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谢懿喘气,嚎啕:“死了就不用被人拿着簪子逗小鸟了!死了就不用被人逼着说那些污言秽语了!我死了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可是小姑娘的把戏,我家珩之也学会这个了?”秋晏景安抚地摸他的脑袋,语气十分温柔:“好了,瞧瞧你这可怜样,这屋子可透着呢,你方才那一声想必两边房间都听见了,再大声一些,整座春行楼都能听见。”
我——操——啊!
谢懿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差点没提上来,偏偏秋晏景那厮还继续逗他。
“哎呀,我刚才来的时候一脸怒气,大家都知道是我家珩之偷偷跑来喝花酒,气得我连脸都不要,亲自过来逮人了。他们自然也知道,这房门一关,多半是我要振夫纲,树家规,珩之啊,你说,以后你去逛街,是不是都得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
“我……我……”谢懿气若游丝:“我们……今生缘分已尽,来世……来世再续呃!”
谢懿脑袋一歪,“暴毙”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秋晏景吓得立马扔了簪子,换上了自己的手,不甚温柔地与他“道歉”。
谢懿浑身一紧,愉悦得双腿都在打颤,他没了用什么苦肉计、激将法的心思,伸手就想去拽秋晏景作恶的手。可手腕还没越过心口,那丝绸就绷直了,他拉不动,急得鼻子都红了。
“宸九,宸九……我受不住这个。”
“哟,这是又活过来了?”秋晏景手上不留情,甚至更多了几分恶意,埋头亲吻他的力道却是温柔。他又亲了亲谢懿的红鼻头,说:“这都多少回了,还这么怕羞?”
谢懿委屈:“这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秋晏景加快了速度,又倏地一停,坏声道:“否则就不是惩罚和欺负了,叫疼你。”
“宸九?!”谢懿惊疑地睁开了眼睛,将盛了满眶的春色对秋晏景全部展现,他难受地用后脑磨着褥子,委屈地柔了嗓子:“怎么停了啊?”
“珩之,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秋晏景为难地说:“一会儿要我停,一会儿要我不停,那到底是停还是不停,嗯?我如果不停,你害羞胆怯,看也不敢看我一眼,闭着眼睛当只小鹌鹑;我若是停了,你看看你,又委屈又难受,还巴巴地跟我撒娇。好珩之,不如你给我个准话,到底是想让我停还是——”
“我他娘让你直接扯裤子整活!你别故意磨我,我——”
谢懿被吃掉了呼吸,他瞪了瞪眼,随即急切地回应着,企图把这个当做一种撒娇和求饶,叫秋宸九给他个痛快。
秋晏景直接将他亲了个晕晕乎乎,他随手捡起一根绸带,往谢懿下/三寸一缠,一绕,捆了个紧实,又迫切地再一次吻住了满脸惊愕的谢珩之,笑得好坏:“珩之,自个儿求来的,好好受着。”
“我不——”谢懿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月色一动不动,窗内的人正颠/鸾倒/凤。
谢懿的四肢被困住了,呼吸被堵住了,要害之处也被捆了个严实,灵魂被侵/占,让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没有一寸是自由的。
他急促地呼吸,这迫切的求救只有秋晏景一个人能听见,但后者选择听不见,或者秋晏景甚至觉得——这还不够。
时间被风月撵着尾巴跑,后膝窝架在他肩上,被撞得发麻。
股部被翻来覆去地弹起、压下,凶猛急切的力道将他心口处的呼吸冲撞得更加微薄,他从喉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又被浓郁的脂粉香掩埋了。
窗外人不知今夕是何夕,窗内人不知何日旭日起。
谢懿恨不得立马死了去,秋晏景却必须要在任何时候都保留最后一份理智,这样才不会掐断怀中人的腰。
他看着谢懿因为难以接受的愉悦而流出的眼泪,看着他被束住、被绸带吊着的手,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本事莫过于此。
当了畜生,得了珩之。
天渐亮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与响了一夜都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
“这是……”刚来的穆璁肃然起敬。
“床都塌了。”被扔在湖里游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又硬生生从郊外跑回来的云宪目瞪口呆。
跟在他们后边的是因为在被许可贪吃的情况下丢了公子,让公子逛了花楼,已经写好悔恨书和保证书的无岭,他捏着一迭厚厚的纸,哀戚道:“公子……还能活吗?”
恐怕不能了。
谢懿目光游离地睁着眼,在心里默道: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
他被抱了起来,然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拽住秋屠夫的领子,拉近,一字一句、戾气满满地道:“姓秋的,老子日——你——祖——宗——十——八——代!”
