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风声呼啸,徐衍身上那件oversize的潮牌花衬衫被吹的猎猎作响。
徐衍扯着嗓子回应,“风太大,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林嘉气地重重拍他肩膀。
机车重心偏移,忽地颤了一下,差点摔进旁边的绿化带。
林嘉受惊,抓紧徐衍衣服,嘀咕道:“你车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徐衍紧握车把,言语戏谑,“逗你玩呢,瞧把你吓的。”
林嘉皱眉,隔着衣服手指用力捏他的腰。
让他再恶作剧!
徐衍疼的倒吸一口气,堪堪稳住车把。
“别闹,一会儿真摔了。”
要是就他摔了倒也没事儿。林嘉这小祖宗细皮嫩肉的,摔了一定破皮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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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驶入废弃修理厂。
厂房生锈的铁门被徐衍一脚踹开。
瘦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徐哥,你终于来了!”
林嘉打量着周围生僻的环境,紧跟在徐衍身后,“这是什么地方?”
徐衍回头,安抚地冲她笑了笑,“放心,卖不了你。”
“切。”林嘉冷哼,但身体还是害怕,亦步亦趋跟着徐衍往里走。
忽然,厂房昏暗灯光亮起。
林嘉这才看清楚,瘦子等人围着几把椅子,椅子背靠背拼成圈。
椅子上捆绑着鼻青脸肿的男人,眼眶被打成青紫色,眼睛肿胀连缝都不见。脸上跟不用说,肿的跟猪头似的。
厂房废弃多年,没有人来也没有人看管打扫,到处缠着蜘蛛网。随意走几步便带起一地灰尘,呛鼻子。
林嘉皱了皱鼻子,靠近看。
被绑的正是那天出言羞辱她的人。
“他们怎么在这儿?”林嘉不解,不是说这几个人被判拘留了么?
“这就得问问他们了。”徐衍嗤笑,“到底耍了什么把戏被提前释放?”
徐衍拿过瘦子手里的削肉匕首,走到为首那人身边,一脚踩着椅子,手肘撑在腿上,用锋利冰冷的刀面拍了拍那人红肿的脸颊。
“哥,大哥。我们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为首猪头男嘴唇肿的跟香肠一样,含糊不清地忏悔。
林嘉站在安全位置,冷眼旁观。
“瘦子,有烧烤铁签么?”林嘉开口,眼神平静如深海海面,一不小心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瘦子看向徐衍,等他示意。
见徐衍点头同意,才屁颠屁颠去买铁签。
铁签到手,林嘉失手扔到地上。
瘦子一顿,无措看向徐衍。
嘉姐这是什么意思?
徐衍神色淡然,示意他不用管。
林嘉足尖轻碾铁签,将它踩入尘土,又弯腰拾起。
转身瞬间,眼神狠厉地将脏污不堪的铁签插入那人胳膊。
那人痛不欲生,脊骨剧震。
就连原本睁不开的眼睛此刻也惊恐万分瞪大了一圈。
“穿这么露,不就是让人扎的么。”林嘉说着,拿起新的铁签毫不手软插进第二人肩膀,皮开肉绽,竟是直直扎穿了。
瘦子和杨大哥惊异对视,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们认识林嘉这么久,第一次见她下手如此狠。
偏偏徐衍比她还要疯,不知道从哪拿出湿巾,牵过林嘉的手,细心体贴地帮她擦拭指尖乌黑血迹。
“脏。”他轻声说,长睫微垂,遮挡眼底一片宠溺柔情,“剩下的,交给我。”
林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想到那天晚上这群畜生做过的事,林嘉冷声,“阿衍哥。”
徐衍实施暴行的手顿停,神色晦暗转身看她。
“把他们衣服脱了,扔到中心广场。”林嘉眼底发凉,“既然他们爱出风头,那就再给他们录几个小视频发到网上。”
“好。”徐衍爽快答应。
当晚,一群赤果男在海宁中心广场群魔乱舞的视频火遍全网。
真相揭露后,网友纷纷讨伐,骂他们活该。
再后来,听说这几人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专属看守。
不得探望亦不许他们踏出病房一步。
第36章
你听说过陆禾么?
