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哇，小奈绪看起来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呢。”
听见千古川奈绪的声音， 萩原研二先是朝她挥了挥手， 然后跨步上前，整个人像是一只没骨头的大狗狗一样， 黏糊糊地贴了上去。
被猝不及防怼了一嘴狗粮的降谷零：……
虾头，电脑，不是啊哥们儿.jpg
降谷零真诚的思念起已经远走异国他乡的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 真的。
他淡定地将自己的视线挪开，继续打量房间的布置。
刚刚他站在门外，看得并不真切， 直到彻底走进这个房间后， 他才发现，在千古川奈绪身后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张小床， 其中一张床上赫然躺着一个陌生的人。
男孩静静地躺在那里，白发乖顺地附在脸侧，像一尊玉雕的人像。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 这是一张和四玫瑰威士忌一模一样的脸。
普通人？还是穿越者？
不，能出现在这里的，估计只有那一位，他曾在组织费劲心思想要探查的boss吧。
思及此，降谷零的羽睫微微下垂，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工藤弥生额头的斑驳血迹上滑过，然后落在千古川奈绪手里的砖头上。
“……”
已经到了这里，降谷零当然已经明白此时躺在床上，和千古川奈绪共用一张脸的男人估计就是他们为乌丸莲耶准备的‘躯壳’，为了避免乌丸莲耶醒来而惹出更大的麻烦，自然是让他一直昏睡更好。
但是，千古川奈绪……
你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啊！
看boss脸上的伤痕，绝对是他醒一次你用砖头敲一次吧！
不要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啊！好歹藏一下凶器啊喂！！
连犯。罪新手都知道要清理凶杀现场，警校的时候你是一点课都没听吗！！
降谷零：槽多无口，但是想到主角是千古川，他竟然也毫不意外。
甚至心里还诡异的冒出了类似于“真好啊，千古川还是那个千古川”的欣慰想法。
“哦，你应该不认识，这是工藤弥生，之前是组织的二代boss，也是我们给乌丸莲耶准备的身体。”降谷零打量的动作没有避开红方，红方威士忌也很直接地承认道。
“……”
……居然真的是boss么？！
他只是随便放了个身份对号入座，居然真的是boss么？！！
不要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把这句话说出来啊喂！组织boss他难道不配得到一个极具神秘感的故事引入和隆重介绍吗？
哪怕是稍微停顿一下呢！！！
“哇，降谷看着很震惊的样子诶。”千古川奈绪探头道，“还以为降谷一眼就猜出来了。”
降谷零：……
降谷零不语，只是一味地转身看向红方。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降谷零木着脸，问道。
“现在就可以。”千古川奈绪应声。
红方点点头，让他们三个人在工藤弥生旁边的床位上躺下，而后开始细细和她们介绍她们即将要面临的处境。
“待会你们沉睡后，你们的精神能量将被提取出来，在‘时间’的运作下进入一个意识空间，这个意识空间是什么样的场景都有可能，有极大概率会出现你们潜意识里执念最深的东西。”
“但是要切记，这只是一个捏造的世界而已，除了你们以外全都不是真实的。”
红方继续道：“乌丸莲耶对意识空间的了解一定是比我们多得多，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迷惑你们的视线，防止自己死在里世界里。”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洞察身边的一切，然后想方设法杀死他。”
红方一边讲着，却完全不耽误手里的动作，一个个像头皮电极一样的东西被他有条不紊地贴在几人前额、耳后以及脑后底端上。
降谷零侧目，只见数根红的、绿的、蓝的线交织缠绕在一起，而线的另一端链接着的，则是角落那台正在运作的机器。
“不过，为什么会是我们。”降谷零抬眸，出声问道。
组织里的人可用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会是他们三个。
这次回答他的是萩原研二。
他单手支着下巴，轻声开口：
“因为我们已经在这个节点重生了太多次，相比起来更容易发现与之前不同的地方。”
“而你，小降谷。”
“身为组织最优秀的情报贩子，我想，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吧。”
