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有什么啊?我以为你都写出来了,就不把脸面当回事了,原来你是想偷着赚钱啊!”云宪怜惜地摸摸他的脑袋,“乖,别去了,生意都成了,白纸黑字的,不好耍赖啊!”
谢懿气若游丝,一字一句地道:“云谨睿,你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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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安居内,在秋晏景第一百零八次甩手后,南伍终于忍无可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说:“主子,一条活的也没有了。”
“啊?”秋晏景回神,看了眼一湖面的白肚皮,冷嗤道:“怎么这么娇贵?还能撑死了!”
“您这鱼食少了大半盒,能不死吗?”南伍唤了人来打捞因遭受无妄之灾而去世的鱼儿们,说:“咱们的眼线到处都是,公子很快就回来了。”
“珩之不想回来,他们还敢强来吗?”秋晏景气得将鱼食往湖里一扔,说:“我自个儿去找。”
南伍心想:那还不是您惯的!如果不是您把公子当祖宗似的碰,咱府里随便去一个侍卫都能将人带回来。
“自作自受。”秋晏景低骂了一句,快步出了府,斥道:“人呢!”
“在呢在呢!”被推出来受死的暗卫在心里骂爹喊娘,恨不得将躲在后面的那群狗东西砍死。
秋晏景看着他,说:“抖什么抖!”
“属……”暗卫欲哭无泪,“属下也不想抖啊!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秋晏景说:“这些年的功都白练了?站个空地都站不稳,那就滚去站梅花桩,站到明天早上!”
啊?暗卫在心里委屈得痛哭,刚答应下来,又听秋晏景问:“公子呢!”
我他娘现在就想去站梅花桩啊!
暗卫苦涩道:“主子,您——”
“少他娘废话!”秋晏景一巴掌扣在他脑门上,“人呢!今儿要是报不出来你公子所在的地方,你直接在梅花桩上站到死!除此之外,你——”
“花楼!”暗卫嚎道:“公子去春行楼嫖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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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之,再喝!”
云宪撞了谢懿一下,一口闷完一盅,说:“爽快啊!真他娘爽快,果然喝酒还是得来这种地,真香!”
“诶。”谢懿还是有些怂,疑神疑鬼地转着视线,说:“如果我被逮住了,你会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吧?”
云宪嗐了一声:“你能不能拿出当家做主的派头来?看你这怂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王府过的什么日子呢!”
“你丫的哪知道啊!秋宸九的好是分情况的,比如说现在,他要是真在楼里逮住我了,我基本上就是半只腿踏进棺材了。”谢懿闷了口酒。
“啊?”云宪大惊:“他还要打你?”
“放屁!”谢懿气得又喝了口酒,说:“是他娘要把我do死!”
谢懿想着还打了个寒颤,抬眼就看见云宪一脸羞涩地说:“你们俩的私房事儿,别说给我听啊,怪不好意思的。”
“……那你拉着我这个有夫之夫来喝花酒,你怎么没不好意思呢!”谢懿气得吃了颗桑葚。
“嘿,现在全赖我了?”云宪横他一眼,说:“你要是真洁身自好,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还不是自己心里馋,被我几句话一勾,就勾走了。”
“放屁!”谢懿怒道:“我是脑子抽了!全是你的锅!”
“爷放屁也是正确的屁!”云宪不服气,辩解道:“而且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只是喝酒,屋里一个姑娘都没有呢!”
“你应该感谢屋里一个姑娘都没有!”
从门外传进来的一句话,炸得谢懿脚底一颤,麻意直接蹿上头皮,他手脚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跑到窗边。
“啪!”
房门被蛮横地踹开,秋晏景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口方向,说:“这里是四楼,你敢跳,下辈子就别下榻了!”
他娘诶,这话啥意思?
云宪咽了咽口水,起身道:“诶,那个,王爷,瞧您这脸色,有些黑啊哈哈哈,我们就是来图个乐!珩之可守规矩了,别说叫姑娘,就是看都没看一眼吶!”
谢懿欣慰:好兄弟,忒讲义气!
“是吗?”秋晏景看也没看云宪一眼,直勾勾地盯着僵在窗户边的谢珩之,说:“南伍,请云世子乐一乐。”
“啊?啥——啊!”云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间一紧,随即耳边风声一急——他娘的,这人直接将他从四楼扔下去了!
云宪连忙运气,堪堪落地,抬头就喊:“秋晏景,我/操/你大爷!”
“别急啊!”南伍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平静道:“好玩的还在后头呢!”
“啊?”云宪脖子一紧,被人往外拖去,挣扎无果,无能狂喊:“珩之,珩——之啊!”
