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冰块慢慢融化成水，洛凛晃了晃，听冰块撞击杯壁的清脆声音。
他表情出神。
想起楚沂，那人也像块冰，炸不出一丝火花，就算热情似火，也难以融化。
另一通电话响起，上面的备注是“洛天成”。接通后，洛凛道：“爸。”
洛天成：“这三个月你表现不错，除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又额外谈成三大项目。想要什么奖励？”
洛凛唇角挂起冷笑，把酒杯扔在地毯上。
奖励？又把他当狗来教训。
洛凛：“我要回恋综。”
洛天成嗤之以鼻：“你这是为了一个男人去在国外努力三个月？没出息。”
洛凛：“还有一条。”
洛天成：“什么。”
“把洛枫交给我一天。我怎么做，您都不能管。”
洛天成语气平淡地说：“你们是兄弟，别打死了。”
电话挂断，洛凛收拾行李，他订了回国的机票，在四小时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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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幽暗宽阔，里面的一面墙上挂着各种样式的刑具，任谁进来看见都会心跳暂停一刻。
洛凛目光从铁棍、小刀、电击棒……这些冰冷的物体间滑过，停留在一条带刺的黑鞭子。
他抽走拿在手里，指尖摩挲表层的尖刺，向坐在凳子间的人走去。
洛枫看见他，不甚在意地一笑，但还没笑完，就被他踹了肩膀，踩在地上。
洛凛垂目，踩在他脸上的疤痕处，说：“我之前说过，不要动楚沂，是听不懂吗？”
他们家有条外人不知道的规则，洛家的孩子从小必须互相残杀，假如有一位能达到父亲的要求，就有权利任意欺负另一位。
洛枫这次犯大错，陆家和薛家联合找上门，洛父也想让他吃点苦头，随着洛凛安排了。
“你说我？”洛枫讥笑，“楚沂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带给他的。如果没有你的喜欢，谁会去伤害他？”
洛凛清隽的眉目间溢出怒意，朝他脸上狠狠甩打一鞭子。
洛枫脸上流着血，表情狰狞，泛着狠劲刺激他说：“就你这种心理有问题的神经病，一辈子也不得爱。”
“陆一燃快要死的时候，是楚沂不愿意放弃他。他们现在的关系要多好有多好。”
“你以为楚沂会喜欢你吗？他不会，他只会看不上你这种货色，就算你再努力，他也看不上！”
洛凛神情一寸寸冷掉，又变得漠然，他鞋底沾满洛枫的血，说：“你用不着激我，他是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
“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在这之前，我会先扒了你一层皮。”
……
洛凛从地下室出来时，天色昏沉沉，乌云聚集。
走在院子的路灯下，影子被拉成长长的一道。
他摸了下脸，摸出一手的血。洛凛表情厌恶，重新洗完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拿上车钥匙，朝楚沂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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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沂收工时是在晚上十一点，天空下起白茫茫的雪，空气零下几度，黑发间都能凝起冰霜。
楚沂今天刚好拍的也是在雪地里的戏，这场戏需要他跪在雪中几个小时，他膝盖发麻，整个人冻的脸发白，像团雪球。
刚走出剧组，就看到陆一燃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手里拎有壶热水，朝他过来。
陆一燃伞歪斜，大半个笼罩在楚沂身上，把水杯递出，语气掩盖不住心疼：“看你冻的，快喝点热水。”
这几个月，陆一燃经常来探班他，把楚沂助理的活全揽了，等楚沂收了工，也要送他回家。导致楚沂和蛇姐的见面都少。
才开始楚沂不好意思，说让他别再过来。陆一燃便找各种理由，说楚沂要给他一个机会，不能断了他追求的路。
他一天天的来剧组打卡，比楚沂拍戏还有劲，日复一日坚持不懈。每次来探班会带好吃好喝的，冬天到来，又买一堆保暖用品送给楚沂。
