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陆一燃手里拎着保温饭盒，那是他提前回来，特意在网上学的教程，尝试了无数次，做出的食物。
他好像等不到楚沂回来了，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呼吸都被人抽走慢半拍。
陆一燃跳下平台，望着来时路，尽头黑漆漆的看不见人影。
他吸了口冷空气，小心翼翼地说：“我今晚做有你喜欢吃的，我在门口等你回来。”
电话那边除去陆一燃的声音，还有夜晚冷风刮动树枝声，楚沂蓦地眼眶一酸。
楚沂说：“我不回去，挂了。”
洛凛看见他眼睛里的苦楚，立刻挂断电话，将手机关静音扔一边。
“我怎么弄你都哭不出来，他的一句话你就感动成这幅姿态？”
洛凛的眼眶更酸。
“那天你答应过送我去机场，结果你没有来。你却在陆一燃家里渡过。” 洛凛憎恨说，“现在也该让他尝尝漫长等待后没人回应，是什么滋味。”
楚沂脸颊绷得紧：“陆一燃和你不一样。”
洛凛：“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趁你睡着的时候，对你做过坏事，他内心也是脏的，也想像我现在这样对你。如果今天是陆一燃看见你，他也不会放过你。”
楚沂：“你诋毁别人不会显得你很高尚，他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告诉我，要点脸行不行？！”
“好，他是全世界最好的，我就是全天下最不要脸，爱诋毁人的。那和不要脸上床的你是什么东西？”
洛凛五指抓着楚沂的黑发，强迫他扬起头，他们的眼睫交织在一起，纠缠的密不可分，喷薄而出的怒意和热欲张狂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说啊，你是什么？！”
楚沂头皮被他撕扯的阵痛，从嗓音深处发出低吼：“我他.妈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全世界最讨厌你的人！不是你用来发泄情绪的东西！滚！去死！别碰我！！！”
他激烈反抗的模样，把洛凛全身的暴戾因素都刺激出来，洛凛重重喘着气，有种血液要崩发出来的阵痛感和窒息。
洛凛胸口急剧起伏，脸上的伤痕崩了，流出血，滴成泪，阴鸷的像吃人怪物。
“哈……”
“哈……”
他吐着气息，双手掐着楚沂的脖颈，看着楚沂气息逐渐微弱，脸上的光色逐渐逝去。
他痛苦地流出眼泪，混着血，滴在楚沂血色尽失的脸上。
“楚沂，你不要逼我……我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总是刺激我？！”
洛凛大吼大叫。
楚沂痛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洛凛彻底疯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怨气幽幽，加重力气——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地狱里，只有我们。”
—
天光大亮，房间内一地狼藉，有破碎的玻璃渣，流出的血，沾染着液体的纸巾，以及角落里弥漫着的——疯狂做后残留的余温。
楚沂躺在床的角落，半盖着条被子，没穿衣服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
他嗓子干裂，唇角破了多道口子，精瘦腰间是腹肌的纹路，上面布满血腥味的牙印，像点开朱砂红的梅花，开在腰际。
楚沂手腕随意落在床上，面容苍白憔悴，仿佛落在红床间的一捧无生机的雪，轻轻一吹，就随着风远远飘走。
他被洛凛揽过腰，抱入怀里。被子堪堪盖在他们在一起的地方。
一天一夜了。
楚沂昏睡又被弄醒，醒了又昏过去，直到现在，洛凛依旧没停过。
楚沂眼神涣散：“我要回去录节目。”
洛凛埋在他的肩膀，粗声喘着气：“别录了，不要再见任何人，以后我养你。”
上完床之后，洛凛对他的占有欲抵达到前所未有的可怕地步。
洛凛眼睛寸步不离盯着他，揣摩着楚沂的每一句话。
好像楚沂已经彻底成为他的人，别人一丝一毫碰不得，连楚沂和别人说一句话，都成了不被允许的出格。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自己的人格，你能尊重一下我吗？”
楚沂口吻冷漠的像换了个人。
洛凛的语调杂乱无序，说话说的神志不清：“我尊重你啊，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你什么都可以做，我可以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
