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但熹嫔是谁?她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似的,不管谁给她重重一击,她很快就能振作起来。
“五阿哥从始至终都没被皇上重用过,也就是皇上舍去了弘时这个儿子,若弘时听话些,说不准与皇上断绝父子关系的这人就成了五阿哥!”
“这烂泥就算糊上了金砖,也只是烂泥而已。”
“至于裕妃,那也不必提,不过是她运气好,生了个混不吝的儿子,就她这样的人,若放在先帝在时,顶多混个嫔位而已,这母子两人,不足为惧的。”
虽说裕妃位居妃位,比她还高上一级,但她从始至终都没将裕妃放在眼里过。
甚至连年若兰,她都没怎么放在过眼里,她知道紫禁城后宫到底谁说了算,想到病怏怏的皇太后,她怎么安慰自己,这心情都好不起来。
“太后娘娘这几日身子如何?弘时可还有时常过去给她请安?”
一旁的杨嬷嬷轻声接话。
“太后娘娘的身子仍是老样子,朱太医等人一日日往慈宁宫跑,但谁人都知道太后娘娘得的是心病,十四贝子一日不回京,太后娘娘这病就一日好不起来。”
“至于弘时阿哥,倒是听话,日日照着您的吩咐再做。”
熹嫔点点头,又道:“派人再敲打敲打弘时,太后娘娘身子不好,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可不能有半分松懈。”
至于她,则打算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这张网以皇太后为首,弘皙、弘昌、弘时等人为辅,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她就不信,他们这么多人及不上年珠姑侄三人。
经此事一出,弘历与弘昼关系是彻底恶化。
当然,这是弘历当方面觉得的。
弘昼却觉得他们仍是兄弟,不那么亲密的兄弟。
甚至弘昼对上裕妃,还不明所以道:“额娘,您说,四哥不会因为我娶了沛儿,没娶吴扎库格格不高兴了吧?虽说我从前就知道四哥是个小心眼的,却没想到他这样小心眼。”
“亲兄弟之间也得保持距离才好,他这人总不能连我娶谁当媳妇都管吧?这未免管得也太宽了点!”
裕妃摇摇头,觉得她这蠢儿子真是蠢的没话说,若是以后娶个聪明的媳妇进门,那只怕被人算计的团团转,好在她这未过门的儿媳妇也是个头脑简单的。
她嘴上虽劝慰了弘昼几句,但一转头,等着她去了翊坤宫,却不免大吐苦水来。
没错,她虽不聪明,却也看明白了熹嫔母子容不下他们母子。
他们虽不想战队,但熹嫔母子却逼着他们不得不站队。
所以她便逼不得已,与翊坤宫走得越来越近。
因年若兰是双身子的人,有些话她不能与年若兰说,便只能一股脑往年珠跟前倒。
“……从前本宫只想着不管以后是谁当了太子、当了皇上,四阿哥与弘昼的关系永远不会变,毕竟两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这感情比起皇上与怡亲王来也是惶然不可多让,但经弘昼的亲事,本宫也算看明白了,从小到大他们两人的感情好是基于弘昼对四阿哥的言听计从,弘昼若有一件事不听四阿哥的,四阿哥就不高兴起来。”
“他们两人是一样的,弘昼又不是四阿哥身边的小厮,凭什么要事事听四阿哥的?”
娘看儿子是怎么看怎么好,虽说所有人都觉得弘昼及不上弘历一半聪明,但在她看来,弘昼那叫大智若愚!