照顾的太贴心，久而久之，楚沂习惯性的享受被陆一燃照顾，没再说什么。
每次看见楚沂被他养的精气神不错，陆一燃心里都生出自豪感，就像养崽崽一样，楚沂健康成长，他就幸福。
陆一燃空着的手揽住他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俯身低头，看着楚沂说：“今晚带我去你家好不好？”
楚沂喝口热水，浑身暖洋洋的。
他说：“你去我家干什么？”
陆一燃：“给你做饭，你尝尝我的手艺。食材我都买好了，放在车里。”
楚沂踩着积雪，往车里走，嗓音温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对啊，为了学习做饭，我手上全是泡。” 陆一燃摊开掌心，皮肤间是起很多泡泡。
楚沂：“你学做饭干什么？”
陆一燃笑道：“万一以后追到你，我就可以在家里给你做饭了啊。”
对比起以前直球式追人，陆一燃是越发会在楚沂面前卖乖。
两人坐上车，楚沂忽然说：“如果你做饭好吃，我和你试一试也行。”
陆一燃懵圈。
楚沂坚若冰霜的内心，经过他最近几个月的日夜攻略，终于被撬开缝隙了么？
陆一燃嗓音发颤，连忙追问：“试哪里？是、是当男朋友的试一试吗？”
楚沂：“不然呢。”
陆一燃唇角上扬：“手伸出来。”
楚沂手心从袖口刚伸出，陆一燃就把他的手握进掌心。
楚沂挣了下，没挣开，他眯起眼看陆一燃。
陆一燃牵着他的手，装进上衣里宽阔的口袋，问：“暖和吗？”
他上衣口袋里放有暖手宝，楚沂冰凉的手被暖的温热。
这小子是越来越会了。
“暖和。” 楚沂靠在车座上不动了，垂着睫毛像落下的一片鸦羽。
他松松散散，窝在宽松的羽绒服里，表情冷淡，眼底困倦。
陆一燃看着看着，朝他靠近，身上干冽的气息侵占楚沂的座位空间，温度逐渐上升。
楚沂伸手抵住他的肩膀，在骨头间捏两下，说：“还没谈，保持距离。”
陆一燃被捏的半边身子都麻了，没忍住道：“你是法海吗？”
楚沂笑了笑，没说话。
陆一燃小声地：“我都吃过你那什么，还保持什么距离。什么时候，我还能有这种好事呀。”
“滚，你还有脸说。”
想起那天更衣室混乱的场面，楚沂气血上涌，给他一脚。
陆一燃这才老老实实安静。
到达出租屋，顺着楼道往上走，狭窄楼道的墙壁间贴满广告画，顶部的声控灯光黯淡。
陆一燃再次感叹：“你家楼道太黑，很不安全。你现在也有钱，怎么不换个好房子住。”
楚沂：“我住的舒服。”
搬家麻烦，他也懒得跑。
走到拐角处的平台，楚沂把手里拎着的袋子给陆一燃。
陆一燃：“这什么？”
楚沂：“给你买的围巾。”
陆一燃：“嗷？”
陆一燃送他很多东西，楚沂也想回赠些礼物，既然是冬天嘛，刚好能戴围巾。
“大惊喜啊，” 陆一燃迫不及待拆开，“楚沂，你给我戴上。”
楚沂停下准备上楼梯的脚步，把围巾标签拆开，围到陆一燃的脖颈处。
陆一燃皮肤属于奶白型，淡紫色的格子围巾特别适合他，戴出来的效果令人眼前一亮，抵消些他浓墨长相的张扬，更多了分清新。
“真好看，好喜欢。”
陆一燃抱住他。
楚沂带着笑意说：“楼道里冷，回去再说。”
两人转过身，朝楼上走。
上了几层楼梯，声控灯亮起，照亮楚沂家门口蹲着的一个人。
“我去，吓我一跳，”陆一燃护着楚沂在身后，挡住他半边身子，道：“这谁啊？”
男生穿着件宽大的灰毛衣，戴着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蹲在他家门口，裹挟着有冬日里的寒气。
尽管看不到他的眼睛，楚沂也猜他应该直勾勾注视他们很久了。
男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郁郁的褐色眼睛。
“洛凛？”
楚沂往前走一步。
不知道几个月间他经历有什么，洛凛身体消瘦一圈，下巴变得更尖，他先看了看楚沂，又看向陆一燃。
洛凛目光停留在他脖颈间的围巾，而后眼神滋生出病态的情绪。
他站起身，气势拔了上来，带起片沉冷的影子，笑着对楚沂说：
“好久不见。”
第64章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楚沂问完，想到可能是定位器的作用，又说：“算了，你来干什么。”
洛凛脸间镀着层煞白的光，他也不答楚沂的问题，反而蓦地笑道：“你生气了？”
什么叫他生气了？他难道不该生气？洛凛的表情还在笑，口吻带有愉悦的上扬音，似乎他生气，是值得人好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