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童怀迅速向前一步,手中的干令挥出一道寒光,直指面具男的要害。但面具男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轻易地避开了攻击,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房冥紧手中金色琴弦散去,他转过身,却不敢直视童怀的眼睛,黯淡的光线下,他将自己隐藏的不透一丝风。
  树林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两人之间的沉默在诉说着隔阂。
  童怀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静静看着房冥因低头看得清晰的卷长睫毛。
  “房冥,”童怀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他的目光直视房冥。
  房冥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缓缓地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上了童怀的目光,童怀的眼神中没有责怪,没有失望,什么也没有,彻彻底底的淡漠。
  “我是童怀,不是司魁。”
  第33章
  房冥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我知道。”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只听得见彼此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树林中回响。稀薄的残阳黄晕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童怀的脸色在余晖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而房冥则低着头, 让人看不清表情。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直到走到车边。满白看到两人回来, 立刻迎了上来, 他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老大, 你们俩怎么了?怎么气氛这么怪?”满白试探性地问道。
  童怀没有回答,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愿意与满白对视。房冥则站在童怀的身后,沉默得如同一道影子。
  “我刚刚看了一下, 指南针受到磁场影响, 直指一个方向, 我们顺着所指方向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童怀对着满白道。
  讲完又对着牧震道:“你们是要和我们一起去还是怎么样?”
  “是墓地。”牧震神经兮兮的, 手脚乱飞,满眼恐惧,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
  从刚刚牧震要丢下童怀的吵嚷开始, 满白就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 此时也没有好态度地揪住人衣领,“墓地长石墓地”
  “指南针方向所指的地方是……是墓地。”牧震说着将自己缩成一团, 搁置在车后座变成一个不想被打扰的包裹, 任凭满白在怎么问都问不出其他。
  “那就去长石墓地。”
  童怀说完径直上车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坐着。他的目光透过车窗, 盯着外面的黑暗,在思考着什么。房冥上车后,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童怀,眼中满是不忍。
  过了一会儿,童怀似乎感觉到了房冥的目光,他转过头,对房冥说:“你身体怎么样?刚刚消耗了不少能量。”
  房冥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童怀却打断了他:“什么都别说了,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再谈。”
  房冥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低下头,什么也没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童怀看着房冥的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房冥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他现在真的不想听。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
  房冥见童怀拒绝交流,深深的望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戒指,递给童怀。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古老的戒指,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用骨头做成的,而骨头则像是在血水中浸透过一般,上面有着丝丝缕缕的红色血线。
  “做什么?”童怀只是看着,没有接过戒指。
  “这是一个骨戒,算是一个法器。如果你遇到危险,它可以保护你。”房冥的声音很轻。
  童怀皱了皱眉,把戒指递推了回去,两人指尖相触瞬间,他又快速收回手:“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留给对你来说重要的人。”
  房冥没有接,他摇了摇头,说道:“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人。”
  童怀的心中一震,他看着房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房冥的意思,一个是他有自保能力,一个是他不能接受这个戒指。
  他不是司魁,房冥认错人了。
  “我不是司魁,你认错人了。”童怀的声音很平静,但仔细聆听,里面细微的失落与难过很明显。
  房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没有说话,只是强硬地抓住童怀的手,将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我知道你是童怀,我没认错人。”房冥强硬道。
  童怀没有再拒绝,他摩挲着手中的戒指,然后看了房冥一眼,嘴张了又张,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车子缓缓启动,继续在黑暗中前行。童怀和房冥都没有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树林越来越茂密,车辆无法继续前行,童怀让众人弃车步行。
  牧震变得神神叨叨地跟在队伍后面,程鸣虽然依旧疯疯癫癫,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恐惧,不再像之前那样吵嚷着笑。
  房冥下车时突然一踉跄,童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房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童怀皱了皱眉,让他小心一点,然后拿过本属于房冥的背包,大步向前走去。
  房冥盯着手上那处红痕,回味地抚摸着,他的身体本身就很冷,童怀温热的手碰上他,感觉自己也变暖了许多,只不过手上的余温在微凉的夜间很快逝去。
  几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墓地,阴气森森。
  童怀回头看了看牧震和程鸣,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牧震更是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不要乱跑。”童怀叮嘱道。
  牧震和程鸣忙不迭地点头,他们显然不想靠近这片墓地。
  童怀迈步向墓地走去,房冥紧随其后,满白和其他人也跟了上来。
  墓地位于一个倾斜度不大的山坡上,没有一点杂草。他们穿过墓地的入口,走在墓碑之间,每一块墓碑都是由黑色石块裁成排列得非常整齐,每一块墓碑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没有一丝瑕疵。但是,墓碑上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干干净净,让人产生只是一块普通石头的错觉。
  墓地中央有一个大型绞刑架,上面全是经过风霜侵蚀后,残破不堪、奇形怪状的粗大树枝,树枝是从地下长出来的。
  墓地后面则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山体颜色呈现黑色,黑色墓碑取材应该就是那座山,山下有一排破烂的房屋背靠着山体,房屋有点像吊脚楼,悬空那层下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摆放格局很奇怪,风水也不好。
  童怀站在墓地的边缘,目光在墓地和那排房屋之间来回扫视。他能感觉到这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天空中再一次飞过巨大的黑影,伴随着哀鸣声,哀到人闻之落泪。
  童怀转头对齐雨说:“叫他们过来吧。”
  牧震和程鸣都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跟在他们身后,缓缓穿过墓地。墓地里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增添了几分阴森。
  他们沿着墓碑间的小路慢慢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死寂的土地。
  来到墓地中央,童怀才清楚了解这绞刑架到底有多大,足有十几米之高,有蟒粗的树干从地下深处破土而出,缠绕在架子上。
  童怀联想到他们刚刚遇到的那群吊死女,这地方似乎执着于绞刑这样的惩罚,或者说是仪式。可在人口稀缺的时代,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被处以死刑,更何况是众多有守护能力的士兵战士。
  童怀轻轻推开了中间屋子那扇破旧的木门,门轴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像是在抗议着被打扰的宁静。中间这栋屋子分为三层,一层大厅,楼上全是房间。屋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苍白的光线在屋内摇曳,映照出正在腐朽的墙和简陋的木质桌椅。
  “这地方应该有百年时间,桌椅可能不稳了,尽量坐地上吧。”童怀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有些空洞。
  童怀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块干木材,还好地上是石块铺成,不是易燃的木头。
  火光渐渐明亮起来,驱散了屋内的寒意,也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今晚,我们几个人就挤在这一间屋子里吧。”童怀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备用的薄款睡袋给牧震和程鸣,又把给房冥准备厚睡袋掏出来,整理好后眼神示意房冥位置。
  童怀:“这里我们还没有探查过,为了安全考虑,不建议单独在一个房间,先委屈一下,一个人拿一个睡袋在大厅地上睡。我们轮流守夜,两个人一组。”
  “我先去其他屋子看看情况。”童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们在这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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