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就不牢世子爷操/心了。”沈绥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还记恨着殿上的戏谑之仇。
“猎场之事,我与靖远还未清算清楚。”穆璁下了阶梯,伸手搭在沈绥肩上,无视他的僵硬,朝谢懿道:“公子,请。”
谢懿闻言挣扎了一下,还是朝沈绥歉意地抱了抱拳,带着云宪迈步走了。没走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转头朝还对着明理堂发呆的沈钰道:“沈公子,一道走吧!”
“……是。”沈钰失魂落魄地跟着走了。
等该走的人都走光了,沈绥立马道:“世子,咱们之间无冤无仇的,没什么账好算的。”
“是吗?”穆璁将他转了个面,说:“猎场之上,若不是靖远非要缠着我,耽搁了我救驾的时机,陛下也不至于挨上一刀吧?”
“如此说来,世子应该感谢我才是,世事变化,您这也算是向新主尽忠了。”沈绥掰开他的手,笑道:“不过我向来心善,如此大恩,世子不必感激我了。”
“沈氏落败,即将满门覆灭,沈二少爷却另攀高枝,笑得好生得意啊!”穆璁看着他,说:“靖远是新主面前的大红人,你我上下颠倒,我是不是也要放低姿态,讨好于你?”
“什么大红人,听着就跟太监似的。”沈绥不满地撇了撇眼,毫不让步地道:“世子爷别光顾着说我啊!您听风声这一耳朵算是一绝,之前托我送给公子的信,便是要好意结交吧?”
沈绥眯了眯眼,手指点在了穆璁的胸前,一字一句地道:“瞒着宸九与公子结盟,如果被宸九知道了,你要吃亏的哦!”
“哦?我以为现在王府是公子当家做主。”穆璁拿住他的手指,笑道:“就好比我与靖远啊,我们之间,唯一一个在对方面前哭过、求过、害怕过的人都是靖远。你跟着王爷,是很聪明的决定,我虽然晚了一步,但也没输。”
他看进沈绥的眼里,低声道:“输的那个人,还是你。”
沈绥被他讽刺得红了耳朵,半晌后连脖子都红了,他甩开穆璁的手,恶声恶气地道:“我保证,宸九很快就会找你算账!”
穆璁站在原地,意犹未尽地双指相蹭,朝着前方的背影道:“小孩子才告状,靖远,明晚我在院中摆酒,恭候大驾。”
第47章 沉溺
清风疏疏, 湖水潺湲,清冷皎洁的月光倒映而下,随着水波滑芴, 十分不安。
院中的虹雨下了一地, 混着被风卷落的绿叶都铺在谢懿脚下,他发呆似的盯着湖中月,一动不动。直到双腿站得僵硬, 他才听见身后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
谢懿没来得及转身, 就被抱住了。秋晏景从背后圈着他, 拍了他一鼻子的血腥味, 顺势偷偷将弱小的眼泪扔进了夜色。
“你好臭啊!”谢懿说着去摸他的手, 被躲开了, 他也不生气, 语气依旧轻柔:“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腿都僵了。”
秋晏景闻言闷哼一声,像是被训斥后的小孩儿, 就算知错也要无理取闹地将谢懿翻身抱了起来, 转头朝主院走去。
“把里面收拾了。”
“是!”双手捂脸的无岭从房顶一跃而下,一溜烟似的窜进了地牢里。
“诶!”谢懿惊叫一声,也没说要下来,搂着他的脖子看了半晌,又伸手替他擦了擦不小心溅在脸上的血。
感觉到指腹下的颤抖,谢懿动作愈发轻柔,好似一片羽毛,轻轻挠着秋晏景的侧脸。他说:“老太婆的血好脏,把我们宸九的脸都弄脏了,我们去洗洗吧!”
“……好。”秋晏景在他身上蹭了蹭, 低声道:“你不问我?”
“我不问。”谢懿笑着看着他,说:“管你用什么手段发泄,你不愿意让我看,我就不看,不想,也不问,我的宸九,只是发了通脾气而已。”
“嗯。”秋晏景没说话了,抱着谢懿走得老快。
“啪嗒!”
无岭捂着肚子从牢门口蹿了出来,抱着小道边的路灯柱子开始吐,可他晚上还没吃饭呢,吐了半晌只吐出些酸水,脱了力地瘫坐在地。
小脸吓得煞白。
“没出息。”南伍出现在他身后,喂了他一颗糖,又被抱住了腿,他笑了一声,跟棺材板似的脸总算有了活人气,“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我怕!”无岭蹭他的腿,一想到里面的场景,顿时又想吐了。
南伍将他提了起来,说:“主子算疼你了,否则该让你跟着一起进去观摩观摩。”
“呜……”无岭嚼着糖,腿还是软的,别说用轻功上蹿下跳了,就是走路都使不上力。
他想:幸好公子出现了,要不按照主子这个生气程度,今晚全府人畜必遭大殃!
