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如果真的要干那事……他肯定不至于说满足不了季半夏的热潮期。
  陆雩看着眼前人,想了想问:“你以前来过热潮期吗?”
  季半夏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有来过两次。”
  陆雩:“那你是怎么……”
  季半夏道:“忍过去。”
  陆雩大为吃惊。
  他从来没听说过哥儿热潮期还能光凭毅力忍过去的。
  脑海中霎时灵光一现。
  想起之前有一次偶然撞到季半夏下身流血,他那时候以为季半夏是女孩子,还以为他是来的葵水,现今看来,说不定就是热潮期……
  陆雩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疼吗?”他轻声问。
  季半夏看了他一眼,道:“习惯了。”
  陆雩陷入沉默。
  小德子就是之前季半夏派来服侍陆雩的小太监,得令后连夜命小厨房熬制汤药,等于是变着法子给陆雩“壮阳”。
  什么牛鞭鹿鞭鹿茸,虎根羊蛋,各种古方子都用上了。
  这些玩意味道很冲,陆雩只得捏着鼻子喝下去。
  之后几天,陆雩都留在宫中。
  他本想出宫,但季半夏不同意。
  给出的理由是他最近这段时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热潮期,需要陆雩帮忙疏解。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陆雩也同意了。
  总而言之,他感觉自己距离直男越来越远。
  至于考成状元郎,好像也无甚作用。
  此刻陆雩觉得自己更像是皇帝的禁脔。
  紫檀案几上,鎏金狻猊炉吞吐龙涎香。
  桌上黑稠药汁,**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油光,鹿茸腥气混着淫羊藿的苦涩直冲天灵盖。
  “陆大人,这是西域进贡的犀角粉。“小德子尖细的嗓音带着三分暧昧,“陛下特意嘱咐要看着您喝完。”
  陆雩捏着鼻梁苦笑。自那日温泉池畔后,这样的”补药”已喝了整整七日。季半夏下朝后总会来偏殿,什么也不说,就那样支着下颌看他饮药。
  修长指节叩在青瓷碗沿,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
  今夜格外不同。
  陆雩才咽下最后一口药汁,忽然听到殿内传来的动静,下意识抬头望去。
  季半夏倚着门框。明黄常服松垮系着,露出半截锁骨,在月色下泛着冷玉般的光。
  “朕困了。”他走过来,脱下衣袍。
  兴许是在外面长大的缘故,季半夏并不喜欢外人靠近替他宽衣解带,凡事几乎都亲力亲为。
  陆雩赶紧去洗漱,也准备上床陪着了。
  两人照旧和衣而眠,睡前季半夏跟他聊了几句今日上朝时发生的事,聊起边境,外敌入侵,兴许大周很快要打仗。
  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季半夏的眉宇之间,总是笼罩着冰冷与一丝愁惫。
  陆雩见状,宽慰道:“陛下,您也别太累了,多休息,身体重要……”
  “还是叫我半夏吧。”他轻吐出一口浊气,将头靠在陆雩肩膀上。
  陆雩怔了怔,
  他突然闷哼一声栽进陆雩怀里,檀木香混着血腥气
  漫开——热潮期的第一波痛楚来得凶猛,唇角竟咬出血丝。
  “半夏,你怎么了?”
  陆雩本能地环住他。怀中人单薄得像片淬火的剑,分明痛得发抖,背脊却仍挺得笔直。
  “拿银针来。”季半夏喘息着去摸枕边药匣,想要狠狠刺向自己手臂上的红痣!
  陆雩立刻明白了什么,连忙按住他安抚道:“别动。有我在,这次不用忍。”
  季半夏仰头看他,双眸因剧烈的痛楚和欲望染上水痕,天子威仪碎成粼粼波光。
  陆雩低头吻住他唇上血痕,尝到浓烈铁锈味。
  一瞬间,他这七日吃的补,仿佛也化作炽热滚烫的焰火从下腹蔓延开来。
  “我帮你,半夏……”
  窗外骤雨忽至,打湿了值夜宫人未来得及收走的药炉,青烟混着水汽漫进罗帐,将两道身影洇成宣纸上的水墨。
  门外守夜的小德子听到帝王的哀求和喘息,默默堵住了耳朵。
  第75章
  季半夏自己也没想到, 这次他的热潮期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
  也许是压抑多年的热潮一下像泄洪一般爆发出来。
  饶是陆雩吃了这么多日的补,到后面也差点有点熬不住。
  这些日,季半夏都告假在宫中没有上早朝, 对外宣称是病了。
  大臣们倒也没有疑惑或奇怪。
  毕竟皇上从前就不爱上朝。
  唯一知道真相的, 大抵就只有日日守在寝殿门口的小德子了……
  听着里头不停歇的翻云覆雨,小德子惊觉自己会不会被陛下杀人灭口。
  毕竟, 谁能想到,当今威仪重重, 说一不二的陛下, 在干那档子事时竟然处于下风……
  反而是看似弱不禁风的病美人状元郎是上位!
