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大长老好歹也是跟慕子舒一辈的大妖， 倒是能撑上一会儿。
“不说吗？”司灵眼眸微眯，指尖微动，下一秒，大长老便膝盖一软， 跪倒在地，“我问你， 慕子舒到底死没死？”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你害死了子舒，你现在跑来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做给谁看？”大长老没想到司灵会有这么厉害。
她毫无还手的余地，甚至是司灵一出手，她几乎都没了动手的可能。
“我害死了她？”司灵被气笑了，蹲下身， 强迫大长老看着自己，“你们慕家当年背信弃义， 趁着我接受人神传承时， 想要夺取人神之力， 占为己有。”
“你放屁。”大长老被司灵的话气到骂了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想要抢你的人神之力， 谁稀罕似的。”
“哦？是吗？可慕道光不这么想，他可是当时的慕家家主， 他所做的决定，难道不是代表你们慕家吗？”司灵冷笑接话。
大长老被司灵的话噎住了， 几个深呼吸，都没有压制住她的脾气，几乎是怒吼：“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我厚颜无耻？”司灵抬手拢了拢自己胸前白发问道。
“对，你厚颜无耻，你的命都是慕家救的，你以为你借兵之后，亏空的身体是怎么恢复的，就凭那几碗汤药吗？”
司灵没说话，她在等大长老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的事，难道不是那几碗汤药，她也没有吃过其他东西。
“你真尝出来吗？那汤药里面的血腥味，你竟然一点没有尝出来吗？”
“别说了。”
司灵的眼眸水光闪动，她不想知道了。
“那是子舒的心头血。”
“你可知取心头血的痛？”
“别说了。”
“蚀心之痛……”
“别说了，别说了。”随着司灵的一声怒吼，周身威压也随着她的情绪不稳定而释放出来，大长老当即被震飞，司灵后背的长发也跟着空中飞舞着。
“呵……你凭什么以受害者的身份来蛇族质问子舒死没死，子舒从来都不欠你的。”撞到墙才停下的大长老，抬手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还不忘讥讽司灵。
司灵背过身去，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砸在地上，她宁愿慕子舒是一个骗子，欺骗她感情的骗子，都不愿意让慕子舒受苦。
“青小花，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司灵回身问道。
大长老猛然听到自己大名，想要发脾气，可对面是人神司灵，她一下就哑了火，撑着墙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到司灵身前站定。
“当年的事，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你的挚友明惜君为了救沈家小姐，练邪功走火入魔……”
司灵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是她从未听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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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崔婉清在，一行人在蛇族住下。
当夜沈漫漫突发恶疾，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明惜君跪在崔婉清身前，求着崔婉清救沈漫漫。
崔婉清垂眸看着明惜君，说出了让明惜君绝望的话：“抱歉，我救不了她。”
“你是人神，只要你愿意……”
“人神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崔婉清打断了明惜君的话，冷声道，她不喜欢明惜君这个人，明惜君散发出的味道不好闻。
崔婉清看向一侧安静站着的司灵，这孩子她喜欢，味道很香……
司灵见状，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被慕子舒伸手牵住了手，转身带出了房间。
门口外，司灵靠着墙站好，慕子舒站在她对面。
“你想开口求崔婉清救沈漫漫吗？”
“嗯。”司灵也觉得自己这个请求有些过分，心虚地低下头。
“崔婉清曾经也救过一个普通人，你知道后来那个人怎么了吗？”慕子舒用引导的语气说道。
“怎么了？”司灵抬头看着慕子舒问道。
“神魂俱灭，世间再无此人。”
“连转世都没有吗？”
“没有。”
司灵倒吸了一口气，能让崔婉清都动手相救的人，一定对她很重要，而这个人从此在世间消失，再无存在的可能，崔婉清当人神的日子里，会有多难受。