第53章 绸带
花楼里的房间没一处是正经的。
甜腻的胭脂香和着酒香熏得人大脑发胀, 只要情意上头,很快便能不自觉地软了心肝,往那不小的圆榻走去。
走路时会带过一阵风, 吹得洒在香纱上的金粉往四周一洒, 些许最后落在地上,些许最后飘进了纱内。
白色的靴袜落入他手,不轻不重地被扯落在地, 接着落下的是中裤。光脚踩在榻面上, 将柔软的金绣褥垫踩出一个浅坑, 又被抓住了脚腕, 系上了红色的绸带。
那绸带大概两指宽, 颜色是极为艳丽的, 最衬白皙的肤色。虽是绸带, 却是不易断的,因为毕竟是满足恩客需求的玩意儿,必得掺杂些特殊的料, 让这绸缎韧如粗绳。
谢懿踹了好几脚, 半点没挣脱开,反而眼睁睁地看着另一端被系在了柱上。
“跑到这里来,存心气我?”秋晏景顺着丝绸滑下去,把住了他的小腿,认真且专注地欣赏着他羞窘的神态。
“没有。”谢懿用蒙了雾气的双眼认怂,“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呃。”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腰间的带子被挑开了。唯一能够替他遮掩的屏障已经被迫脱离,他感觉自己成了被腌制好的死鸭子,就吊在小摊的架子上, 任凭来往的买家用挑剔的眼神评判着他,朦胧的夜灯比白日的光更刺眼,叫他恨不得缩成一团。
“可我的确在这里抓住你了。”秋晏景伸手替他解了玉簪,说:“我以前抓了什么别家的暗卫啊,死士啊,都从不留活口,从不审讯,一刀杀了了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懿的眼神落在他的手上,看着他拿着玉簪抵在自己心口处,一路向下,碰触到了禁地的边缘。他臊得浑身发烫,却必须得答他:“不……不知道。”
“因为我不介意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只知道他们是在得罪我,就像珩之——”秋晏景手上微微一动,语气戏谑:“我可不管珩之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你是来了花楼,喝了花酒。唉,瞧你,怎么这么快就精神起来了?珩之,你这样可让我很难办啊!”
谢懿扬头,微急的呼吸从喉咙口溢了出来,他挨着那温凉的玉簪,羞怯和害怕交织在了一起,混成了一团委屈。
“秋宸九!”谢懿伸手抓住绸带,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么羞我,不如痛快些废了我算了!”
“谢珩之。”秋晏景眯了眯眼,警告他:“今儿这一顿是免不了了,用这苦肉计,还不如软着嗓子跟我撒两句娇。”
谢懿被拆穿了心思,恼羞成怒道:“王八混账玩意,你要弄就弄,整这些玩意儿做什么!是个真男人就他妈扯了裤子直接开整,怎么?半天不出,你他娘成了太监,还要借助东西?你把那破簪子拿开!”
“啧啧啧。”秋晏景捏着他的小腿肚,感慨道:“珩之,激将法也没用,要不你求我一句,我给你支个招,说不定有效,如何?”
有时候被人了解得太透彻也不是一件好事。谢懿如此想道,又心灰意冷地吸了吸鼻子,低声求教:“哦,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求你才有用。”
“很简单,只需要两三句话。”秋晏景俯身下去,与他低语:“你叫我一声夫君,再说……”
“你!”谢懿感觉秋晏景的呼吸直接化成了火,从他的耳朵开始烧,烧到心口,烧到脚下,奇经八脉都烧了个断!
秋晏景在风月事上是个极有天赋的人。在各种话本的良好熏陶下,在他们夜夜温存相拥的实践中,这厮对蜜语秽言是日渐熟悉,一套一套的。
但不管如何,秋晏景还是个体面人,记得他是皇亲贵胄!是受过良好教养的!看过文礼典籍的!这些话说着也有个度,但现在,他娘的全都没了!
“混账玩意儿!”谢懿咬牙切齿,“你他娘欺人太甚,但凡你还是个人,你就说不出这种话!”
“我哪里是人啊?我是混账,是王八蛋,是畜生,是牲口,是色中饿鬼……”秋晏景无辜地替自己辩解:“这不是珩之夜夜都要骂我的话吗?”
谢懿被他的无耻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些话我说不出来!这辈子都说不出来!你把我扯光了扔楼下去我也说不出来,你弄死我得了,我他娘不活了,反正我马上就要嫁给一个不知羞耻、不要脸皮的千年大王八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算了,死了清净,死了自由,死了就不用被人扯光了捆起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