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说国外发展机会很多，她愿意提前投资提供我出国发展的所有费用。
从她倨傲的施舍语气中，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我也讨厌她，讨厌这莫名其妙被操控的人生。她拿出一张支票, 金额多到我这辈子都挣不到。
我很不争气向金钱屈服。
但我确实捞了一大笔，这辈子也算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对了，胳膊上的伤是我自己用刀划的, 不严重，我这么做就为了见你一面好好和你告个别。
家里门锁密码是你的生日, 指纹只留了你的。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这个房子是我在海宁奋斗过的痕迹，你可得帮我守好了。
如果在家里待的不开心就来这里吧, 冰箱里有你爱吃的零食，酒柜有你爱喝的酒, 床头有你喜欢的毛绒玩具。
小嘉，你知道么？我的梦想不再是成为全国冠军。我要去见天地, 找自己。所以请一定不要为我伤心难过。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打架，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回家，也不要独自走那条混乱的小巷。
如果真有一天，我一不小心拿了个世界冠军。到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和你炫耀。希望你不要再躲，陪我喝个尽兴。
我这辈子没写过这么多字，写的手都酸了。那就这样吧。
林嘉，再见。
落款‘徐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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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洇湿信纸，林嘉将这封信叠整齐收好。
她点开和徐衍的微信聊天，发了条：等你回来，世界冠军。
一行灰色的小字格外醒目：“对方无法接收消息”
消息发送失败，红色感叹号冰冷刺眼。
林嘉心一慌，点开他的微信头像。
个人页面弹出的瞬间，头像变成一开始的灰色小人，他的朋友圈也没有了。
林嘉退出微信，拨打他的电话。
机械的女声提示没有感情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徐衍彻底消失了。
林嘉泣不成声。在徐衍家里留了两天，当她拉开客厅木色展柜，看到里面整齐存放的物件时，忽然懂了徐衍这么多年来的细腻情感。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照片，每年聚会时他镜头下的她，还有被撕碎的奖状，一百分的成绩单，一根小木棍，她曾经最爱的破损发夹……
一点一滴都是他们之间纯洁美好的回忆。
每一个物件都贴了张小纸条。
「2012.3.3 原来她叫林嘉，很酷的小女孩」
「2012.7.4 今天带她骑车兜风，她给的薄荷糖很甜」
「2013.1.1 第一次聚会，她玩的很开心」
「2013.3.3她今天心情不好，撕碎了第一张奖状」
「2013.4.7她给我的生日礼物居然是一根木棍」
「2013.4.6她最爱的发夹断了，哄了一天也没哄好」
……
一帧帧熟悉的画面涌上眼前。那是寒冬腊月里一群人围着一锅热腾腾的火锅抢肉吃、那是伴着蝉鸣的夏夜他们在烧烤店拼酒喝到不省人事、那是凌晨三点一群人废了半条命爬上山顶看日出、那是把把靠耍赖稳赢的混乱牌局、那是崎岖山路上振奋人心的机车比赛……
那几年，她坐在徐衍机车后座，看遍海宁所有的风景。
她曾和他们勾肩搭背、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
可那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她品行顽劣，不学无术，每天逃课出去鬼混。抽过很多烟，喝过很多酒，打过很多架，很多人叫她嘉姐，替她出头。可现在……徐衍走了，机车俱乐部散了，她开始好好学习，认真准备高考。五年的一切像泡沫一样，转瞬成空。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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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徐衍掩着毛毯无声地哭了很久。
瘦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沉默的陪伴。
在徐衍起身去卫生间时，他注意到徐衍落在座位上的纸团。
纸团皱巴巴的，满是潮气。