降谷零垂眸，没再说话。像是认同了萩原研二说的这些。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的确冒险，因为他们最后进入的意识可能是四个人其中一个的，也有可能是四个意识融合在一起的一个世界，但无论是哪一个，乌丸莲耶对其的了解一定都比他们要多得多。
他当然知道自己一旦在意识世界里被杀死，将再也没有翻身重来的机会。
他的财富，他的权势，他的永生……他怎么可能甘愿放弃已经被自己握住的一切。
所以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伪装起来。
红方还在进行最后的嘱托：
“当你们的意识被拉进意识空间后，你们的身体都将变成作为承载精神能量的躯壳，所以你们只有三次在意识世界‘杀人’的机会，每失败一次都将会进行一次意识跃迁，进入一个新的意识世界。”
“如果你们三次都失败了，你们将永远的被留在意识世界里。”
而工藤优作则是这次行动的最后一把锁，一旦发现最后醒来的人不是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则会被他们用强制手段再次送回意识世界，彻底困死。
“……”
“听着像是能够为了大业，哪怕放弃我们也在所不辞呢。”千古川奈绪闭上眼睛，双手抓住被子安详躺下。
听完红方的长篇大论后，早就做好为沦陷霓虹英勇就义的降谷零：……
什么？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吗？！
不，不对，他还有萩原研二……
虽然萩原研二在重生四千多次后毅然决然的加入黑手党，他的心看起来也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后，和杀鱼的刀子一样冰冷，但是——
你可是个好警察啊，萩！
说不定呢！说不定萩就喊着什么油门啊，羁绊啊，小阵平啊（？）什么的就义无反顾的
冲上去了呢！
说点什么吧萩！哪怕是身为黑衣组织的压寨夫人，这时候也要站出来说点什么振奋人心的话吧！
降谷零扭头看向萩原研二，眼睛里暗含着三分期待，三分鼓励，还有四分“求你了我不想再当吐槽役了”的祈求。
萩原研二和他对视上了。
萩原研二自信地朝他眨了眨眼，回以一个‘兄弟放心，你想说的我都懂’的眼神。
萩原研二开始满嘴跑火车应和着千古川奈绪的话：
“是啊是啊，说不定我们对红方大人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呢。”
然后十分坦然地将白色床单盖在了自己头上。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到下一秒就能推进殡仪馆火化了。
降谷零：= l = ……
不是要你这种坦然赴死啊八嘎！
所以兄弟和妻子你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妻子是吗！哪怕你的兄弟要永远背上‘吐槽役’的称号也挽回不了一点点你的心是吗！
萩，你说点什么啊，说点什么挽回一下我们正在逝去的友谊啊……
萩原研二完全辜负了他和降谷零的兄弟情，但是千古川奈绪又将岌岌可危的氛围拉了回来。
她偏头，几乎半张脸都陷进了柔软的枕头里，但那双眼睛亮晶晶地和降谷零对视着：
“总之，你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对吧。”
“零。”
降谷零：“我？”
千古川奈绪：“诶？毕竟在警校的时候就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所有人，难道不作数了吗？第、一、名。”
萩原研二从被单里扑腾出来：“小奈绪居然只相信小降谷，不相信hagi酱吗。hagi酱会吃醋的哦——hagi酱真的会伤心的哦——”
下意识，降谷零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警校一起校园跑的日子，因为千古川突然转变的黑方身份，以及萩原研二进入组织后的极大反差而带来的隔阂感彻底不见了。
降谷零抓了把刘海，往上一撩，躺下轻笑，“放心吧。”
不是作为波本，也不是安室透，是降谷零。
是哪怕过去多少年，哪怕他们曾立场统一又立场对立，依旧被大家毫不犹豫的警校第一啊。
萩原研二也偏头，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说这句画的时候意外的帅气呢，小降谷。”
红方垂眸，盖住眼底的零星笑意，道：“那么，祝君武运昌隆。”
三个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只听见红方在机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下一秒几个人的意识突然一沉，像是被一只大手拉扯着，向更深处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