南城酷夏和海宁不一样, 骄阳似火、铄石流金,整个城市活活成了人间炼丹炉。
陆禾穿着简单的白背心、短裤。皮肤像白瓷光滑细腻,烈日下微微泛红。卷曲短发凌乱后倒, 只留鬓角垂着些许碎发。
即便是千篇一律的平常穿搭, 配上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也显得别有一番帅气。
大概是因为闷不透气的热浪,少年剑眉星目微蹙, 薄唇紧抿, 染了几分燥意。况且,他满身大大小小的伤,胳膊被石膏吊着,怎么看都像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现代化的大都市高楼鳞次栉比。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外形酷似‘a’, 楼高48层的南城标志性建筑之一。
——霞晖大厦
此时此刻,陆禾推着轮椅上的秦老,两人站在霞晖大厦对面街角,沉默注视。
这栋楼是他父亲设计建造的金融办公大厦。
霞晖大厦, ‘霞’取自他母亲名字‘苏芸霞’,‘晖’取自他父亲‘陆绍晖’。
时过境迁,当初陆家有多辉煌, 现在就有多不堪。
秦莲握住陆禾的手,颤巍巍又格外用力。
“外婆。”陆禾直直盯着恢弘气派的大厦, “您之前一直对我说,希望我这一生平平安安做个普通人。”
“可是外婆。我怎么能咽不下这口气?”陆禾眼底愤恨迸发,紧紧攥着拳头。“父母死后, 他们落井下石,捧高踩低, 无所不用其极地将我们母子逼上绝路。人人都说母亲和父亲伉俪情深,不惜留下年幼的我决绝殉情。可那些人真就一点错都没有么!”
加长林肯停在霞晖大厦门口, 烈日阳光下,黑色车身亮的晃眼。
门口保镖小跑上前,笑容谄媚,点头哈腰给车上身份尊贵的大老板开门。
大老板身穿得体西装,手夹雪茄,款款下车。
他神色倨傲地给保镖塞了几张小费,夸他开门开的好。
陆禾眼神越发冰冷,四十多度的天也难敌他心底薄凉。
他不敢告诉外婆,亦从不和任何人提起。
父亲身亡那晚,就是这个畜生。在他们温馨的家、在父母的房间、在父母床上,强行玷污母亲!
年纪尚小的陆禾被囚禁在隔壁房间听了一整晚母亲的哀嚎和求饶。
他的母亲根本就不是殉情而亡,是带着满腔耻辱含恨而终!
“有些东西,有些人,我必须不择手段夺回来。”陆禾声音忽低,似呐呐自语,“不惜一切代价,赌上性命也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惨痛代价!”
秦莲叹气,心疼地拍了拍陆禾的手。
背负仇恨,终其一生不会快乐幸福。她已经因此失去了女儿,不想让唯一的外孙也走上这条路。
“孩子……”
“外婆,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您不必再劝我。”
南城的日子说不上好过,没有空调的夜晚陆禾常被热醒,独坐在狭小阳台,感受那丝难得清凉的夜风。
远处城市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夜晚对他们来说,才是纸醉金迷的开始。
静谧夜空,一闪一闪的飞机从头顶掠过,满载乘客降落。
陆禾抬眸盯着上空飞机,熟悉的明艳笑颜不经意浮现脑海,紧紧跟随,扰乱他思绪。
他忍不住在心中猜测。
这个暑假,林嘉应该过的很快活吧?
她现在是和孟晨安一起逛街玩游戏,还是坐着徐衍的机车兜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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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飞机落地。
林嘉兴奋的毫无困意。初到南城人生地不熟,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鲜事物。
和她一起来的是徐衍和瘦子。
三天前,徐衍团队安排徐衍和瘦子去南城参加全国培训赛。恰好被林嘉知晓,跟着就要来且不容置喙。
刚下飞机,林嘉一眼看到林云天安排接机的专属私人管家。
“林小姐,您好。我叫费利。”
私人管家四十岁左右,长的丰神俊朗,一表人才。说起话来温文尔雅,谈吐大方。
林嘉预计在南城待半个月,生活起居日常出行都由这位管家负责安排。
“林小姐,这两位是?”费利看向林嘉身后的两位青年礼貌询问。
“哦,他们是我朋友,来南城参加机车培训比赛。”
费利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并将提前准备的冰饮递给他们,主动接手行李,照顾的十分周到。
林嘉对林云天这次找的管家十分满意,甚至稀罕地给林云天发消息,小嘴抹了蜜似的把林云天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我靠,徐哥!那是库里南么!”瘦子用力揉了揉眼睛,盯着停在车位上的豪车紧张到吞咽口水。
这是他第一次见真实的库里南,内心激动澎湃,恨不得上前摸一下解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