻了,难道要她们把人扔出去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想到严总那毫无温度的退婚声明,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邱昂看了她们一眼,道:“严总让我带她上去。”
他的眉心皱着,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几个人一犹豫,立刻接到了一个电话。前台的小姑娘放下电话,嘴巴有些合不上:“是严总的电话……他亲口说,让江、江小姐上去。”
待邱昂和唐乃上去,几个人无声地对视。
——严总怎么让江希漫上去了,是未婚妻的时候对人家退避三舍,现在退婚了反倒是变了态度,这说得过去吗?!
一路来到顶层,门口的李秘书早就准备好。
对着唐乃露出一个微笑:“江小姐,好久不见。”
唐乃有些犹豫地回:“好久不见。”
李冬玲道:“严总就在里面等您。”
唐乃点头,就要进去。邱昂却倏然拉住了唐乃的手腕,唐乃一愣,回头看他:“你还有事要找我吗?”
邱昂欲言又止,最后低声道:“您要是想回去,可以找我。还是我送您回去。”
“好的。”
唐乃推开了严沉的办公室大门。
眼看唐乃进去,李冬玲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赶紧把邱昂拉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严总让你亲自去接江小姐?他们、他们两个不是退婚了吗?”
邱昂捏了一下眉心,叹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严总到底想的是什么。我只是有种直觉……以后让江小姐离严总越远越好……”
唐乃进入会客厅,里面的温度似乎已经调节过,对于在夏日习惯了凉爽的人来说温度有些高,但对她来说正好。
通向严沉专属办公室的门微微开了一条缝,咖啡的苦香溢了出来。
唐乃径直推开门进去,办公桌前,严沉头也不抬地看着文件,却似乎知道是谁进来。
“你来得有些慢。”
唐乃看了看手机:“已经很快了。要我把扣子放在桌子上吗?”
严沉缓缓抬起头。今天的他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嘴角甚至是微勾着的。他看了一眼唐乃,然后放下钢笔,对她轻轻地道:
“不,我要亲自看过才可以,你过来吧。”
唐乃顿了顿,缓缓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严沉的办公桌一如既往地整洁,只是今天有一点不同。桌子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只是一个是破损的,一个是崭新的。唐乃想到前两天前碰到严沉,对方特意出门买杯子……原来就是这个杯子吗?
看她的视线落在杯子上,严沉的眉心一动。
他收敛了情绪,在唐乃要掏出扣子的时候,没有接过来,而是用那个新杯子给她倒了杯茶。
“茶是温的,可以喝。”
唐乃点头,却没有喝,而是将掌心摊开:“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扣子。”
严沉头也不抬:“我还有合同要看,你先坐下。”
唐乃只好坐下,严沉的钢笔在合同上动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怎么问这个,唐乃点头:“还可以。”
严沉的笔一顿,他抬起头神情似乎又缓和了一瞬,又垂眸,问:“今早呢?”
唐乃不明白,“今天早上?早上我没有休息,吃过饭就来了。”
严沉的指腹在钢笔上动了动,他点了一下头:“这样就很好。看来某些人的消失只能印证他的多余罢了……”
“什么?”
“没事。”严沉将茶杯向她那里推了推:“怎么不喝?茶水不烫。还是……不喜欢杯子?这杯子是我新买的。”
唐乃小心地捧起来杯子,这才发现不烫,温度刚刚好。她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杯子有些眼熟。
又看了一眼另一个杯子,此时装着一闻就觉得发苦的咖啡。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杯子她用过。虽然这是套杯,但是每个杯子的花纹不一样,严沉买的新杯子,也是这个花纹。
看她垂眸,严沉不动声色地弯了一下嘴角,道:“眼熟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用过这个杯子。但是邱昂不知道,让我用了,我因此过敏,还差点进了医院。”
原来自己这么早就让他过敏了……
唐乃捧着杯子的指尖动了动,她点了一下头,道:“顾琢声也对我的气息过敏,是我的体质原因。只要远离过敏源就好了……”
说完,她微微向后退了退。
严沉嘴角的弧度缓缓压了下去,他看着唐乃慢慢疏远的身形,眉宇像是挂了一层霜,凝结到了瞳孔泄出一点寒星。
倏然开口:
“为什么他过敏,你就可以帮他脱敏。我过敏,你就要让我远离?”
唐乃正小小地抿了一口茶,闻言下意识地抬头。
只是一抬眼,眼前的一切倏然被放大。紧接着脖颈一热,她被拉近,苦涩的气息就覆了过来。带着灼】热和愤怒,唐乃猛地瞪大眼,手中的茶水瞬间倾泻在桌子上。
液体淋漓地洒在桌面,濡湿两人的衣衫,然而此时没有任何人在意这个。水珠嘀嗒落下,唐乃被咖啡的苦涩激得眼睛瞬间瞠大,在失神的一瞬间,就被撬开了唇齿,残存的茶水被搜刮得干干净净。
严沉的喉结不住地滚】动,不知何时愤怒的汲取变了味道。
仿佛是食腥的饕餮第一次得到了琼浆,一瞬间头皮发麻、脊背颤栗,只觉得自己以前的贪婪都是坐井观天。他如获至宝,以至于要将小小的甜湖舔舐干净,直到冲淡自己口腔里所有的苦意才肯罢休。
青涩的茶水混着甘甜,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仿佛有越来越不满足的欲】望在催促着他要不断地吸】吮、吞】咽。
然而这点甜意太少了,少到他胸腔里的愤怒和苦意再度卷土重来,他只能焦急地深】入,蛮横地纠】缠,无声地催促对方再垂帘他一点,再施舍他一点。
终于,被他纠缠的柔】软下意识地一动,就仿佛勾起饕餮的贪欲,他的呼吸一变,化为主动几乎将她吞】噬。
渐渐地,他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少,掌心下的身体也不住地向下坠,他终于起身,却还是没有松开她。
唐乃仅靠着严沉的一条手臂才能勉强站着,此时的她唇舌都在发麻,就像是被猛兽放在口里咀嚼过一遍一般。她看着严沉,呼吸好久才恢复正常,勉强找回自己的舌头:
“你刚才……是在亲我吗?”
严沉点头:“是。”
唐乃的呼吸一顿,绷着脸道:“你、你不能亲我。”
“为什么不能?”
严沉皱眉:“你现在不是谁的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亲你?”
唐乃小声:“我是谁的未婚妻,你都不能亲。”
严沉怒极反笑:“难道顾琢声就没有……亲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