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说着,他伸手抢过童怀手中的排位,瞬间,黑石化为齑粉。
童怀见状,无奈扶额骂道:“刚让你不要这么冲动,你又控制不住自己。”
房冥不以为然,他摩挲着指尖,抖去手上的粉尘,态度嚣张,理不直气不壮地说道:“因为我生气了。”
童怀白了他一眼,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像是在等房冥给出一个解释。
“你这次又是为什么生气?”
房冥笑了笑,突然凑近抱住童怀,吓了童怀一跳。童怀感觉自己像一只受惊的亡魂,被人桎梏着无法动弹。
他想要推开房冥,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如同坚固的铁箍,怎么也推不开。他的耳边传来房冥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呼啸,让他心慌意乱。
童怀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方面是对房冥的偏执行为感到无奈,房冥越来越不对劲,心道与三域封印吸收残魂有关。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无法言说的情感感到迷茫。他觉得房冥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随时可能将他吞噬,而他却像一只飞蛾,明知危险却又难以抗拒那股吸引力。
房冥紧紧地抱住童怀,轻声说道:“因为没有把我们两个排位放到一起,我说过的,我们两个只能同生共死,不能分开。”
而后童怀耳垂上传来一股湿润的感觉,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地挣扎着,喊道:“放开我!”
房冥却轻笑出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偏执的疯狂,如同一只饿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不肯放松分毫。他紧紧地抱住童怀,兴奋地抱得越来越紧,笑得开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童怀放弃挣扎,缓缓地说:“你已经死了,最多只算个残魂,而我还活着,我们早就分开了。”
房冥听到童怀的话,身体微微一震,他缓缓地放开了童怀,但却一手死死地扣住童怀的腰,不肯放开,另一只手则珍惜地抚着童怀微红的眼角,执着道:“我会想办法的。”
童怀看着房冥,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泼了一桶冷水:“你不愿意再喝我的血,如果封印真的将你最后这点残魂都吸收了呢?”
房冥听了童怀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拇指重重地擦过童怀的嘴唇,擦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一颗鲜艳夺目的血珠渗了出来。
他食指点了点血珠,然后放到嘴边舔干净,轻松地笑着说:“那就让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两人的眼神直视对方,没有丝毫躲闪。童怀看着房冥,心中五味杂陈,许久没有回答。房冥见状,缓缓地将唇凑了上去,然而童怀却在关键时刻躲开了。
房冥一下子冷下了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童怀,眼神中没有焦点投向虚空。
童怀看到房冥的反应,心中有些不忍,他岔开话题说:“你死了,程鸣也死了。”
“然后呢?”房冥退开一步。
“他们都没有排位,这些黑色石碑除了我们几个还活着的,死去的都是没有名字的,和外面墓地一样。”
房冥听了童怀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
“真有意思,我们里面可是出了一个活着却没有名字的。”
童怀看着房冥,说道:“你不也与活着没什么区别吗?或许那人早就死了呢?”
两人回到屋子,屋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苍年看到童怀和房冥回来,默默地把煮好的面递给童怀,他接过面,眼神中没有太多波澜,转头就把面递给了房冥,语气平淡地说:“你多吃点。”
目光首先落在了昏迷的牧震身上 脚步不自觉地放轻,朝着牧震所在的方向迈去。
此时的牧震看似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色略显苍白,但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童怀的步伐很轻,生怕打扰到人一般。
就在童怀的脚步快要接近牧震时,牧震毫无预兆的瞬间挣开双眼,他的眼神清明得如同澄澈的湖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更没有刚醒来的那种迷茫和惺忪。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机警,仿佛他一直都清醒着,刚刚的昏迷只是一场伪装。
他的目光迅速落在童怀身上,嘴角突然上扬,露出一个看似灿烂却又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自来熟的感觉,但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饿了。”牧震开口说道,声音清脆而响亮。还没等童怀反应过来,他便像一只敏捷的猎豹,突然坐起身来,一把抢过房冥手里的面,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他的吃相却是儒雅,与牧震之前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好似有人特意教过他进餐礼仪。
不一会儿,一碗面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他放下碗,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一脸单纯地看着童怀,问道:“还有吗?”
童怀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示意苍年再给牧震煮两包面。
童怀的衣服刚刚在挡鬼火时被烧了,现在停下来,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冷。他拿着睡袋和背包,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满白看到童怀的举动,心中不满,大声问道:“刚刚不是说为了保证安全要睡一起吗?怎么又分开睡了?”
童怀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扔下一句“安全了”就上了楼。房冥则像一个影子一样,无声地跟了上去。
满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吸溜一口面,嘟囔着说:“他们两个比连体婴还难以分开,怎么连睡觉也要一起。”
说完,他又对苍年说:“我还要吃面,顺便给我加个蛋。”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齐雨骂了一句:“他们是连体婴,那你就是残废。”
童怀进了一间可以看到墓地正面的房间,他没有关门,仿佛知道有人会来一样。果然,房冥很快就进来了。童怀示意房冥把门关上,然后他朝着窗户看去,风姬还跪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
童怀默默无言地侧躺在一张不时发出咯吱声响的木床上,背对着房冥。房冥瞧见童怀这般模样,轻声呼唤道:“阿怀。”
童怀仅仅闷声应了一句,便再无其他言语。
片刻之后,童怀感觉到身旁的木板床响了起来,房冥躺到了他的旁边。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难以忽视的视线盯着他的后背,那视线仿佛有实质一般,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童怀终于忍无可忍,略带生气地对房冥说:“赶紧睡吧,别看我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腰间多了一双手,轻轻地搂住了他。
房冥把头埋在他的后脖颈处,依赖感十足的依偎着他,声音委屈地说:“我冷。”
童怀叹了一口气,往后缩了一点,整个人的后背与房冥的胸前完全触碰贴合。
他无奈地说:“你身为一个残魂,本来全身就是阴冷的,我被抱着都没说冷,怎么你先哼起来了?”
房冥抱着他的手收紧了许多,他又对童怀说:“我难受。”
童怀听到房冥说难受,心中一紧,他立马转过身子,在黑暗中亮着一双眼睛,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房冥的手,感觉房冥的手有点凉。
童怀抬眼一看,房冥的眼里是他从未看到过的情感,温柔而留恋地看着他。童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脸微微泛红。
然而,他脑海里突然又想到司魁这个人,刚刚泛红的脸瞬间刷白,他想要转身背对房冥。
房冥看到童怀的反应,拉住要翻身的人,又可怜兮兮地说:“我难受。”
童怀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奈妥协,想了想对房冥说:“你进去我的身体里面,附我的身休养一下。”
房冥得到允许,二话不说,直接吻住童怀的嘴唇。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仿佛一秒时间都没有就结束了,房冥瞬间消失进入他的身体,让童怀都以为那是一个错觉。
童怀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摸自己的嘴唇,手刚要放到嘴唇上,又放了下去。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孤零零地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阴气入体对于童怀来说虽然没多大危害,但也不是毫无影响。他感觉全身阴冷,身体不由自主地抖着,难以入睡,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精气一点点流逝的感觉。冷到睡不着,只能睁着一双亮堂的眼睛发呆,同时也能感受到房冥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游荡。
童怀一冷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当房冥游到他的心脏位置时,童怀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房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司魁了?”
童怀能感觉到心脏处那团阴气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然后房冥突然出现,两人面对面侧躺在那狭小咯吱响的木床上。
房冥看着童怀苍白阴黑的脸色,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郑重其事地说:“不是,你不要在意那个笑面佛男人的话。”
房冥轻轻地在童怀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对童怀说:“我明明表现得这么明显,你感受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