瘦子好奇地展开，细长的纸条上是徐衍亲笔写的一句话。
「我对你的爱卑微如尘，可你生来就该站在光里，而不是陪我落于尘埃
林嘉，我真诚地祝愿你的未来光明璀璨、夺目耀眼」
第57章
那你想看什么？
圣诞节正好是周末, 大街小巷处处充斥圣诞的欢乐气氛。
期末考试在即，孟晨安借口放松组了个局，地点定在一家新开的清吧。
林嘉打车过来的, 刚下车就看到路边被围堵的陆禾和乔鹤北。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 乔鹤北穿了件灰色大衣，黑色高领毛衣, 西裤皮鞋。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陆禾依旧一身短款黑色羽绒服, 宽松牛仔裤搭白t，一看便是清隽疏朗的人间少年。
两个风格迥异的帅哥站在一起，必然会成为人群中焦点。尤其还在清吧门口。
一波又一波穿着成熟的美女结伴上前要联系方式。
陆禾那双清冷的丹凤眼低垂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从上到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倒是乔鹤北和美女们谈笑风生，致命迷惑。
林嘉脚步急了些，她穿了件墨色新中式开衩长裙，白色大衣随风微敞。
陆禾看到她, 唇角漾起一抹笑，往林嘉的方向走了两步。
乔鹤北和美女交谈声戛然而止，他们不约而同看向陆禾。
那个冷漠的耀眼少年正满面春风走向明艳张扬的少女。
“你来了。”陆禾声音绵绵。
林嘉偏头看了眼围着乔鹤北的美女姐姐, “怎么不和姐姐们聊天了？准备加了微信回去聊？”
陆禾直率地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好友页面。
一眼看去只有五个联系人：外婆、林嘉、孟晨安和乔鹤北。
当她站在陆禾身边刹那, 俊男美女组成一本令人浮想联翩的言情小说。
穿貂的姐姐掩唇问乔鹤北，这女孩和陆禾什么关系。
乔鹤北笑了笑，“姐姐听过‘预备对象’一词么？他们大概就是这种关系吧。”
“预备对象？”
“嗯哼”乔鹤北扶了下眼镜, 格外斯文，“姐姐, 要不问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晚上给你详细解释。”
几个美女对视一笑, 对乔鹤北的‘上道’表示十分满意。
……
不远处，林嘉傲娇地越过陆禾往清吧里走，“谁要看你微信。”
陆禾低笑一声，收起手机跟在她身后，“那你想看什么？”
“什么你都给看？”
“非法的不行。”
“切。”林嘉嫌弃地撇了眼少年清瘦的身体，“看你那干巴巴的样，谁想看啊……”
陆禾一把拉住她手腕，两人并肩而行。
“干巴巴？”
“难道不是么。”林嘉伸手戳他腹部，没有想象中柔软，反而硬邦邦的很结实，“我靠，你有腹肌？”
陆禾低头，凑到林嘉耳边，“要看么？”
林嘉急了，面红耳赤挣脱束缚往前走，“不看！谁没见过似的，我才不稀罕。”
清吧昏暗氛围灯下，林嘉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外面太冷还是里面太热。
陆禾几步追上，“是么？那你都看过谁的？”
林嘉脚步一顿，陆禾顺势拽着她胳膊，将她困入怀中背抵入口涂鸦墙。
“我、我……”林嘉被他炙热目光盯着底气不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她一把推开陆禾，“要你管！”
陆禾一眼看破，笑着跟上去道歉，“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谁、谁生气了！少自作多情。”林嘉头也不敢回，也不知道要去哪就猛往前走。
陆禾轻笑，长臂一伸揽着她肩膀控制住‘无头暴走’的林嘉，“孟晨安在那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身后的位置。
孟晨安还举着手臂，满眼诧异。
林嘉尴尬地咳嗽了声，反应过来有一种被陆禾揽入怀中的燥热感，她急忙挣脱，“我当然看到了！我就是要去趟洗手间而已。”
陆禾一脸‘不用解释，我懂’的表情。
林嘉咽了咽口水，回头一看发现洗手间早就路过了。
她更尴尬了，逃也似的跑到孟晨安旁边坐下，看到桌上的加了冰块的鸡尾酒，立刻拿起来灌了几口。
孟晨安作势要拦没拦住。
“阿然，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我和你打招呼，你咋埋着头就往前走？看都不看我一眼。”
林嘉缓了几口气，瞪了眼对面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本人此时正目光赤/萝/盯着她，看似波澜不惊的墨色眸底满是戏谑。
“欸？乔鹤北呢？”孟晨安找了一圈没看到乔鹤北身影，“陆禾，你刚才不是出去接他了么？”
陆禾刚想说什么，就听林嘉道，“外面忙着和美女姐姐搭讪呢。”
林嘉一直看不上乔鹤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