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里挡不住他们。”满白喘着气实事求是道出当下面临的困境。
  房冥终于能够喘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我们对手不是油怪,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鼻涕虫没耐心了就会出来找我们。”
  满白:“你一口一个鼻涕虫,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房冥平淡开口道:“是幻畜。是非常讲诚信的一种鬼族怪,不管是谁,只要与它做了交易,他都会替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相应的,你需要给它一定的好处,但一般没几个能付得起这个代价。它追我们是我们中有人和它做了交易。”
  满白正半蹲在麦杰面前,半搂着人轻轻摸着他后背安抚着,被怪物追逐的场面他们这群人倒是见识得多了,但是麦杰一个小孩子总归是有点被吓到。一个本该正常生活的普通人,突然之间被怪物挖去眼睛,现在又被怪物追的满地跑,这样离奇的事件说出去别人也只会当你疯了。
  听完房冥解释,满白忙将人放开,满脸错愕的看向麦杰。
  带他们进房间的那群鬼小孩倒是默契十足,手拉着手将他们层层围在中间,似乎是想靠自己瘦小的身躯替他们挡下门外怪物。被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没人会感到舒服。
  满白看着麦杰失去红润的脸,憔悴不堪,病态蜡黄难以遮掩。
  纠结了许久,满白还是问出了口:“小杰,你告诉哥哥,你和怪物做了什么交易”
  麦杰低垂着头,选择了以沉默应对,其中逃避显而易见。满白的心沉了下去,“您能告诉哥哥你第一次见到怪物是什么情形吗?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麦杰脸色又白了几分,满白瞬间明了:“那东西在哪里小杰可以给哥哥看一看吗?”
  麦杰此时却懊悔地低垂着头,垂丧着重复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满白抱住他诱哄道:“那你能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样的吗”
  “是一个双连环手镯。”麦杰哭了不知多久,声音沙哑着低声呢喃,“其实是两个白色的玉镯,上面刻了很多字,那些字看起来被红色的粉末填满的,但是我不认识。”
  “是献祭环,红色的字是朱砂填充的。”刚刚坐下来就闭嘴当鹌鹑的房冥突然发声,信誓旦旦地提醒。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满白扫了他一眼,继续追问。
  麦杰咬了咬嘴唇:“在……在剧院里那个戏台下面,我经常去画廊帮哥哥,有次跑到里面玩发现的。”
  “双连环紧紧相连,不可拆分,大众说法是它象征着人与人之间的密切关系,像夫妻恋人之类的,是幸福美满的代表。”满白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还有一个说法,可能更符合我们的情况。双连环分为一阴一阳,阴为亡灵域自然孕育而来,而阳的到目前为止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二者可以环扣也可以拆分开来。分开阴环招引邪物,阳环收集能量。合则相互制衡,成为献祭环,能够吸魂养人。听说只要你敢付出代价,它都能为你达到目的,甚至还可以转换命运,替他人担劫难,也可转移劫难给别人。”
  满白还在继续往下说,忽视了身后房冥顿时幽暗的眼神。
  “房冥,我觉得你猜的不会错,小杰拿的应该就是它。”满白微侧身对房冥说,而后双手抓住麦杰手臂,轻言轻语:“你是不是拿它做了交易,而死在画廊里的那个人是祭品”
  麦杰蹦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大力推开满白,他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
  “我才没有这样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他疯狂地摇晃着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眼神在满白和房冥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求肯定,确定那人的死与自己无关。
  房冥典型的不会哄人,也懒得哄的性格,意识他没难没耐心,二是人不对,温柔不起来,只能别别扭扭地问,语气像极了威胁恐吓:“你把献祭环放在哪里了?再不找出来,到时候你被挖的就不是一只眼睛那么简单了,会有更多人因此而死的。”
  麦杰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个字,很像紧张时候的李仁,他看房冥眼神不善,害怕的往后连退数步,情绪过于激动猛地撞倒椅子发出巨响。
  “我……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放在哪里?我找不到了。”
  房冥尽量放低自己语气,以理解释:“你都用了它还不知道放在哪里?你知不知道那环是能够吸魂的,你看看你身边这些孩子,他们因为答应你哥每天都守着你,如果献祭环突然出现,他们可是会被吸走魂魄,不得往生。”
  “什么孩子”
  第16章
  医院四周被浓雾笼罩,仿佛与世隔绝。黑雾之外,却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繁华世界。两者之间,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它们分隔开来,遥遥相望。
  医院顶楼围墙上站着一个人,没有任何安全保护措施,他拨通童怀的电话。
  “老大,你再不来我要跳下去了,看着这样的高度看着实在诱人。”听声音是苍年。
  电话那头立马接通:“来了。”
  说完,楼下一辆黑色奔驰随之疾驰而来,童怀一脚急刹踩下去,黑色奔驰在地上摩擦出车轮印,同时伴随着刺耳的急刹声。
  童怀匆忙下车,看着站在楼顶的人,整个人怒气化作实体,怒气冲冲道:“给我下来,你跑楼顶是要跳楼吗?”