  对于自觉得知惊天秘密的小德子,只得缄口默言, 战战兢兢地守护着寝殿, 不让任何人靠近。
  小德子清楚, 如果这个消息走漏出去,自己也不用活了。
  长宁这些日也没见到陆雩, 想找皇兄打听赐婚, 却得知季半夏生病的消息。
  “皇兄生病了?”长宁怔然, 旋即追问:“是什么病?”
  婢女低下头惴惴道:“启禀公主, 具体的奴婢不知。”
  长宁面露犹豫,最终下定决心,打算去寝殿探望皇兄, 顺便打听一下陆郎。
  自从那日状元郎骑马游街后,他的相貌才情就名动上京。
  外面都传新科状元郎陆雩风光霁月, 引无数京城女子竞折腰。
  长宁这边也隐约听说几位世家小姐和右丞相的千金, 都对陆郎有意。
  其实这也可以预见。
  因为担心功高震主,世家结合引起新皇忌惮,京中不少贵女近年来都选择与在科举贫寒子弟成婚。
  算是收拢选择一个潜力股吧。
  在今年科举的众多人选中, 陆雩无疑是最优秀的一个。
  他年轻俊美,富有才名,听说还独得圣上青睐。
  至于乡下有一个童养媳这件事,大家基本都不在意。反正两人还未正式成婚,大不了之后把那个童养媳娶进门当妾。
  这世道,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
  外面的种种类似传言,让长宁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偏偏她还找不到陆郎人,似乎自那日在宫中相见后,对方就一夜蒸发了。
  自己皇兄总不能还一直把人藏在宫中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长宁带着仆从来到了帝王寝殿门口。
  然而,她尚未靠近,就被忠心耿耿的侍卫和小太监给拦了下来。
  “公主殿下,陛下有令,寝殿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侍卫冷冰冰道。
  对方的态度令长宁一时恼怒,指着他道:“本公主来探望皇兄,难道都没有这个资格吗?”
  小德子躬下腰,脊背都快弯得伏地了。
  “请公主殿**谅,陛下需要静养……”
  长宁公主只得悻悻离开。
  她还挺害怕自己这个从底层爬回来的皇兄,不敢擅闯。
  事实是,对陆雩有意的,远不止长宁公主一人。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琉璃瓦,在寝殿外的青石板上晕开深色水痕。小德子缩着脖子站在廊下,耳畔是雨打芭蕉的淅沥声,却盖不住殿内断断续续的呜咽。那声音像是被揉碎在锦被里的玉磬,时而清越时而暗哑,搅得他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才歇。
  殿内的两人相拥而眠。
  陆雩一直在运动,累坏了,倒头就沉沉睡去。
  “小德子公公。”太医院的小太监捧着药盅碎步而来,恭敬道:“这是陛下今日的补药……”
  话音未落,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小德子眼皮一跳,慌忙接过药盅,尖着嗓子道:“搁这儿便是,快退下!”
  雨幕中忽有胭脂香浮动,小德子抬眼望去,正见几个彩衣宫女簇拥着华盖往这边挪动。领头的女子着茜色宫装,鬓边金步摇在雨中摇晃出细碎光晕——竟是右丞相家的千金柳如眉。
  放眼全京城,也就只有把守着宫中守卫的右丞相能够随意出入皇宫。
  小德子一阵头大。
  真是刚送走一位祖宗,又来一个。
  “听闻陛下龙体欠安,家父特命臣女送来千年人参。”柳如眉盈盈下拜,水红裙裾在青砖上绽开牡丹,“还望公公通传……”
  “放肆!”小德子拂尘一甩,药盅在托盘中叮当作响。他发狠道:“陛下有令,擅闯寝殿者杖八十!”
  “可是……”柳如眉还想说什么。
  紧闭七日的鎏金殿门轰然洞开。季半夏披着松垮龙袍倚在门边,苍白的脖颈上红痕宛然,眼尾还泛着未褪的潮红。他漫不经心地扫过雨中众人时,柳如眉吓得仓皇跪地。
  “闹够了吗?”帝王轻笑,指尖掠过腰间蹀躞带上的龙纹铜扣。柳如眉身后的宫女齐刷刷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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