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陈引玉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说道:“我也会帮忙的。”
  裴令望眨了眨眼睛看他,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帮他?”
  陈引玉低着头从腰间取下一枚平安福,双手捧着,献宝一样呈给裴令望看:“这是含章表哥替我求的平安福。你上战场的时候,我每天都求它保佑你,你也真的平安回来了,所以我觉得它很灵验!”
  “接下来的日子,我也像之前那样,求平安符保佑含章表哥。”陈引玉快快乐乐地说完,却看到裴令望一脸复杂地望着他,有些不解地歪头。
  裴令望看着那枚小小的平安符,那么小,能发挥多少作用呢?她的心中止不住地酸涩难过起来,想对她的玉儿说,那是用来保护你自己平安的啊。先前要将这份守护转给我,现在又要转给你的含章表哥,可是你自己呢?
  裴令望眼睛发热,嗓音放轻认真地问:“为什么不留着给自己呢?”
  “我又没有那么重要啦,而且含章表哥比我更需要呀。”陈引玉笑嘻嘻地说,要将平安符收起来,却被裴令望拉住了手。
  “我向你保证,你表哥不会有事,而且还可以跳出杨家的桎梏,去做他自己。”裴令望将他的手包起来,按在了陈引玉的心口处:“人是不可以比较的,你表哥很重要,但你同样重要。你要好好收着这枚平安符,只为自己求平安,知道吗?”
  他也很重要吗?
  表哥善解人意,又懂医术,他经常听到别人说表哥非常重要,会很多东西,是对青山县很有用的人。相比之下,他就是什么也不会,没什么用的人。可是现在,裴令望竟然说他也很重要耶。
  也许是哄他开心的假话,但陈引玉还是忍不住高兴,他很乖地点了点头,对着裴令望笑得特别甜。
  裴令望感觉他没有听进去,不过不要紧,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她会慢慢教他认识到,他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宝物。
  而现在,她揽住宝物的腰身,将他带进了里屋去。
  ……
  哄睡了陈引玉,裴令望又披上外衫去寻了二姐。裴令闻没有睡,此刻正望着一盘棋局出神。
  裴令望在她对面坐下,神情凝重地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姐。裴令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吐出一口气,告诉了裴令望一件事。
  “若你能信得过那个新的将家家主将星,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裴令闻斟了一杯茶,推给了裴令望:“因为上一任将家家主,也就是庄氏的妻主,已经死了。”
  “死了?”裴令望皱着眉,裴令闻点点头:“说是被庄氏杀死的,但我倒觉得有些蹊跷,他的话我也没有全信。同样的,小妹,那个李云的话,你也不要全部相信,因为太女也未必会与她说这么多。”裴令闻声音温和,烛火下映照着她坚毅清秀的侧脸,“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自己冲动冒险。”
  “我知道,我有分寸。”裴令望点了点头,轻轻抿了一口姐姐的茶,又与她闲谈几句才散去。
  出来吹了吹风,裴令望还是有些放不下将家。将家若选择与太女联手,那裴家真的没什么胜算。
  明日,去见见将月吧。
  第75章 赴约 将月眉眼低垂,看起来似乎十分困……
  将月眉眼低垂, 看起来似乎十分困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将月公子。”坐在将月对面的女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袍, 今日为了这趟行程,她穿了一件十分低调的外衫, “这世间会
  用星月交织的花纹做刺绣的,孤只知道一个将家。”
  将月身子一颤,终于抬起头, 仍不敢直视她,嘴角缀着一丝苦笑:“太女殿下, 您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应当知道,我身为男子,做不得将家的主。……至少,您说的这件事,我帮不上您的。”
  那位女子, 也就是太女殿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但在目光触及将月俊秀的面容时, 又努力隐去了不耐,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孤知道你们将家的规矩, 现在你们将家的继承人是你的妹妹吧?孤并不要你做夺位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只要能替孤递信就行了——原先做这事的是二皇女,只是她现在下落不明,孤一时找不到得用的人, 这才找到了你。”
  她略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循循善诱:“将月公子若是不肯帮我,那么裴家翻案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了, 也很快便会查到将家,到时候将月公子一样不能善终。将公子不妨再考虑一下,助孤成事,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
  早在今日与这位将家嫡子见面时,太女便开门见山地告诉他,她有所求,想要再与将家合作,完成一桩未能完成的订单:杀死裴令闻。
  将月眼中满是忧虑与疑惑,终于与太女对视,二人视线相对时,将月还有些惊慌的躲避,看得太女有些想要发笑:这样的公子竟然也能做上杀敌的都尉,也不知是爬上了多少女子的床换来的。
  将月惶惶地发问:“您为何要杀裴家人呢?而且,裴令闻已经是废人了,若要对付裴家,应当先杀裴令望吧?”