  到处都是忙不完的事情,苍年还一个月请假二十天跑去研究他的死法书册,童怀现在七窍生烟,里面还有三个等着他救,外面还有一个寻死觅活的脑残。
  站在楼顶的苍年大概距离太远理解错误,径直从楼上一跃而下,在地面留下人形深坑,童怀一炸,走到坑边无语叹气:“我是让你好好下来,不是让你跳下来。这坑拿你工资赔吗?”
  坑里面的人颤颤巍巍爬出坑底,费劲地阐明自己工资情况:“我的工资已经预支到明年,没有扣的空间了。”
  童怀蹲下身子,把人拉出深坑“你怎么跑上楼顶的”
  苍年如实回答:“一楼进不去,我就爬了楼顶,但是一看这高度好适合在试一试死法就跳了。”
  顶楼也一片昏暗,童怀一脚踹开楼顶铁门,几只油怪快速反应,向两个闯入他们地盘的人扑了过来。童怀一个往后下腰躲过攻击,跟上长腿横扫,油怪倒地挣扎,趁这个机会抽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迅速没入油怪身体,怪物顿时消散。
  楼道地窄,油怪蜂拥而来,楼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童怀在前与其正面搏击,苍年跟在他身后一路撒铁粉,铁粉可暂时制约油怪,应对这种被围攻的场景,逃比迎战更能说是良策。
  “这地是有几千斤带血的鲜肉这么多油怪全跑来分食。简直了,我任职这么久还没被这样群殴过。”童怀看着楼梯上一直往上爬向他们的东西,以及地上石油置地但却是地沟油味的黑色液体划痕,“你们中是不是有人与我八字不合,专门克我啊!”
  苍年:“老大,你说我被他们分食了还会在长起来吗?还是会直接死了”
  童怀一脚踢倒一个怪物,反问:“你什么意思?”
  苍年语气带着兴奋与激动:“我还没尝试过被油怪分食的死法,还挺想尝试的,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他像是再说早中午要吃什么一样随意,而不是自己放弃自己生命的疯狂,随意到都不值得一提的话此刻谈的却是分尸而死的死法。
  “成功你个大头鬼的成功,你要死也要先挑个时间,等解决这件事再说好不好?我保证一定给你留几个让你做实验。”
  童怀是真怕苍年不管不顾就这样冲进怪物中来个血溅当场,这事苍年也做得出来。哄小孩一样承诺,这才制止苍年找死的想法。
  我一定是疯了,为什么手下没一个正常人,各个都是难以管教的精神病,怪不得灵调处天天被人叫精神病院。精神病院这印象深刻到都要在处里门联上挂牌解释,才减少了民众直接把病人送到他们处里的情况。
  苍年兴奋问:“那我可以把他们养在处里吗?”
  童怀毫不客气拒绝:“不可以,想都不要想,带回枉死城,有事然后他们自己解决。”
  童怀收起匕首,一把夺过苍年手中铁粉,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将里面朱砂混入铁粉中。
  “捂住口鼻。”童怀说完,扬手一撒,整个楼梯间都是飞扬的铁粉和朱砂。
  楼梯间的油怪在铁粉和朱砂的混合物下痛苦地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油怪皮肤刚沾上部分二者混合物,犹如沾到硫酸,强劲的腐蚀性使它们皮肤灼烧溃烂,对于油怪这种阴暗区生物,铁粉和朱砂的破坏力惊人。来不及逃的被粉末卷入地狱,发出一阵阵难听的惨叫。
  童怀看着空出来的楼梯,顺着中心空隙一跃而下,动作迅速而精准。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六楼的楼梯口。手紧紧抓住栏杆,用力一拉,身体轻盈地翻上了楼梯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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