每每想起，会不会悔恨？
“司灵，你日后……”
“我怎么了？”司灵见慕子舒说一半，不由得追问道。
慕子舒摇摇头，“没什么。”
司灵还想开口，下一秒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慕子舒见状，跟着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站不稳的司灵，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道：“都让你不要来，来了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司灵手握着慕子舒的胳膊，借着力站稳，忽然想起自己都严重了，慕子舒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分明之前还受了重伤。
“你还好吗？”司灵用力抓了一下慕子舒的胳膊问道。
慕子舒看着司灵关切的眼眸，下意识躲闪，“我没事。”
“真的吗？你真身都被打出来了，会没事吗？”司灵有些不信慕子舒说的话，可她又找不出证据，慕子舒现在的样子的确像个没事蛇一样。
“真的没事，我是妖，你也知道妖的自愈能力有多厉害。”慕子舒知道怎么说，才能打消司灵的疑虑。
仔细看了看慕子舒的脸，确定慕子舒面色红润，不似受伤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
可是司灵忘记了，之前她见到慕子舒的时候，慕子舒也是受伤状态，可人形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司灵住进在慕子舒的家里。
这里比霍湘那处悬崖，还要僻静，几乎没有什么蛇来这里。
司灵在这里安心养伤，每日都喝慕子舒不知从哪里弄来汤药，一股子血腥味。
“怎么有血腥味？”司灵喝了一口问道。
“这里加了血莲子，当然有血腥味了，快喝吧，喝了就能恢复了。”说起谎来，慕子舒也是信手拈来。
“有血莲子这味药吗？”司灵继续问道。
“妖族的东西。”慕子舒端起碗准备喂司灵。
司灵见状，赶紧接过来自己喝，喝药的时候，也不敢看慕子舒，但慕子舒可没有闲着，帮司灵把脸旁的碎发勾到耳后去。
指尖划过司灵的肌肤，瞬间，藏在衣袖里的手臂汗毛立起，后颈微微发热，心跳更是。
司灵希望慕子舒没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可惜，慕子舒是妖啊，妖的五感俱佳，怎么会听不到司灵那咚咚的心跳，慕子舒看着司灵红透了的耳朵，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司灵……”
“啊？”
“好好休息。”
“好。”
司灵被慕子舒忽然叫着名字，心跳得更快了，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让能自己有这么大反应。
慕子舒端着碗出去了。
司灵安心躺在窗边的摇椅上，窗外是层层云雾，再往下就是万丈深渊，慕子舒的住处也在悬崖上，不过不一样的是，她把房子建在树上。
慕子舒靠在墙上，捂住心口，脖间有若隐若现的鳞片，青小花忽然出现，拉住她的手，渡过去一点妖力。
“一个凡人值得吗？”
“愿意的事，何谈值不值得。”慕子舒笑了笑，“谢谢。”
“真是搞不懂你们。”青小花叹了一口气，一起来的明惜君把自己跟一具尸体关在一间房里，不吃饭，也不出门，像是想把自己饿死一样。
“小花，还未开窍。”慕子舒伸手摸了摸青小花的脑袋，青小花对于她而言，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
青小花被摸了一下后，便躲开了。
“家主即将出关。”青小花说起了正事。
“知道了。”慕子舒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你先去忙吧，我没事。”慕子舒想要把青小花支开。
慕子舒看着青小花离开后，转身去了一处长满藤蔓的石门前，抬手试探周围的气息，果然快出关了。
她得赶紧把司灵几人送走才行，她信不过慕道光。
可惜崔婉清死活不愿意走。
“你为何不愿走？”慕子舒不解地问道，沈耀辉已经醒了，司灵的伤也差不多好了，她们现在回江城是最好的时机。
崔婉清留下一句：“有事未办。”便转身离开，慕子舒看着崔婉清的背影，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崔婉清不愿意走的话，她便自己送走司灵几人。
沈漫漫的尸体还火化了，明惜君跟个行尸走肉一样，眼眸中一点生的希望都没有。
司灵站在明惜君身边，眼眶也发红，她想起自己的师兄严鸣，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她们几人送走。
“打起精神来，我们还要报仇。”司灵拍了一下明惜君的后背。
明惜君猛然抬起脑袋，看向被大火吞噬的沈漫漫，眼中带着强烈的恨意，“报仇，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