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过到底离河还是近了点……
蒲泽准备发个信号,让大掌事悄悄过来看一眼,如果仍需处理,就去办。
干完所有事,他拂了拂衣摆,慢条斯理回了轩楼,继续该死的逍遥宴。
进了厅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还有个人没杀,银子都收了。
他就没去包厢,他顺手就在楼里找了一圈,找到齐束想杀的那个,冯留英的心腹周全,抬手杀掉,顺手扔到外边河里,毁尸灭迹。
多国小会,诸侯齐聚,他对齐束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法,但接了单的生意,总不能黄,刚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或许可以让齐束知道知道,他卖了很大力气,再加点好评赏金。
一炷香后,楼上葭茀收到了消息,运送逍遥香的小队全军覆灭,今晚这场子,韦天鹏别想着再作妖!
论消息网,没人比万花阁更好,她能知道所有各处发生的事,她可断言,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此间来龙去脉,有些人甚至和别人莫名其妙合作了一把,连自己都不知道。
但,这不就是逍遥十八寨?
她生活在这个地方,的确很乱,但也没那么差。
视线越过窗子,看到楼下正与人酣谈的韦天鹏,葭茀缓缓起身——
“该我上场了。”
别人那么辛苦做成了事,她也得有所助力不是?
护送人已解决,逍遥香不会被运送到当场,是好消息,但不能让韦天鹏知道,让他有时间准备,搞更多篓子。
而此间又有谁,有这个本事封锁消息?
今次逍遥宴,她葭茀,便要好好教教这狗男人,事是怎么做的!
第65章
葭茀不知道祝卿安怎么做到的, 怎么就能提前预见到所有危机关窍,全部先一步解决,从发现韦天鹏窝藏销魂香的地点, 到线路确定,到迫他更改, 再到劫杀护送之人……
如果有消息线索,她们这些人都能做到, 问题是没有,韦天鹏藏得太严,连万花阁都打探不到,逍遥十八寨不可能有别的人能探到, 果然是命师本领, 通天彻地。
“我逍遥十八寨恰逢其会……也是运道。”
葭茀眉眼低垂, 声音轻如叹息:“霜霜,你说我们……是不是得想条后路了?”
“后路?”含霜蹙眉, 葭茀何曾担心过这个, “你莫忧心,千难万险, 我总会护住你性命,你不出事, 就永远有万花阁。”
“傻霜霜, 我怎么可能出事, ”葭茀笑,就为了含霜能放心嫁人,余生平安顺遂,她都不可能让自己出事,“我是说, 人是不可能一辈子逍遥的。”
逍遥十八寨也不可能永远都是三不管地带,若有朝一日,换了天地,新政铺开,天下大同,便……
她可是聪明的女人,和外面那群蠢货不一样,沧海桑田,时移事易,她并不贪恋此刻高位荣光,这也不算什么荣光,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所有这一切,都不如给手底下姑娘们寻个好去处。
不过这个不急,还有时间,她现在要做的,是把该挡的消息挡在门外,不让韦天鹏察觉,还要适当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想不起主动过问这件事。
今晚的最后一轮拍卖即将开启,所有拍品也要随之亮相,她得快一点,还得补上最重量级拍品,原本逍遥香的位置。
“霜霜你来……”
葭茀朱唇附耳,说了几句话,眉目流转间,美的惊心动魄:“……拿我的牌子去兰公子那里,请他帮个忙,告诉他,多少报酬,我葭茀都付得起!”
一刻钟后,二楼走道栏杆侧,灯影轻摇,光线暧昧,美人持盏凭栏,更添风华,远远看过来的一眼,可谓风情万种,倾国倾城。
韦天鹏却没半分欣赏的心思,甚至还有些怒气,目光不善的盯着葭茀:“你非要在这种地方与我谈事?”
“又不是什么秘密,”葭茀轻抬手中酒盏,遥遥相敬,“韦坊主寻女儿多年,不是找的人尽皆知?”
“那你一直说没线索?”
韦天鹏上来就掐住葭茀脖子,眸底阴戾:“贱人就是会骗人,嗯?”
葭茀没躲,也没还手,似乎知道对方只是外强中干,绷起气势有意威慑压迫而已,不会杀她,至少此时,绝对不会,她笑的随适灿烂:“我这不是也得查?”
“这多少年过来,逍遥十八寨只咱们三家一直活着,活得还挺好,我若得到了什么消息,韦坊主想查,难道查不到?最多时间晚一点,我是真有线索还是没有,韦坊主心里不清楚?”
