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笑面佛!”童怀也警惕起来,这人外貌描述与章程所讲别无二致,绝对就是拿走献祭环的人,童怀逼问道,“献祭环在哪里”
  戴着面具的男人什么事也没有一般,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如果忽略与西装不相符的面具,童怀还真以为是什么绅士。
  “真像啊!”男人语气里都是欢快,“房冥,人在你面前了,你却无动于衷,忍耐力不……”
  房冥这下真的动怒了,隐忍得面上肌肉透露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金弦迅速缠上男人修长脖颈,狠厉的勒出颗颗血珠,男人无畏无惧,有一股赢家得逞,回声不断。
  男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他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房冥,你救不了的,我会一直跟着,直到你彻底崩溃。”
  童怀来的晚,满头疑惑两人之间的对话内容。转身一看,房冥脸色阴沉,脸上满是怒气,全身都在发抖,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与他上次失控前兆简直一模一样。
  童怀忙把人带回家。两人面对面坐着,房冥似乎在逃避着什么,而童怀则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最终,童怀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破罐子破摔,小心翼翼地向房冥道:“司魁是谁?”
  “一个……人。”
  “废话,我能不知道他是一个人。”童怀继续追问,“那戴着笑面佛面具的男人呢?献祭环是不是在他手上”
  “我累了。”房冥说完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任凭童怀怎么喊都不回答。
  房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童怀就守了三天。每天早中晚都会准时去敲三次门,询问他他身体状况如何,虽然人不出来,但每次敲门房冥还是会用一种沉闷的声音回答。房冥上一次失控的事情童怀记得太清楚,清楚到一想起来脖颈处的伤就嗡嗡的疼。
  童怀一刻不离守在外边,一边处理灵调处事物一边照着手机图片研究着苍年的血液临时保存器,材料是他在超市时顺手买的。
  他动手能力还不错,三天时间差不多,只差最后一个加符步骤。在一张黄符上写写画画,完成后找了医疗箱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抽了一袋血进行实验。
  房冥打开房门出来时,刚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仿佛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他继续手中的实验,语气平静地问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房冥魂魄较为特殊,需要精气所养,但也能像个普通人一样选择具有烟火气的生活,闲下来后每天都会陪着童怀一起做做饭,一起像个正常人一般生活。这样的生活过久了,童怀都忘记了房冥是不会饿的,问出的话却不后悔。
  房冥看着童怀,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气,他反问道:“你又抽自己的血做什么?”
  童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抽血做个实验,看看我新做的血液临时保存器有没有用。如果可以保存三个月,你以后出门可以带着几袋,以防我不在的时候应急用。”
  房冥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童怀一直在尝试解决他的问题,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这样频繁地抽血,身体能受得了吗?”
  童怀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能想办法救你的。”
  房冥走到童怀身边,看着他手中的实验装置以及那袋红色的液体,将童怀拥进怀里,耳鬓相蹭,声音低沉而诡异,轻轻地笑道:“阿怀,我陪着你,你也陪我好不好?”
  “我不是一直陪着你的吗?”童怀直觉两人动作变扭,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又被人抓进怀里抱得更紧。
  “我说的是同生共死。你活我陪着你活,我死你也陪着我好不好?”房冥笑得开怀,仿佛再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人是笑着的,脸色却极其阴沉。躲在房间里的三天时间,脸色更为苍白,白到泛着透明的可怖。
  第27章
  童怀被房冥的话语震撼得一时语塞, 他呆滞地凝视着房冥,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封印一直在吞噬房冥的魂魄,若他真的死去, 房冥也确实无法独自存活。他们的命运早已紧密相连, 同生共死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无法逃避的宿命。
  童怀的眼神飘忽不定, 缓缓落在那个血液临时保存器以及红色液体包上。要么找到四大法器, 要么多存一些血液。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童怀放弃了挣扎, 认命地被房冥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
  房冥听到他的回答, 状态似乎恢复了一些, 他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容。他松开了紧抱着童怀的手,退后一步,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阿怀。我这三天呆在房间里可不是什么都没干, 我想到了其他的办法。”房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童怀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有些怀疑地看着房冥:“稳定你魂魄除了精血修补和法器镇守还有什么办法”
  房冥摆了摆手,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封印吸收我的魂魄是为了补齐碎掉的部分, 那如果我能抑制自己的魂魄,让封印发现不了,不就可以了吗?”