年珠虽未当过额娘,但见裕妃几次红了眼眶,也知道她的伤心难过从何而来。
“其实叫我说,这等事也是好事,若四阿哥真次次见到五阿哥笑脸相迎,以后更是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那五阿哥才真真是左右为难。”
“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五阿哥虽是一时想不明白,但我相信,过不了几日他就能想明白了,也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态度对四阿哥。”
这话说的叫裕妃很舒服,噙着泪点点头。
后宫中的女人本就少,能与裕妃说说话的女人更少,如今她被划到年若兰这一派,索性也就名正言顺日日与年若兰等人来往。
年珠身边也多了个陪着说话的人。
这日,裕妃前脚刚走,后脚秦嬷嬷就进来了,将昨日打听的辛秘全说给年珠听了。
“七格格,昨日理亲王进宫了,他陪着皇上下了盘棋,可是这棋下到一半,皇上就没了兴致,叫理亲王回去了。”
“说是太后娘娘昨日依旧昏睡着,弘时阿哥倒是孝顺,生生在慈宁宫守了一整日,也不知李侧福晋泉下有知晓得这事儿是生气还是欣慰。”
毕竟当日弘时对故去的李侧福晋可没这一半孝顺呢。
年珠决心去会会弘时。
毕竟比起熹嫔、理亲王等人,蠢笨不堪的弘时好对付得很。
等到了年珠出宫回家这一日,她看望过了年羹尧、觉罗氏等人后,并未像先前一样直奔便宜坊、杂货铺而去,而是去了弘时的院子。
弘时自被赶出雍亲王府后,就一直住在故去李侧福晋的院子里——这院子在府学胡同,虽只有三进,但装修别致,周围邻居皆是朝中大员。
对弘时来说,不算跌份。
年珠自报家门后,许久才有个老管事迎了出来。
是了,自当日皇上做主叫董鄂氏与弘时和离后,弘时一直没有再娶,倒不是他不想娶个高门贵女回来支应门庭,而是京城上下,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谁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他。
年珠等了许久,这才等到气喘吁吁的弘时。
不过几年的时间过去,从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弘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年纪轻轻却是双鬓隐见银丝,佝着背,像个多年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似的。
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向年珠的眼神仍能射出刀子来。
年珠像没看见似的,笑眯眯道:“弘时阿哥,好久不见啊!”
久?久个屁啊!
弘时分明记得前些日子在慈宁宫还与年珠打过照面,两人狭路相逢,他却是冷哼一声,高傲地走了,这是他最后地倔强。
年珠半点不介意弘时不说话,眉里眼里依旧透着笑:“不对,也不算很久,前几日我还在慈宁宫见过你呢。”
“远远看过去,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你现在这样子,实在和当年在雍亲王府时不大一样。”
她就差直截了当问弘时——你现在怎么混成这样子了?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但她却是明知弘时哪里疼,却要往弘时哪里戳,最后更是道:“……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时是在雍亲王府,那时候姑姑刚没了孩子,你跟着李侧福晋一起来听雪轩看望姑姑。”
“彼时年家虽显赫,但我年纪小,却从未见过那样大的阵仗,你们身后跟了十几个丫鬟婆子太监,看着是气派极了。”
“当时我还记得你一进来内院,不少小丫鬟还偷偷打量你呢,想着你是雍亲王府的长子,若能跟着你,别说当姨娘,就算一辈子无名无份的,那也是顶顶好的日子。”
说着,她讥诮一笑,摇摇头:“唉,真是可惜,当年怕是谁都想不到,你竟将一手好牌打成了这样子!”
她这会不仅是打人专打脸,还是一巴掌接一巴掌,使出了吃奶劲儿的那种。
弘时脸上是白一阵红一阵的,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年珠,你到底要说什么?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当然不是。”年珠看着他,又狠狠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子,“你整日闲的没事做,我可不是你。”
在弘时气的即将要赶人之前,年珠终于道:“我今日过来,是与你做一笔交易的。”
虽说弘时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这些仇这些怨已经过去,人活着,得向前看呀:“虽说弘时阿哥你蠢了点笨了点,但有我在你背后,这笔交易多少能叫你赚点。”
“我小时候在雍亲王夫待过好几年,我做生意的本事旁人不清楚,你应该是清楚的。”
“不论是生意还是交易,跟我打交道的,从未有人输过。”
她虽年纪不大,却也是做生意的老手,知道谈判时不管心里有没有底,都得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来。
她的自信深深刺痛了自卑的弘时,弘时再次咬牙切齿道:“哼,你输没输过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凭什么要与你一起做生意?”
“年珠,你从前没输过,不代表你以后也不会输!”
“未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第111章 拉拢蠢货
得,又要打明牌呢!
年珠深知与弘时这样的蠢货打交道说话不能藏着掖着,得开门见山,替他将字字句句都理清楚。
“看样子你对熹嫔娘娘还是很有信心呀!那我问你,你觉得比起姑姑、福惠和大清的江山社稷来,太后娘娘、理亲王,还有弘昌阿哥又算得上什么?”
“太后娘娘与皇上的关系,我就不过多赘述,紫禁城上下谁不知道他们虽是母子,却宛如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