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前面的第一次是在办公室,后面的第一次是一只钢笔,而第二次则在客厅的地毯上。每一次都显得很随便。
很明显南陆并不重视他。
刚开始冒出这个想法,心里轻微地有些酸涩。但后来忽然想到,在客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可以保存下来一遍一遍地播放。
结束后,南陆摘下手套,沈鹤眠筋疲力尽地瘫软在大衣上,睫毛被生理性泪水糊在一起,灯光涣散成十字,他看不清南陆是否满意,但他自己很满意。
“三十二分钟。”他说。
“嗯?”南陆迷惑了一会儿,想起他在办公室提及某方面速度过快的问题,肯定的点了点头,“还不错,但你只能坚持一次。”
沈鹤眠的笑容逐渐淡下去,“怎么会?我还可以。”
他尝试着爬起来,被后面的伤口扯痛嘶了一声,南陆摸了摸他的头,“别逞强,发展成慢性撕裂就不好了。”
“……”
沈鹤眠的浑身都散发着清甜的味道,如他所愿,获得了饭后甜点的身份。因为南陆没有允许他在家里洗澡,这股香气在离开时还笼罩在他身上,飘得整个楼梯间都是。
弯腰拎垃圾袋时,沈鹤眠步伐不稳,稍微用胳膊在墙上撑了一下。
“明天见。”他回头说。
“明天见。”
但第二天沈鹤眠失约了,指针指向12点时,他还是没有出现在公司。puffy经过工位,看出她在等人,笑着用文件敲敲她的桌子,“别看了,门都要被你看穿了,他今天生病请假。”
“很严重?”
“应该,不然凭他工作狂的程度,不会不来。”
南陆认真反思了一下,她昨晚是不是不该在客厅检查,至少应该给他披一块毯子。
他太脆弱了,很容易生病。
午休,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又做了一场碎片般的梦。
支离破碎的玩具车,没有头的死蛇,小娃娃的哭声,泪眼朦胧将近窒息的沈鹤眠,被数不尽的玩具围绕的南祁和一无所有的她……不同的场景被禁锢在一块块镜子里,在黑色虚空里漂浮着。
“璐璐,昨天妈妈跟你说了什么?”
不可以一次就把玩具玩坏。
南陆从梦中睁眼,揉了揉脖
子,好像有点落枕了。
第28章 跟踪狂 疯狗咬人事件(真狗,不是男主……
电脑响了两声, 是南祁发来的消息,还有一个没有缓存完的视频。
【昨晚就觉得沈鹤眠眼熟,你看这个视频,像不像?你们是不是校友啊?】
视频还没发过来, 南祁又发了个截图过来, 是她们两个高中时候的聊天记录。
6月14日09:10
南祁:放学等我一起走,听说外面不安全, 有只疯狗乱窜, 已经咬伤俩小孩了。
南陆:好。
6月19日12:23
南祁:【跃华高中疯狗咬人视频】
南祁:我在视频里看见你了, 你怎么又跟那渣男在一起[火冒三丈]
南陆:他非要跟着我。
南祁:快回家,那狗真是疯了,不过视频里的帅哥也真是勇,拿着树枝就敢跟狼狗干架!
南陆:很有意思,他打赢了, 狗已经死了。
南祁:[生气][生气]别告诉我你还在事发现场!五分钟内不回来我就告诉老妈。
公司的网速慢的很,这会儿视频终于下载完成。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视频了, 主人公满脸是血, 用力掰着那只野狗的嘴, 鲜红血液顺着指缝滴到黏糊糊的毛发上, 配合着周围人的帮忙,反手将狗按在地上, 用尖锐的树枝插进了恶狗的喉咙。
凄厉的哀嚎戛然而止, 少年眼里一片猩红, 跪在野狗身上喘息半天才起身,小腿和肩膀的衣服被扯破,伤口深可见骨,手上的划痕遍布碎肉, 血从伤口处不断地渗出来。
“快救人!”
“vocal这狗壮的跟牛一样,什么品种啊。”
“藏獒还是德牧啊?”
“死了死了!拉走!”
