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等等——
“你恢复记忆了?”毛利兰怪异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人,笑容闲适得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动的手脚。
骤然撇见黑泽阵手臂上的刀伤,毛利兰蹙眉,“你的伤?”
是他自己砍的。毛利兰能感受到伤口散发的气息与方才手中的刀刃一样。
“我的刀,他人碰不得。”黑泽阵愉悦的道,“正如我们的存在一样真实。”
“那也不用砍这么深吧……”刚从缱绻的暧昧中挣出,毛利兰只得小声的表达自己的担忧。
这纯粹是不要命的砍法啊!稍微便宜一点,脖子就掉了!
黑泽阵看了眼毛利兰,语调微微惊诧,“这是一个差点没命的人该说的话?”
毛利兰喉头一哽,拿不出反驳的话,毕竟她还清晰记得半醉间扬言要捅回来的豪言壮语。
“我不能恢复你所说的记忆。”黑泽阵望向窗户外升起的红月,“这一天也将结束。”
“那你为什么……”毛利兰顿住,对她陌生的黑泽阵不会手下留情。
“雏森桃的记忆里,这个时间段,我毫无人性。”黑泽阵眸色一冷,“她不该在那个教室里忏悔。”
毛利兰诧异,“插花教室?”
“抱着希望乞求绝不会到来的人。”黑泽阵冷笑,“愚蠢的爱慕被埋葬,天真被摧毁,得到的只会是绝望。”
红月升至高空,子夜已到。
在毛利兰茫然的表情下,黑泽阵将斩魄刀扔给她,空间扭曲中,泛着凉意的嗓音低沉暗哑。
“漆黑的鸦羽覆盖了内里的腐朽,它蛊惑着人心,引动欲望。”
黑泽阵深深看了捧住刀的她一眼,“必须跨过这一天,真相在明日。”
他只能将人逼近更加绝望的路径,是做不到雏森桃的要求。
[它的名字,‘鸦杀’,你的利器。]
毛利兰愣住,古文很好的她一下子想到古诗中的《三千鸦杀世界》的鸦杀?
“信守誓言?”
黑泽阵在信守什么誓言?
“你最好能信守誓言,女孩,是死是活都得给我回来。”
第91章 怯懦者游戏:第一关
这一次, 毛利兰回到了决定去向的教室,江户川乱步瞟了她一眼,向前的步子一顿, 转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下。
“现在睡觉更适合乱步大人~”江户川乱不嘟囔道, “没有零食吃的世界好没意思啊~”
毛利兰抿嘴, “嘶——”
唇上轻微的刺痛下, 毛利兰本能的想起刚刚发生的事, 脸色爆红, 接着恶狠狠的瞪了眼江户川乱步。
好啊, 全是些坑队友的家伙!竟然把醉酒的同伴扔给不知当下不知是好是坏的混蛋!
恼羞成怒的毛利兰看得雏森桃惊住,“兰, 你怎么啦?”
看清毛利兰的脸后,雏森桃眼睛微微一张, “兰,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肿了?”脸还这么红。
“肿什么肿?”毛利兰煞握紧手上的斩魄刀, 杀气腾腾的道, “狗咬的。”
满脸煞气的女人骇得还在争吵的妃英里和毛利小五郎他们齐齐住嘴, 雏森桃也惊得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一副想杀人表情的毛利兰。
江户川乱步响亮的呼噜声在教室响起,毛利兰气笑了,“玩游戏是吧?好啊, 我们好好玩玩。”
即使知道江户川乱步本意是好的,但此刻被羞恼冲昏了头的毛利兰热血一下子上涌,连带着脑子越加清醒。
果然, 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去办点事情, 再见。”
在一行莫名惧怕的眼神中,毛利兰大步跨出教室, 一出门,行走的速度慢了下来,脑袋里飞速的想着对策。
斩魄刀,由持刀人的灵魂孕育而出,也就是说,’鸦杀‘的效用跟黑泽阵的能力类似,就像同为幻术师的六道骸有一把幻术凝聚成的三叉戟一样,拥有源自自身的力量。
与黑泽阵相关的秘密,他一旦不出现在子夜的插花教室便是违和吗?
想起那双哀求的眼睛和子夜里的虐杀,毛利兰不禁一个头皮发麻,这是雏森桃身上发生过的事?
在经历残忍的对待后依旧顽强的活了下来?保持着现在天然的健康?
