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说楚沂狠心,楚沂还想说他有病。
  一犯病,就莫名其妙来和他上床,把他弄得半死不活。
  一吃醋,就好像受害者似的来吵吵他,不吵个天翻地覆,眼眶发红,就不罢休。
  说要好好追他,实则是干些感动自己的事情,也不考虑别人是不是喜欢。
  楚沂都说破嘴皮子,说累了,对方也不改。
  “我知道我做的可能不好吃,但我在用心了,家里没有肉,我努力想让你吃一些好吃的,哪儿怕你尝一口。” 洛凛带着难以察觉的哭腔,“如果这次是陆一燃给你做的,你肯定就吃了。”
  “你什么时候能不扯到别人身上。” 楚沂一丢扫把,“我就是不爱吃,不想吃,谁做的我都不会吃。”
  “是吗,” 洛凛说,“那许暮做的你会不会吃。”
  还在扯无关人员,楚沂要气晕。
  洛凛靠近他,眼里带着锐利的审视:“许暮是不是来找过你,要当你的小情人?”
  楚沂:“和你有关吗。”
  “我抓鱼回来,听见许暮和他妹妹说话。许暮告诉他妹妹,你拒绝他了。但许暮还说,你原本是同意的。” 洛凛道,“你同意什么了,同意和他上床,还是同意他伺候你?”
  楚沂:“我想找他上床怎么了,个人自由,和你无关。”
  “不关我的事?” 洛凛生出股冲天的怒火,
  “好好笑,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已经熟悉适应我了,你还说不关我的事!”
  “被我草的不是你吗?如果哥哥会怀孕,我的孩子你都该生出来。”
  洛凛按上他的肚子,又蓦地笑着出声,只是笑的又病又娇,漂亮的不真切。
  楚沂打开他的手,冷冷道:“就算有孩子,也会被你的所作所为先弄流产在肚子里。”
  洛凛咬唇:“那就再生,我养你和宝宝。”
  楚沂冷笑:“有你这种爹属实晦气。”
  承认了他是宝宝爹了?
  洛凛又高兴了点,他眼睛弯弯,道:“不养就不养,我养你一个就好,哥哥就是我的宝宝。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洛凛脑子是真敢想,他想如果楚沂真会生小孩,那这件事弊大于利。
  追楚沂一个人,他就用尽所有的力气,还是追不上。
  要是中间再多一个孩子,洛凛也会一天到晚和小孩争风吃醋,会觉得他哥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不行不行,这太恐怖了。
  还好他哥不会生。
  楚沂眉心跳了跳。
  他真是被洛凛带疯了,话题越来越扯淡,两个大男人在这谈生孩子。
  “哥,你就算生病了,也不准接纳别人。” 洛凛把楚沂推到墙上,又开始口不择言,“不准让别人看见你在床上的样子,你要是敢和别人上床,我就不活了。”
  楚沂就像在应付一个天天疑心病很重的伴侣,关键他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伴侣,洛凛便磨人黏人到控制不住的地步。
  洛凛:“还是说,你早就想让我去死?所以总是这样让我吃醋。”
  又是这样,给他安各种头衔罪名。楚沂深感疲倦:“你有完没完了?”
  “咚咚。”有人敲敲门。
  陆一燃在门外说:“小沂,爷爷喊你们吃饭了。”
  “小沂……” 洛凛捏着楚沂下巴抬起来,似笑非笑,“叫的可真亲热。”
  “起开,别挡路。”
  楚沂推开他。
  洛凛扯住他的胳膊,飞速在楚沂嘴上用力咬一口,才放他离开。
  晚上吃饭,饭桌上弥漫着诡异的沉默氛围。
  楚沂坐在中间,一圈围绕着洛凛、薛照、陆一燃、许暮。偏偏这四位今天都表达过想和他上床,随便抬头,都能和谁对视上。
  陆一燃夹菜给他:“多吃点。”
  薛照也给他夹,说:“你最近瘦了,多吃点。”
  楚沂:“别夹,吃不下。”
  “你在开玩笑吗?” 薛照狐疑道,“你还有吃不下的时候。”
  楚沂:“没胃口。”
  洛凛顺势把他们两位夹给楚沂的菜,从楚沂碗里夹走,道:“你吃不下,我替你吃。”
  陆一燃:“……”
  薛照:“……”
  这顿饭,是楚沂有史以来吃的最艰难的一顿饭,一举一动都被他们轮流盯着,几个人交织的目光中有爱有恨,有探究有心疼。
  楚沂吃的很快,随便扒拉了几下,就独自朝外面走,站在门外面的一处篷下看雪。
  他伸出掌心,接了接雪。雪花融化入苍白的皮肤间,看不出痕迹。
  冬日的夜里静悄悄,没有那些视线与欲望,楚沂松出一口气,像是得到片刻的安宁。
  许暮走到他身边,说:“你还好吧?”