周遭一片混乱,少年仿佛力竭,脸色惨白,手指颤抖着被人掺起,眼神却定定瞥向了一边,像是松了口气。
南陆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十几岁的自己,在远处人群中淡定的插着兜,看不清表情。
视频镜头不稳,男孩的脸来回露过两三次,最后一幕是手机主人伸手去扶他,清楚地拍到对方手掌上的那颗痣。
南祁不熟悉沈鹤眠,因此不够确定,只是觉得相似。但南陆却百分百确定那就是沈鹤眠。
那时候他已经在跟着自己了吗?
这下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太粗心了,十几年来竟然直到如今她才发现。沈鹤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她的,又是为什么跟踪她呢?
南陆又搜了搜相关信息,在学校贴吧上找到了几个其他角度的视频,其中一条虽然模糊,拍摄时间却比较靠前。
平静的路上,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几个刚放学的学生三三两两在路上说着话。忽然之间刺耳的犬吠打破平静,一条黑狗像离弦之箭从角落猛然窜出来,伴随着旁边人的尖叫,冲向背对着他们的一男一女。
黑色的影子在视频里跑出了残像,一瞬间就缩短了十余米的距离,旁边低着头默默走路的学生似乎察觉到危险,回头看了一眼,从地上抓起树枝冲上去按住了那条狗,嚎叫声响起,一人一狗厮杀起来。
前面的女生回过头,什么都没有察觉,和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
南陆知道那是自己。而和她说话的那个男生她现在早已忘记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是个花心大萝卜,她想替朋友教训他,才答应他一起回家。
……啊。
原来如此。
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买到学校甜品店的最后一个小蛋糕,丢失的物品总会在第二天就被熟人捡到,去演唱会总有前排的人和自己换票……
如今想想好像不是运气的原因。
说起来十几年过去,跟踪狂的手段只会越来越熟练才对,怎么会在今年被她发现呢。
是他克制不住接近的欲念,还是故意的呢?如果是后者,这真是对她观察力的重大打击。
下班,南陆提着几盒药站在对面那栋楼前,她不确定沈鹤眠是否在这里,只是想借着这个名义来看看。
这层楼的两间房被打通了,原本一梯两户改成了一梯一户,在室内分不清方向的南陆也不必纠结哪一间房属于他。
智能门锁发出滴滴的提示声。
密码到底是什么?她输了三次错了三次,不是她常用的密码,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南祁的生日。
当然如果是的话,那就更奇怪了。
是沈鹤眠的生日吗?她输入试了试,依旧错误。
南陆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决定试试昨天的日期,刚按了两个数字,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沈鹤眠低垂着眼看她,“再试就要自动报警了。”
“所以密码是什么?”
“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第一次见面?她只记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沈鹤眠的日子。
那段时间公司议论纷纷,说要调来一个新上司,还是个超级大帅哥,南陆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调任过来那天,南陆提前遇见了他。
在地铁里,南陆碰掉了他的伞,他弯腰去接,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黑色的伞布衬得白皙修长,金属伞架又为他平添几分禁欲感,让人浮想联翩。
当时他显得惊慌失措,南陆原以为他是被自己撞到受了惊吓,现在想想,或许他是以为自己暴露了。
可那天具体是哪一天,南陆不太记得。再说,那天也绝对不会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沈鹤眠让开身子,没有要给她答案的打算。屋子里装饰简单,几乎一无所有,窗前的望远镜显得格外突兀。
自从发现她并不在意这件事后,他甚至已经不主动去掩饰了。沈鹤眠按着额头的退烧贴,走路的姿势仍然有些不自然。
南陆把药放在桌上,发现和对方正在吃的药大部分重合了。她还买了些栓剂,不过她猜沈鹤眠应该不会在她面前用这些东西。
今天休息日,沈鹤眠衣服穿的整整齐齐,衬衫、西裤,只是没有打领带。南陆不清楚他是预料到自己会来,还是原本就会在家穿的这么正式。
不知道她想法的男人正低下身子想察看袋子里的药,南陆从后面靠近他,手掌突然地贴在他的大腿,浑身肌肉一瞬间绷紧。
“……”
虽说他是变态,但他没有经历过什么变态的事。沈鹤眠被这么流氓的动作惊讶得僵住,起身也不是,弯腰也不是,“你这是……”
“抱歉。”南陆触电一样缩回手。
“是要检查吗?还是……想帮我上药?”沈鹤眠拿出那盒栓剂。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穿衬衫夹。”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些小玩意儿。”因为发烧,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听着像含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