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瞧你这呆笨样,能思考出什么花样?”秋晏景顺势坐在床边,逗他:“不如同我说说,我来解。”
  谢懿看着他,眼里好似藏了千言万语,有些犹豫地问:“什么都能替我解?”
  “不错。”秋晏景说:“你家夫君,聪颖过人,无所不能。”
  谢懿笑了一声,问:“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天家无情。”
  秋晏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答案似乎很简单,又比登天还难,他最终只是笑了一声,语气凉薄至极:“先帝就是答案。”
  “……”谢懿似乎真的明白了,他睫毛颤动,半晌后又挑衅般地问:“你不是答案吗?”
  “我啊,我这个叫争权夺利。”秋晏景说罢吻/住了谢懿,他吮/过独属于谢珩之的清甜和香/软,一瞬间唇齿生香。
  这个吻持续得时间并不长,似乎只起了一个安慰的作用,但谢懿没错过秋晏景红起来的耳朵。
  谢懿挨着他微重的呼吸,听他说:“任你连日梦魇,是我错了,今夜让江大夫煮了药来,你好好睡一觉。”
  “我梦魇时,你都知道吗?”
  秋晏景“嗯”了一声,笑着说:“我们珩之每次梦魇的时候都爱蹭枕头,我一醒来,就看见珩之又哭又笑,跟个小疯子似的。”
  他的语气像哄小孩儿,谢懿觉得羞,恼道:“那我们今晚分床睡好了,我做我的梦,你睡你的觉,咱们谁也别打扰谁。”
  “那可不行?”秋晏景一副闺怨语气,“哪有夫妻分床睡的道理?咱们成亲还不到一年,珩之便要厌弃我不成?”
  谢懿不服:“哪里没有?高门大院,三妻四妾,一个丈夫一院子的妻妾,这么算来,不得每日都分床睡吗?”
  “我这王府是高门大户不错,可我秋晏景也就只有谢珩之一个小郎君,如此算来,不得每日都同床睡吗?”秋晏景说罢恍然大悟,“原来珩之是拐着弯敲打我,不准我纳妾啊!”
  “胡说八道!你爱娶便娶。”谢懿翻身躲进了被子里,不等秋晏景接话又道:“你纳一个,我睡一个!”
  对此荒谬言论,秋晏景怒极反笑:“珩之还是先睡下我一个人再逞嘴皮子威风吧!”
  床帐如云滚翻,谢懿被秋晏景抓进了怀里。
  第27章 夫夫
  床帐昨日刚换成金棠的, 富贵华丽的花簇在一起,当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时,金绣翻涌, 撞得帐上的药囊抖下一阵苦香。
  谢懿抓住了这股味道, 像是抓住了逃避危险的窍门,他说:“我生病了。”
  “又生病了?我们珩之还真是个病娃娃。”秋晏景用两指拉住谢珩之腰侧的细带,食指卷着细带轻轻使力, 便将那带子解开了, 他压住谢珩之乱弹的腿, 说:“我帮珩之瞧瞧, 到底是哪里病了?”
  谢懿毫无反抗的力量, 他蹭了蹭颈下的枕头, 又挣扎了两下, 未果后索性放宽心,反正这人也是个柳下惠,除了亲亲抱抱, 使不出别的招了。他的胆子在一瞬间变得大了, 他伸手搭在秋晏景腰上,笑着说:“喏,手给你了,夫君帮我搭脉。”
  秋晏景听话地抓住他的手腕,又顺着向上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严丝合缝地亲昵,让两个人都怔愣了一下。
  谢懿先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夫君,你的玉佩……硌到我了,能不能拿开点?”
  “确定是玉佩吗?”秋晏景伸手从柜子里拿了颗糖出来, 解开了外面的纸喂给他,又俯身将他吻住了。他们在香甜的果味里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毫不隐藏自己的贪婪和意图占/有对方的野心,那样的急切和热烈。
  谢懿的眼角又红了。他看着秋晏景的眼睛,又轻又快地喘着气,嘴里还裹着半颗没融化的糖。
  “珩之。”秋晏景又问他:“确定是玉佩吗?”
  “确定……”谢懿呼吸微促,他抱怨:“好硌人啊!”
  秋晏景觉得好笑,他捏住谢珩之滚烫的耳朵,余下的手指在这张尽在咫尺的桃花面上轻轻蹭着,直将怕痒的谢珩之蹭进了怀里。他抓住自己送上门来的猫,低声逗他:“你自己摸摸,看看是那冰冷的玉,还是烫的,嗯?”