  童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信:“既然那么简单, 为什么你现在才提出来你当我好忽悠吗?”
  房冥听到童怀说不相信他, 不由得有些气结,像个小孩子一样插科打诨地搂着童怀, 在人身上蹭来蹭去, 脸也不老实的靠在童怀肩窝里顶着人往后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阿怀!这可是有关我自己生死的事,我能骗你吗?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你给我站好了。别动不动就要靠在我身上, 这样好看吗?”童怀推了推人,没一点动静。
  “不好看,但舒服。”房冥又靠了过去,态度几变,在童怀看不见的地方,神情染上几分邪气,郑重其事地说,“相信我,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带上你的。”
  童怀被他磨得没脾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最近失控的次数太多了,我不放心。换方法可以,但必须要带上血包,以防万一。”
  “好。”房冥笑着应道,那是没有算计的笑。
  那天笑脸佛面具男的话不断在他耳畔回响,提醒着他自己就是个累赘,他身体里的残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到了他就死死不放。他必须想办法把身体里的残魂除去,要不然自己也会被带走。
  童怀还是不放心,房冥的问题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他就不需要愁得睡不好。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想尝试新方法,可以。你需要什么东西,或者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房冥的眼神转了又转,他看着童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阿怀,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还真有想要的东西。”
  又来,房冥这样总是暧昧不清的态度让他心里堵得慌。他是知道房冥的性格变了许多,这人变得喜欢在关键时刻卖关子逗一逗他:“什么”
  “你抱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童怀眼刀子立马飞了过去,“不说就算了。”说完作势要离开。
  房冥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拉住童怀的手,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过两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陪我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童怀质疑的表情又让房冥好一阵撒泼打滚,央求着他一定要去,两人一个要抱一个推拒的闹着。
  ——
  童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担心房冥要换固魂的方法,心中总是不踏实。盯着床头柜上的临时血液保存器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再做一些准备。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了一旁的抽血工具。他对自己总是能狠下心来,不吝啬的直接抽了三百毫升血液,看着鲜红的液体慢慢充满血袋,他感觉不到疼,只有踏实。
  童怀住的公寓属于郊区,人少灯暗,周遭还有阴森昏暗的森林公园,就是房冥经常溜达那个。窗外星星点灯,黑暗中落在绿色树叶上折射出刺眼的光。那是大晚上不可能存在的现象,光如道路,铺进童怀的的房间。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冰冷,周围的环境似乎在一瞬间转换了。踢踢踏踏的声音像极了在跳踢踏舞,蹦蹦跳跳的欢快得配不上现在这个恐怖的氛围。童怀瞬间正色,手腕处的针都没来得及撤出,房间里出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黑洞,黑洞中走出了一个人影。
  童怀都抽出针,整理好仪容向后靠着靠椅,冷着的脸是对房冥对处里任何人都不会出现的淡漠。
  “灵阁又有什么事了?”
  童怀拢了拢身上睡衣,冷气却无处不在,贴身蹿进他的身心。黑洞里爬出来的是一个头蜘蛛身子的人,那人满头乱糟糟的黄白发,脸上褶皱堆积得能夹死苍蝇,脸上白得刷了一层腻子粉,是鬼侍。蜘蛛的那几只脚很是笨重,血盆大口张得像极了西游记里的蜘蛛精,摄人心魄。
  “流珈,你这副模样是来吓唬谁的?”童怀冷声说道,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对这种突然出现的打扰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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