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两个弟子正在路边说说笑笑,抱着一摞书本,向着峰顶方向前进。
“诶,你知道吗?咱们峰主收新弟子啦!”
“不是吧,咱们峰主不是经常外出吗,这才刚回来,怎么刚回来就收弟子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小弟子笑嘻嘻地示意同伴将耳朵凑过来,等同伴配合地过来了,神秘兮兮地八卦道:“我可听说了,咱们宗主可不喜欢这个弟子。”
同伴却是不相信,摆摆手,“怎么可能?要是宗主不喜欢,那他怎么入的宗门,又怎么成了峰主的入室弟子?去去去,你又在瞎说了。”
两人打打闹闹间书本散落了一地,还没等他们慌忙蹲下去捡,却已有人将其从地上捡起,又顺势将书拿起翻看了起来。
刚听完八卦的弟子连忙道谢,“多谢道友……”,一边伸出手,想要从那人手里拿回书。可那女子却没有将书还给他的意思,还没等他发问,就被身后的弟子死死拉住,几人就僵持在了这条小路上。
只等前方黑衣女子草草翻完了一本,将书拍到了弟子手上就向前离开了。而她身后的女子从一开始就幽幽地盯着那两个弟子。
宗门不认识姜莱的弟子虽很少,但还是有几人,却甚少又不认识崔如鸢的弟子。
她在宗门内部交友广泛,无论地位修为,好友众多,甚少有不知晓她的人。
崔如鸢看着两个弟子一个心如死灰,一个强颜欢笑。随意地拍了拍他们的肩头,权当安慰,紧接着就跟着姜莱往灵隐殿的方向去了。
路上,姜莱默默地放缓了速度,直到崔如鸢跟了上来。
“那两个小弟子师姐打算怎么处置?”崔如鸢想给两位弟子求一个情。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姜莱想怎么处置。
“我们今天哪有遇到什么弟子?”姜莱此话一出,崔如鸢忍不住的笑了。
但刚在铭霄殿发生的事情是如何那么快就到了普通弟子耳边。这其中,一定还有问题。
两人再次遇到方昱初和宋清川时,距离众人离开铭霄殿已过了一个时辰。
虽然已经知道就要改变对几人的称呼,但突然从师尊师叔变成了师兄师姐,方昱初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虽然关系改变了,但是几人对他的态度却没什么变化。
姜莱看了一眼两人的状态还好,也就放下心来,又在心头默默盘算着此事之后如何料理。
无论是宗门内部的谣言,还有其他弟子的话语,她都要在方昱初意识到之前一一摆平。
方昱初经历了这几日的比赛,终于得以喘息。而此刻,他心中又惦念着陈越今的事情,而这件事也没有不能和两位师姐说的理由。
几人直接到了宋清川的院内。宋清川的院内一尘不染,但还是多了不少人气,只是向被草药浸润过,四处传来清新的药香。
宋清川给各位都倒了一杯茶,众人围桌而坐,静静的听着方昱初诉说他来修真界之前的事情。
只听了几句关于那个黑衣女子的描述,姜莱和崔如鸢就都反应过来了。而后面听到文少轩的名字,崔如鸢更是气极反笑。
虽然崔如鸢心中充满了怒气,但是还先安慰了一下迷茫的方昱初。
“你也说了,那个女孩是相克的双灵根。既然如此,他在那人的手下还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又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始给方昱初一点点讲述那女子和铭霄宗的关系。
“你应该也知道相克的双灵根并不好修炼。”说话间崔如鸢又瞥了一眼宋清川,看着他悠哉地喝茶,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个黑衣女子,也就是柳黎,先前是铭霄宗弟子。若没有离开铭霄宗,她现在应该也是铭霄宗的一个峰主。”
正是因为涉及到了这些前辈,所以崔如鸢讲起来也是些许的为难。
姜莱进入宗门之前,柳黎还没有离开铭霄宗;而崔如鸢则是单单凭借自己的人脉,暗中得知了这些。
“最后,她和我们的师尊打了一架。师尊还是留手了,但是她还是受了伤,之后就离开了宗门,自己创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宗门。”
说到这里,姜莱也只是沉默不语。她虽然经历了这些,却也不知道具体的真相,只知道之前关系甚好的几位师叔突然大打出手,铭霄宗甚至差一点分崩离析。
“刚才你也说了,那个女孩是双灵根。自从她出了宗门,就搜寻双灵根却相克的人为弟子,也是想通过收和她一样的弟子,完成一下心愿吧。”