  “好啊!”谢懿挑衅地笑笑:“我摸摸。”
  他的手向下探去,被秋晏景敏捷地抓住了。秋晏景握住它,对着泛红的指尖咬/了一口,意味不明地感叹:“珩之这双手,可真好看。”
  “也许它不仅仅是好看。”谢懿的另一只手往下一滑,勾住了他腰间的带子,他语气低怜,听着像是叹息。
  “夫君,不是要让我看别的吗?要不要试试?”
  ***
  当秋赫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侍卫忙下跪行礼。
  “平身。”秋赫摆手,说:“朕今日特意出宫来探望皇叔,不知皇叔是否在府上?”
  “王爷在泽安居。”侍卫看了看他身后的沈钰,恭敬道:“请陛下恕罪,自王府闭府以来,府上都是不见客的,还请陛下让属下进去通传一声,否则属下不敢擅自放行。”
  秋赫闻言并不生气,温和道:“这是父皇在时王府便有的规矩,朕自然是晓得的,你且去吧,朕候在此处便是。”
  “是,请陛下稍等片刻。”侍卫行了一礼,示意两侧侍卫开门,快步跑了进去。
  “这字题得当真有风采。”沈钰昂首看着王府门匾,喃道:“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这字是皇叔写的。”秋赫退下台阶,抬头盯着那几个大字,说:“皇叔自小聪颖,文武双全,他什么都会的,父皇说,秋氏近三代,皇叔是最出色的存在。”
  沈钰将秋赫言语中的孺慕之情听得真切,他收回眼神,说:“王爷这字若是能配王妃的画,那才是字画双绝,相——”
  他的话骤然顿住。
  秋赫回头看他,眼神冷漠尖锐,丝毫没有平日的温和。沈钰一时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得秋赫突然发怒,他立马下跪磕头,颤声说:“臣多嘴,请陛下责罚。”
  站在后方的福满微微垂首看向鞋尖,沉默不语。
  秋赫看着沈钰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一声,他伸手将沈钰拉了起来,说:“跟在朕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还是这么懂规矩作甚?凌岄,咱们亲昵些才好。”
  “臣……”沈钰将“不敢”二字咽下,改口道:“臣遵旨。”
  林谒被叫住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堆糕点,都是他顺路从厨房带回来准备投喂院里那只贪吃鸟的,热乎乎的,还能暖手。
  “统领。”侍卫朝他行礼,说:“陛下在府外,还有沈三少爷和福满公公。”
  “怎么突然来了?”林谒想了想,说:“我去迎客,你把这些带给无岭,顺便看看主子在做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抱着糕点跑了。
  无岭百无聊赖地躺在屋顶看书,只不过经过上次的教训,他这次换了个屋顶躺,离主卧远远的。这书是他上次上街买糖时顺手买的,听说是骊京最近很流行的话本,他已经看了一小半,越看越觉得上面这两主角有些像他家主子和公子。
  但也有些地方是绝对不像的。比如这话本上说那残忍的摄政王每夜都会将病弱公子折磨得浑身青紫,连路都走不得,主子才不会这样做,公子一病,主子心里心疼得不得了呢!怎么还舍得打公子呢?
  不过这也可能是作者的艺术创作,就像公子和主子明明没吃嘴巴,公子却曾经在画上这么创作一样。
  无岭吁了口气,正想继续琢磨,却听见一串脚步声,他翻了个跟头,用双脚勾住梁,一个倒仰翻了下去。
  “哎哟我的亲娘喂!”
  侍卫吓得往后一倒,差点摔了个跟头,无岭乐得一笑:“你胆子好小,公子都不怕!”
  “属下哪敢和公子比啊?”侍卫站稳身子,将糕点一个一个地递过去,说:“这是统领叫属下拿来的。”
  “都是热的,林哥真疼我!”无岭双手紧紧抱着,生怕掉了一袋下去,他往后瞅了瞅,问:“林哥去哪儿了?”
  侍卫说:“陛下来了,统领迎接去了。”
  “啊?”无岭不解:“陛下怎么来了啊?”
  “当然是来看主子了,我的小祖宗,您能下来站着吗?”
  侍卫话音一落,无岭便松开脚,翻身落在了地上,他晃了晃头,说:“看什么呀?主子没空。”
  侍卫往主卧的方向瞧了一眼,将声音压低:“统领让属下问问,主子在做什么呢?”
  “主子和公子在一起呢!”无岭侧脸,捂着嘴说:“从主子进去,已经大半个时辰了,我看了话本,他们可能是在玩夫夫小游戏。”
  “……属下不打扰了!”侍卫转身跑了。
  无岭嘿嘿一笑,又翻上屋顶,缩着脖子啃糕点了。耳边风声一紧,无岭忙伸手一抓,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水囊。他打开一闻,是热蜜汁!
  “阜州有消息,我过去看看。”南伍兜帽下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敢调皮捣蛋、惫懒不练功,回来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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