  “那还有什么趣?”太女脱口而出,随即正色起来,语气也严肃了些:“裴家对梁国忠心耿耿,但并不属意孤。尤其是裴玄,她甚至想让母皇选其他皇女做太女!论身份,孤是嫡长,论学识才能,孤比其他姐妹都厉害,却因为裴玄一句话,太女之位本来就该属于孤的东西,竟然还要与其他姐妹争抢!”
  她的神情有一瞬狰狞,又很快平和下来,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裴家平白坏了孤与其他姐妹的关系,孤也要让她们尝尝这滋味。”
  将月主动开口道:“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他抿了抿唇,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对太女说道:“只是……为何殿下您愿意信任我?我毕竟曾是裴令望的部下,也与她的夫郎交好,难道您不担心我会将您的计划泄露出去吗?”
  太女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将月:“孤想,你应当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是投靠落魄的裴家,还是即将登基为帝的天女,应该一目了然吧?还有……孤此次与将月公子见面,也带有十足的诚意。”
  她轻声说道:“待将家替孤成事,这份功孤会记在将月公子身上,那将家的家主,让你来当也是可以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看到将月交叠的双手陡然紧握,呼吸也急促起来好像在努力抑制什么,忍不住勾起一个笑。果然还是要给点甜头,没人会舍弃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权力,尤其是只需要支付一点点代价的情况下。
  将月那双晶亮的眼睛都激动得有些发红,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这怎么能行呢?我只是为您做传信的事而已……”
  事情正在按着太女的预想发展,她努力放缓嗓音:“怎么不行呢?你一人夺位希望渺茫,加上孤可就不一样了。况且你那亲妹比你年幼,哪里比得过你,处理掉她十分容易,你做将家家主,不比在军中做个普普通通的都尉要好吗?只是……孤还有一个条件。”
  将月愣愣地望着太女,太女朝他露出一个笑来:“孤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这样合心意的人了,所以,你今夜就宿在孤房中吧。”
  灿烂的阳光洒进了室内,今天的天气好极了。
  裴令望带着陈引玉出门时,犹豫再三,还是给他加了条围巾,将他包裹得十分严实。
  像个汤圆一样滚进马车的陈引玉,直到马车行进时还在对裴令望表示抗议:“我为什么要穿得这样多?”
  自从她们两个说开了以后,陈引玉又有些恢复了在青山县的性子,而且比那时候还要更娇一些。
  “你身子虚,大夫说你不可以着凉。”裴令望替他理了理衣衫:“我们今日要在外面待一会儿。”
  “可我们不是去见将月吗?”陈引玉歪了歪脑袋问道。
  “是的,但是见将月之前,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裴令望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陈引玉隐约知道一点,似乎是要去医馆抓药。
  果然,马车在医馆停下,裴令望带着陈引玉走进医馆,抓了些安胎的药。同时,还像背书一样,念出了其他几味药材的名字。
  医馆的大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小姐怎么在抓了安胎药后,又要抓解毒的药呢?她离开了一会儿又回来,有些抱歉地告诉她:“您刚才说的药材,有一味我们这里没有存货了。”
  裴令望也不在意,付了其他药材的钱,带着陈引玉离开。接下来她们又跑了几家医馆,终于抓齐了所有的药材。
  陈引玉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他只在第一次抓药时跟着裴令望下了马车,其余时候都在车里待着。等裴令望再回来时,他盯着她手上的药包,好奇地问:“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
  “这些药很重要。”裴令望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而说了另外一件事:“等一下我们要去接一个人,然后再去边防军那里找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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