来到印象中的酒馆,毛利兰不由分说的带起正跟人喝得尽兴的贝尔摩德,“跟我走。”
“嗯?小姑娘,你谁啊?”贝尔摩德黑色的制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丰腴的身材显露无疑,“不行哦,本小姐喝酒喝得正爽呢~”
“醉生梦死并不能让人好过。”毛利兰怒道,“给我清醒清醒,贝尔摩德!你难道想这样一直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莎朗·温亚德,不变的美貌,黑衣组织信任她却又不完全信任,深入核心的同时又被排斥在外。
对黑衣组织的忠诚与叛逆仿佛一并刻进骨子里,因着某些原因,憎恨着宫野志保,那是毛利兰深入不了的过去。
但贝尔摩德救过她,毛利兰懂得知恩图报,这是她对黑衣组织核心成员唯一的仁慈。
“生活,需要自己去努力,别人的施舍没有意义。”毛利兰眼神发冷,“贝尔摩德,任何人都做不了你的angel ,除了你。”
把期待放在他人身上的事一次就够了,自己不去争取,奢求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贝尔摩德一怔,“angel,你真的变了。”醉意转瞬即散,长叹的声音很是无奈,“变得跟琴酒一样喜欢戳人伤疤。”
毛利兰耸了耸肩,“近墨者黑。”
贝尔摩德摇摇头,不一样,琴酒喜欢翻开伤口,看人痛哭流涕。毛利兰倾向于撕开假面,暗含着直戳内心的鼓励。
一棵树,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伸出枝丫,诡异却又理所当然的呈现出一样繁茂的姿态,引人注目。
“我有有地方能帮你?”贝尔摩德爽快的道,“虽然被拉近这个诡异的世界,但angel的请求我还是挺意外的。”
对于贝尔摩德这个目的性不强的千面魔女来说,一天莫名其妙重复三次酒友相聚,喝三顿同样的酒,她也能随遇而安。
“我想想先。”毛利兰看着贝尔摩德忽地冒出一句话,“如果雪莉想寻求你的原谅,你会……”
“杀了她。”贝尔摩德毫不犹豫的道,艳丽的眼角泛着冷意,“再说,那可不是一个轻轻松松就能低下头颅的女人。”
理智且高傲的女人,贝尔摩德想撕碎她的傲慢,但她总是幸运得多次的在自己手上逃脱。
先是工藤新一为其保驾护航,再来毛利兰卷入的利用,迫使了贝尔摩德不得不按捺下内心的疯意。
毛利兰眉头微皱,“不要用你自身衡量问题,她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
松本乱菊,能在性命垂危之际安慰人的死神,与他们这种混迹里世界的人不同。
“好吧,这涉及到了我知识的盲区。”贝尔摩德摊了摊手,挑眉看向毛利兰,“你更有资格回答。”
纵使毛利兰的心肠不再如以前一样柔软,正义感这种东西,她身上可不缺。
“正义感吗?”毛利兰想了想,笑着摇头,“都是傻瓜啊。”
诸如松本乱菊,雏森桃。
毛利兰笑了笑,“贝尔摩德,我说过,这是开端。”
贝尔摩德不同于他们这群因各种原因没有迷失自己的人,因其独特的身材和装扮,太过相似松本乱菊,迷乱了雏森桃记忆里不敢触碰的疤。
……
再度踏入花香四溢的教室,两人静待着时间的到来,红月高高挂起,来自深渊的男人和痛苦的女人同时登场。
“稀客。”黑泽阵阴森森的一笑,墙角的雏森桃瞬间颤栗不已。
“琴酒?”贝尔摩德惊到,待看清他脸上森冷的表情时,忍不住后退。
这不是贝尔摩德印象中,万事不露于表面的人,只有充满血腥的杀戮,一种野兽出笼的悚然之感。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黑泽阵阴冷的眼神扫过毛利兰时,顿住,“当然,我也很好奇各位群聚在这里的目的。 ”
迥然不同的话令毛利兰愣了愣,低头瞟了眼腰间的斩魄刀,‘鸦杀’还真是黑泽阵眼中的门票?
黑泽阵低哑地笑了,“真是奇迹。”
摸不着头脑的毛利兰眨了眨眼,“你也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黑泽阵没回答,默不作声的看着抽泣不止的雏森桃,冷冷一笑,“你看,你想见的人给你带来了。”
甩过纷繁复杂的想法,毛利兰看见方才不停哭泣的女子身子一震,瑟缩着看向面无表情的贝尔摩德。
“是你……”雏森桃步履蹒跚的奔向贝尔摩德,惨然一笑,“你说过,做错了事都会受到惩罚。”
颤抖的手抚上贝尔摩德肩膀,陌生的触感令她不适的夹紧了眉头,“我没说过。”
雏森桃顿了顿,忽然又哭又笑道:“对、对、对,你没说过。”
“你说,小白会原谅我吗?”雏森桃幽幽道,“一切都是为了蓝染队长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