  楚沂看他一眼,想起什么:“你上次说,你要给你爷爷治病,是腿上的么。”
  “嗯。” 许暮说,“他的腿其实治不好。但我爷爷的药快吃完了,家里实在没钱买,节目组的钱也只能录完才结算,所以那时候我想来找你。”
  楚沂:“为什么不找别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能接受和你接触。”许暮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好像就有点喜欢你。”
  楚沂:“……”
  就不该多问。
  “需要多少?”
  许暮:“几百块钱。”
  楚沂感到荒谬:“几百就值得你出卖自己?”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身就想和你那什么,” 许暮摸摸鼻子,“我也不觉得是出卖自己。我觉得,就算不要钱陪你睡,也是我赚了。”
  “……”
  “钱给你,” 楚沂说:“你今晚和我换个屋子。”
  和洛凛睡一起太累,两人只要待在一起同张床上,洛凛就能浑身滚烫缠着他,弄着他,再和他做。
  洛凛还总特意在他身上弄出各种痕迹,这需要楚沂麻烦的去遮盖。不仅麻烦,第二天录制节目,楚沂也会不在状态,身体尽是疲惫疼痛。
  楚沂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他观察过,许暮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里,且这间房比较偏僻,离其他房间都很远。
  如果洛凛又来找他弄出动静,也不至于能影响到别人,一夜被好几个人听到墙角。
  许暮:“你是说,让我今晚去和洛凛睡一个屋。”
  楚沂:“不行?”
  “他有些不正常,我不敢和他住,” 许暮道,“还是和我爷爷挤挤好了。”
  楚沂:“随你。”
  “我现在去把屋子收拾一遍,” 许暮说,“你今天晚上过去。”
  —
  屋内,只剩三个人围坐在桌前。
  陆一燃望着楚沂那里的空座位,想了又想,烦闷道:“洛凛,你别再缠着楚沂了行吗,你没看他有多累多心烦么。”
  “你要是真觉得楚沂累,” 洛凛并不听他的,“你也不该缠着他。”
  薛照看向洛凛,也没好口吻:“楚沂什么时候吃饭像今天这样没胃口过,就是因为你吧,你是不是又在屋子里强迫楚沂做了什么?我劝你适可而止,再多就没意思。”
  听这话,洛凛敏锐察觉出他们是知道些什么事,道:“你们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薛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楚沂身上的病,我知道。”
  “我也知道,” 说起这个,陆一燃就来气,“我告诉你洛凛,他得病,不是让你欺负他的理由,你这种人,会遭天谴的!”
  “我欺负楚沂?” 洛凛笑了,“下药的不是我,欺负他的人是沈洺言,我只是在给楚沂治病。”
  陆一燃站起身,磨牙:“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傻逼,我要问问小沂身上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薛照放下筷子,说:“带我一个。”
  沈洺言是下药的那个人,也是得同样病的人。向他询问有关病情,或许更能了解楚沂的发病规律,或者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
  面对楚沂时不时发作的病,他们需要站在同一战线上,替楚沂找到解决方法。
  于是洛凛也起了身,抛下以往的恩怨,道:“我也去。”
  对门邻居家里,沈洺言正在房间里换衣服,自从给楚沂下了药后,他心里过得并不安稳。
  沈洺言一直在等楚沂来主动找他,找他要询问治疗的药物之类,结果很久了,他连一句话也没等到。
  今晚便打算换件衣服,亲自去见一见楚沂。
  一转身,门被意料之外的人推开,是陆一燃。
  沈洺言目光淡淡,扣完大衣最后的一颗扣子,说:“进屋不知道要敲门么,这是要干什么?”
  幽暗的光线,照在陆一燃眉目间,清晰映出此时凝起的凌厉,他挑了挑唇:“找你算账。”
  薛照长发落在肩膀上,双手抄兜,从陆一燃身后走出,一抬眼,面无表情看向屋内的人。
  沈洺言挑眉:“怎么还来两个?”
  “是三个。”
  洛凛森然弯着唇,笑得像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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