方昱初听完了这些话,也不再那么担忧陈越今的安危。可即使如此,他也要找到陈越今的联络方式。
这时,姜莱终于开口,“想要得到联系方式却是不难,但此事还不能过明路。此事过几日再提。”
“更要紧的是。”姜莱放下了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抬头看了眼崔如鸢,“天机阁文少轩,竟把念头打在铭霄宗的弟子身上。”
随着话音一出,姜莱周身杀气顿时涌出。而宋清川的脸色在听到方昱初在人界就被袭击时就早已苍白起来。
“还是要去试试他,不然铭霄宗第一大宗的名号真的是浪得虚名了。”
姜莱面无表情地敲敲石桌,闪过无数念头。
“就我们看看这天机阁这一辈第一人的称呼,他文少轩能不能当的起吧。”
第25章 院子 朝暮与共,行至天光
几人聊完此事,又闲聊了一下其他琐事。
主要是崔如鸢在向方昱初倾诉,而方昱初捧着茶,头跟随着崔如鸢在空中比画的手而抬起低落。
“那个崔长老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怎么可能收不到弟子,就是之前不愿意罢了!不过刚被师尊敲打过,料他今年也不能再收弟子了!”
崔如鸢又恨恨地想到崔季青,要不是他偷偷给崔长老通风报信,崔长老也不能那么快得到弟子大选的详细信息,又伤了她师姐。
“那个崔季青,虽说实力可以成为入室弟子,也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长老选他!”
宋清川笑着看着方昱初,姜莱则在角落沉思。虽然他们几人和方昱初认识不久,却已然成为朋友。
还是天色不早,姜莱才起身,带着已经说得口干舌燥的崔如鸢回去了。
宋清川给方昱初倒上了一杯已经续了多次的茶水,看着方昱初不好意思地一笑。
宋清川轻声说道:“今天一天那么多事,你也辛苦了,可有受到惊吓?”
还是刚才在众人面前的温润模样,却有了几丝真实的笑意。
方昱初趴在桌子上,看着宋清川,突然笑出声来。
他伸手去碰一旁的宋清川,摸到人后,又嗤嗤地笑了。
“师尊,不对,我现在就该叫你师兄了。”说着话,手指却绕上了宋清川垂落的一缕头发。
“半夜我总是在想,那三个月,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
十六岁一人仓皇离家,经历了生死,终于见到了宋清川,方昱初才确定先前种种并非一场梦。
一年来在各处奔波,又担心着去向不明的陈越今,今天他才终于安下心来。
宋清川任由他玩着头发,方昱初的动作也逐渐放缓。在手臂垂落到石桌之前,宋清川将他的手臂放到了自己的肩头,抱起已经睡熟的方昱初,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
放下方昱初后,宋清川慢慢地撩起了方昱初耳旁的头发。
他白天没有看错,方昱初的左耳多了一枚特殊的耳钉。
宋清川放下方昱初耳侧的碎发,给他盖好了被子,离开了屋子,独自坐在石桌旁度过了一夜。
他先前只是认为方昱初定能到达宗门,没有想过他一路上会遇到那么多的危险。
而方昱初耳边来历不明的耳钉,他隐在心底的压力,还有暴增的修为和不知哪里来的剑术,样样都述说着他这个事实上的师尊的不称职。
明明他当年也是如此,师尊不在宗门,他一个人面对着同门的敌意和历练时的危机。可等方昱初遇到这些,他还是不忍。
月色洒入小院,照在宋清川身上。他就静静地坐了一夜。
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方昱初的脸上,他才幽幽转醒。
床边叠放着一件崭新的弟子服,方昱初惊喜地拿来穿上,却是正合身。
穿鞋下床稍微洗漱了一下,方昱初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内只是简单地摆放了几件家具,并无其他用来游戏的东西。而家具虽然简单,但都是仅凭方昱初的眼力都可以看出的珍贵,就连铺床都用的是珍贵的溪月锦。
方昱初醒来后,便未发现师兄的踪影。推门出来,才发现师兄正在院内练剑。
宋清川余光看到方昱初出来了,却也没停止,只是顺滑地换了另一套剑法。
方昱初看着他师兄在院内练剑,也只是饶有兴致地观摩。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这个剑法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