第54章 逃跑
这次玩得太过火了, 谢懿睡了半日都没醒。
这可苦了秋晏景,在屋外走来走去,走得无岭眼都快瞎了。沈绥坐在栏杆上喂新鱼, 忍无可忍地说:“装模作样!你欺负人的时候怎么没顾忌后果呢!”
“闭嘴!”秋晏景冷眼:“不在国公府, 跑到这儿来,怎么,又得罪穆璁了?要不要我把你收拾好了给他送过去?”
畜生!沈绥咬牙, 蹬蹬蹬地跑了。
秋晏景呼了口气, 跟无岭说:“我这会儿入宫去, 公子醒了, 立马来传话。”
无岭知道他忙, 更恨不得他早点走, 别跟个陀螺似的在这儿晃悠, 闻言连忙点头:“是!”
于是秋晏景带着满腔的忐忑入了宫,将堆积和新增的公务以极快地速度处理完毕,然后在傍晚时分总算看见了府里的人。
来传话的赫然是经过民主票选的新一任背锅抗怒大侠——林谒。林谒在殿外做了足足三次深呼吸, 以沉重而炙热的心情迈入明理堂, 恭恭敬敬地上前,久违地朝秋晏景双膝跪地,磕了个响头。
这副模样……秋晏景的心猛地悬起,他起身道:“是不是珩之生病了!”
林谒欲哭无泪:“主子爷,公子好得很,就是没影儿了!这回是真他娘没影了!”
秋晏景恍然:“啊?”
啊个屁!林谒说:“下午的时候,公子醒了,说饿,叫无岭去给他拿东西,无岭进去被公子喂了口糖, 直接给迷晕了。等我发觉不对,进去一看,无岭那小子正鼾声如猪呢!”
秋晏景拧眉:“满府的暗卫,都瞎了聋了不成!”
林谒说:“公子这段时间以来,将府里尤其是院里的影卫排布都摸了个透,当然影卫们也反应的快,可是当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公子早就从后院墙逃了,跑得是比兔子还快啊!”
“昨夜都叫成那样了,还能跑能**,我倒是小看他了。”秋晏景咬牙切齿,半晌才道:“跑了就去抓,他在京城就认识那么些人,带了人去搜。”
“主子,都搜过了!”林谒无奈:“这次公子绝对是玩真的,连云世子都不知道他的踪迹,而且他在书房里的那些珍藏全部不在了。”
“去各个城门传话,但凡是敢把珩之放出去,他们这辈子就吊在城门上,不要下来了!还有你派人去把什么狗洞鸟洞各种洞,只要是能出城的口子全部堵住了!”秋晏景沉声道:“林谒,你主子下半身的幸福就全靠这两日了!”
***
风月楼后院门口,谢懿靠着门坐在阶梯上,一手拿着辣牛肉包,一手端着热粥,吃得脸皮发红,十分幸福。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混得不行。出了王府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他跑出去,秋宸九肯定第一个怀疑云宪是帮凶,所以云宪那肯定是不能去;沈绥和姓秋的是一丘之貉,去投奔他无异于自己送上门;出城更是不行了,城门口那么多人把守,来往还有穆璁的人,他能翻过定安王府的墙,却翻不过城门,去了也是自投罗网。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小小的院子才是他的容身之地。
“真是!”谢懿哀叹一声,将最后一口包子咬进嘴里。他来时观察过了,风月楼后门出去没多远就是一条巷道,早晚都有人在那里摆摊卖吃的,而风月楼的热闹都在前面,不会有客人来后院,就算有人来,也不过是楼里的员工,不成气候。他大可在这里委屈两天,等到登基大典那日,再顺势摸出去。
吃饱喝足,谢懿嘿嘿一笑,从怀里掏了本子出来,又从包袱里拿了笔,继续投入他伟大而浪漫的事业。
勉强画了一页,谢懿就有些受不住了。他撑了撑腰身,浑身都酸疼,其余地方都还好,主要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本就遭受了大灾难,现在又在冰冷的石阶上坐了这么久,实在是难受。
“秋宸九,龟孙子!”谢懿咬牙切齿地扶着腰起了身,正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冒着风险溜出去买个垫子,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哎呀妈呀!”谢懿连忙提起地上的碗,快速地钻进了旁边的竹从里,透过缝隙朝外面看去。只见来的是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厮,正笑嘻嘻地说着什么,谢懿连忙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