“啪”地一声，楚沂扇他一巴掌，力度很重，打得他皮肉火辣辣的疼。
楚沂讥讽：“待在你身边？差点让你杀了我吗，你就是这样尊重我的？”
洛凛满脸的伤，他更疼的都忍受过，再多一巴掌也没什么。
他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突然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
楚沂觉得可笑，他对洛凛失望透顶了，连这一句话也不想回。
洛凛忽然涌出难言的心慌。
楚沂骂他打他，对洛凛来说并不可怕，他害怕的，是楚沂失去对他的情绪。他的任何话语，也激不起楚沂的一丝反应。
那是一种绝对的忽视。
“你理理我。”
“楚沂，楚沂。”
“哥，你说句话。”
“………”
房间开着暖气，洛凛却感受不到暖和，反而更冷了，冷意抽丝剥茧入侵他的五脏肺腑。
“别不理我，” 那一瞬间，没压抑住地，洛凛嗓音带出哭腔，眼眶浮出一层很浅的水光。
楚沂微蹙了眉，依旧岿然不动。
长久的沉默，洛凛退开身体说：“好，我不碰你了。”
楚沂睁开淡薄的黑眸：“你出去。”
洛凛摇头：“我带你录制节目，我们一起回去，你现在的身体很脆弱，我要送你。”
楚沂：“拜你所赐。”
洛凛：“我，我给你穿衣服。”
“不需要。” 楚沂站起身那刻，身体微微一晃，彻骨的疼痛从下身传来，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经历了什么，一场没有爱，只有受虐的做，只会让他想死。
洛凛去扶他，但被他甩开了，还被骂：“滚远点。”
楚沂的态度很硬气，他坚决不坐洛凛的车，洛凛追着他，追到路边。
洛凛：“我送你。”
“别特么缠着我。”
洛凛：“我想送你。”
“滚。”
洛凛：“我想送你。”
楚沂戴着口罩，双手抄兜站在街边，头发被吹的杂乱，露出的额头、眉目有欢·爱的痕迹。
洛凛则站在他身边，他看着楚沂，只觉这个冷漠的人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想靠近，又靠近不了。
路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们，有的人似乎认出了楚沂，拿出手机想要拍他。
洛凛看见，连忙取下帽子朝戴楚沂头上扣住。
“什么东西，我不要。”
楚沂发怒地想要取下扔了。
洛凛紧紧抱住了他，将他抱进怀里，用肩膀挡住他的脸，默默听着他骂自己。
洛凛指了指偷拍的人，示意他把手机放下。
那人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到，也就走了。
洛凛松开他。
楚沂将帽子扔回去，在路边打上出租车走。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见洛凛站在原地，正远远看着他们这俩车，询问：“和男朋友吵架了？”
楚沂：“我和他没关系。”
司机心想，口是心非啊。
抵达恋综的小屋门口，楚沂就看见陆一燃坐在平台上。
陆一燃看见他的身影，立刻起身。
当他走到楚沂面前，看清他露出的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痕迹，瞬间怔住了。
第71章
楚沂见他站在冷风里，散发着丝丝寒气，问：“你在这站了多久？”
陆一燃：“没多久。”
他昨晚等到凌晨没有等到人，便回房间睡觉，一大早没赖床，接着站在门口当门神。
看见楚沂皮肤间的青紫印记明晃晃摆在青天白日下，好像是一块重石袭来，陆一燃被砸蒙了。
他呆滞地看了会儿楚沂，然后克制着情绪，抬手顺了顺楚沂的额发，使发丝挡住眉心的吻痕。
又取掉脖颈上的围巾，一圈圈缠在楚沂的脖颈间，挡住那些淤青。
围巾上还残留有陆一燃的体温，楚沂脖颈被暖意包围，他被陆一燃牵着手腕，走到室内的一个单独房间里。
短短几步路，陆一燃像有很重的心事，走的脚步不稳。
房间里恰好有一面镜子，楚沂路过时对着照了照，痕迹是很明显，他拉起围巾，又围高了些。
陆一燃看着他，眼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表达，但最后只是问了一句：“是沈洺言吗？”
陆一燃是个冲动性子，楚沂不说，他也会去找沈洺言问，要是没说几句打起来受了伤，那是楚沂不想看见的。
楚沂口吻很平淡，像是没什么羞耻心，直接告诉他：“我们出去吃饭，他在酒里下了药。他想和我上床的时候遇见了洛凛，他没成功。后来我和洛凛就做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