就是清楚,韦天鹏才没杀了葭茀,还总是想当个黄雀,只要葭茀能查到,他就能知道。
“你最好给老子乖顺点,”他松开了葭茀的脖子,“要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呵。”
轻视,污言,不尊重而已,逍遥十八寨所有男人都这德性,葭茀早已习惯,就当狗叫,根本不过心,还能笑容灿烂,进行自己的计划。
“我哪里敢骗韦坊主,这不是前天,你去我万花阁闹?可能那场架你我都起了真火气,有些隐在暗处的人以为有了机会,想帮我对付你,今早卯时,我收到了这个——”
她素手一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玩意儿,是小孩会玩的泥娃娃,也就巴掌大,精致小巧,颜色斑驳脱落,还有裂痕,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泥娃娃蒙着一层灰,但表面看起来光滑,不算粗糙,当年应该是很得喜欢,被小主人把玩了很久。
“说是你家那……用过的。我其实并不能确定,毕竟当年之事难查,有人刻意行骗怎么办?这种事发生过多少回,韦坊主最清楚,可韦坊主的事,我又不敢不重视,遂还是让人去查了,查到了当年卖泥娃娃的人……”
她素指往场下厅堂一点:“喏,就是那个。”
韦坊主盯住那个中年男人,眸底逐渐疯狂。
葭茀微笑:“我这才得到的消息,人,我还没惊动。韦坊主家事,我可不敢沾太多,若韦坊主觉得我做了手脚怎么办?遂是真是假,还是您自己去确认为好,是不是?”
韦天鹏抢过她手里的泥娃娃,直接从二楼跃下,就去抓人了。
葭茀转着酒盏,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还算满意。
但这肯定是不够的,此事过去多年,已成韦天鹏心魔,他太着急,必会手段齐下,都用不了半个时辰,遂……她还得继续。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韦天鹏就又找来了,咬牙切齿:“葭、茀!你个贱人,竟又骗我!”
葭茀收了笑,冷嗤一声:“什么叫我骗你,那分明是别人骗了我!东西给你韦坊主时,我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不知真假,或许就是骗子,只因此事重要,我才不敢放过哪怕一点点机会,怎么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了?难道以后我再收到此类消息,不管不顾才是对的?”
韦天鹏眯眼:“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若真真心,为何不查明了来报我!”
“不都说了,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此事你最关心么,丢的又不是我女儿,”葭茀有脾气自来不会忍,翻手将杯中酒泼到他脸上,“还有,韦坊主,我提醒你,这逍遥十八寨,你我也算同气连枝,老娘是你盟友,是你对手,不是你手下!”
韦天鹏狂怒:“你这种贱人也想要儿女!你也配!”
“那可就不一定了,”葭茀拍拍手,将酒盏扔了,“老蚌还能怀珠呢,人家可是连三十都没过呢,未来的事谁说得准,想要孩子,抓个野汉不就行了?倒是你韦坊主——”
她视线并不隐晦,就直直往对方下三路瞥了一眼:“可还能行?”
“你这贱人——”韦天鹏冲上来就动手。
葭茀半点不怕,直接迎上去:“呀,恼羞成怒了,怪我,虽这种事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我手底下的姑娘们,但我也不该直说是不是?多伤你脸面。”
韦天鹏今天火气非常大,很快擒住了葭茀:“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我女儿的线索!”
“真没有,”葭茀叹气,“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你总这么逼,脾气还大,我就算帮你想了,帮你注意了,没个精准结果,也不敢告诉你不是?”
韦天鹏眯眼,放开她:“那就是有了?”
葭茀咳了两声:“我只是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举凡有一点东西,都得注意,不过每回查完都发现是错误,这才不好说……”
“还真有?”韦天鹏又激动了。
葭茀直接耍无赖:“没有!一丁点都没有!你去查了不对又来打我怎么办!”
韦天鹏:……
“我保证不来打你,”他僵硬道,“你都说了,我们是盟友……”
葭茀:“极大概率查了也没有结果哦,和以前无数次一样。”
韦天鹏:“那也得查了再说。”
“行吧,”葭茀扶了扶发,“其实还有一条小裙子,我没带在身边,豆绿色,绣小蝴蝶的,看大小,女孩能穿的年纪,大约九岁十岁,那裙子我着人查了,费了好大功夫,问出来一家铺子,这事过境迁,当年的铺子早就不在,但做生意的人总会做生意,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