***
“啪!”
房门发出一声惨叫,谢懿被狠狠掼在门板上,瞬时间呼吸被人夺去,感官被剥夺,浑身上下都在被侵/略着。
双手贴在一起,被乳白色的珍珠璎珞串紧紧地束缚住,随着胡乱的蹭动发出低低的悦耳声。莲青色的滕花玉佩被毫不怜惜地砸在地上,谢懿心疼地下意识地弯腰,又被捞住了后腰。
他被秋晏景带动着往里走,耳朵嗡嗡地叫,眼睛被月蓝色的布料遮住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他被全方面地的支使着、把握着。掌控他的人不算十恶不赦,到底还知道给他留一口喘气求生的地儿,两人分开的那一瞬间,他急切地喘气,不过一瞬间,又被吻住了。
浴池边的松红林木凳被人踹翻在地,谢懿在听见的那一瞬间落了水。
秋晏景今天好坏,他看着谢珩之像只旱鸭子似的扑腾,又笑着将他拉近了怀里,紧紧地抱着。谢懿眼睛上的布料被渗透了,勾勒出他好看的、深情的眼睛,秋晏景情不自禁地稳上去,轻柔地安抚着。
那一瞬间,谢懿好似从悬崖落下,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又被接住了,有人温柔地抱住他。摔落时的惊慌和害怕都奇异地消失不见,唯独剩下几分茫然无措,然后又被那人用滚烫的唇/舌安抚走了。
汤池里的水好热,里头掺了谢懿喜欢的药草,微苦的药香将难闻的血腥味全部洗净,秋晏景终于能够喘气,于是不讲道理地、贪婪地抢着谢懿的呼吸。
谢懿被压在了池壁上,无法动作的双手搭在岸边,还没来得及摸索到一个可以支撑的东西,一瞬间又被热汤淋了满身。纤长的脖颈倏地扬起,宛若濒临绝望的天鹅,喉结颤动,忍无可忍地溢出一声低泣。
珍珠璎珞珠串一下一下地磕在氍毹上,和着身后的水声,重重地击打着谢懿的双耳。
秋晏景险些被眼前的美景夺去了神智,差点就要往死了地欺负谢珩之,临门一脚,他忍住了。他往前俯身,拽住了绑着谢珩之的珠串,往后一拉,连着谢懿一起拉了起来。
谢懿往后倒在了他身上,双腿颤抖得险些站不稳,被及时地揽住了腰。秋晏景与他耳鬓厮/磨:“珩之,快活么?”
“你……这话应该问你自己!”谢懿又快活又委屈,骂他:“我哄你,你就对我好凶。”
他的声音像被拨弄的琴弦,轻轻颤抖,勾得听客们心里痒痒,恨不得用掌心摁住,好叫它不要再颤了,颤得人心都乱了。
秋晏景被他逗乐了,笑道:“我这是跟你学的啊,恃宠生娇不是我们珩之的拿手好戏吗?”
低沉的声音勾得谢懿耳朵发麻,他气息急促,觉得好不公平——为什么秋宸九这畜生说句话半点不费力气,还有多余的精力故意勾/引逗弄,而他连说句话的气力都难有?
秋晏景是他心里的蛔虫,从他委屈又不服气的半张神态中揣摩出了意思,替他解疑:“若你比我有力气,夜夜在怀里娇/喘/吁吁的可就是我了。”
“你闭嘴。”谢懿闹了个大红脸,又不高兴地抱怨:“腿好酸……”
“可让我们珩之受累了。”秋晏景解开他手腕上的珠串,将人翻了个面,轻而易举地捞起来抱着放在了岸边,捧着那两瓣圆润桃肉道:“这样呢?”
不要脸!
谢懿一手撑着地,一手搂着他的脖子,湿了的发尾扫来扫去,将氍毹淋了个湿。他肚里好似吃了东西,撑得慌,彻底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听着水声快速晃荡。
那池里的水没个尽头,将他晃得头晕眼花、嗓子都冒了烟,还是没晃完。他急急喘气,早已泄了个透。
熟悉的颤栗感传遍全身,谢懿腰身一软,下一瞬却被强势地握住了。他仓皇睁眼,不可置信地瞪向凶手。
秋晏景笑得好坏,嘴上还要做好人,不要脸地同他解释:“乖,次数多了不好。”
还不是怪你!
自己得了便宜,还不要别人得!无耻行径,与吃了霸王餐还要把厨师杀了一个道理,无耻!
谢懿气得眼眶通红,当真哭了出来,把秋晏景吓了一跳,连忙哄他:“珩之乖,别哭别哭,我放手,别哭成吗?”
“我……讨厌——不,恨死你了!”谢懿哭着缴了械,浑身颤抖地被放进了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