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陈鸿宇和你们说的,我背着所有人然后和他在一起了对吗?”徐弋阳听出来他们俩是在维护自己,但他并不在乎这带了点贬义的混乱关系,相反,能报复到陈鸿宇让他感到通体畅快。
纪年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徐弋阳倏然笑了出来,齐实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徐弋阳自顾自笑了好一会才停,说道,“我在家找到两样东西,一只满翠镯子,一条松石项链,都是绿的。”
“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木日日夜兼程回到乌市,没及时回消息,等停车想给徐弋阳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听,对方的最后一条微信是要回上海,这让他愈加担忧起徐弋阳此刻的处境。
十点,乌鲁木齐的夜晚终于降临,那木日为图方便就在自家酒店开了间房,此时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停刷新消息,焦躁到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仿佛一切都是在昨日重现,上一次徐弋阳跟着陈鸿宇回去,他们足足半年没联系,再相见时,徐弋阳却是变了副样子。
原来爱笑爱玩爱漂亮的人,变得忧思过重畏手畏脚,本就不胖现在更是瘦到只剩一把骨头,徐弋阳不仅不爱笑了,他还把他忘了。
那木日不敢多想,努力说服自己是多虑了,说不定徐弋阳真的没看到。
说不定……可一万个好的结果都抵不过一次节外生枝,那木日不愿意让这一切重新发生。
去上海的念头从冲动变成落实,那木日定了明天上午八点直飞虹桥的航班。
前方一切皆是未知数,从西到东,徐弋阳在地图的另一端,不知街道小区也没有门牌号码,落了地上哪找到徐弋阳,可能要靠他心灵感应。
在遥远的长江入海口,两个上海都没一个巴音布鲁克大,可人口却是千倍于它,城市的热土浇筑出灰色的钢铁森林,从没想过草原上的鹰会有一天栽在它们的龙骨之上。
在乌市都没呆够二十四小时,那木日便已落地上海。
踏出机场,抬头是鸦灰色的天,沉甸甸的云像泡在芝麻糊里的汤圆,沥出来能落半勺水,再甩一甩,可能就成了城市里倾倒的雨。
等车的间隙又给徐弋阳打了电话,依旧没接,两个微信号同样都没回音,那木日已经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心理准备。
上了酒店的接驳车,还没经过几个红绿灯,就下起雨来,一开始还是稀稀拉拉的大雨点砸在车窗上,等到下一个绿灯亮起,雨势就以排山倒海的架势欢迎那木日的到来。
天气不好,车速变慢,心情不佳,如有预兆。
果然,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熟悉的上海电话打了进来。
那木日想了很久,在快结束的时候接通了。
“喂,我是陈鸿宇。”
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语气,带着对那木日一贯的傲慢。
“我记得你的号码。”
“那木日,你来上海了?”陈鸿宇毫无废话,直说道,“来找徐弋阳?”
“你怎么知道?”那木日诧异地反问,“徐弋阳呢,他告诉你的?”
陈鸿宇轻蔑地笑了下,“他手机在我这里,你发的信息我都看到了。”
此言一出,那木日以为徐弋阳又被这人渣控制住了,忍不住低咒一声问,“他人呢?”
“也在我这里。”陈鸿宇意味深长的停顿一下,“想见他吗?”
“嗯。”那木日毫不犹豫地应下,根本没考虑到这可能是个圈套,“在哪里 ?”
见鱼儿丝毫不费力地上钩,陈鸿宇的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地址发到你手机上,要来的话记得六点前到,不然下班了。”
电话刚挂,地址就发了过来,那木日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去英雄救美,没成想去了反倒是羊入虎口。
从进公司大门的那一秒起,他的所有行踪都被监控实时传输到陈鸿宇的电脑上,直到他如约走进33楼的会客室,alan假意接待然后成功将那木日反锁在内,陈鸿宇全都看在眼里,这一切顺利得令他难以置信。
这份监控视频不出十分钟就出现在齐实的邮箱里,陈鸿宇甚至贴心的加了句——
新疆小伙子来上海找徐弋阳了,他要是心情还没好过几天回家也可以,我帮他招待着,但他什么时候能回家就不一定了。
陈鸿宇的手段一向令人不齿,软硬兼施毫无底线,但一个那木日非亲非故,齐实不可能为了他让徐弋阳再立于危墙,所以邮件被删得一干二净,齐实暗自把事压了下来。
第20章
门外密码按动,接着咔哒一下清脆落下锁,那木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再想推开门为时已晚。
手机信号已被屏蔽,高层窗户也只能推开一条窄缝,想出去要么有人开门,要么他把门拆了。
那木日屈指敲了敲门板,是实心的,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
陈鸿宇气定神闲坐在办公室里看监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六点下班还有一刻钟,他倒是想看看那木日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毕竟这么轻易就上当,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开口求他。
可惜直到下班,齐实和那木日一个都没给他满意的答复,陈鸿宇略感挫败,阴沉着脸起身走人。
“陈总!你……”见老板面色不虞出了办公室,惯会察言观色的alan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组织语言,急得汗都出来了,“陈总,会客室那边?”
“关着吧,晚上让保安看紧点,关一晚上就老实了。”
alan嘴巴张老大,“啊?”
很好理解但很难操作,他的老板在发什么癫?
alan默默擦了把冷汗,试图劝说道,“陈总,这会不会不太合适?一晚上变数太多了,人要是在我们这儿出了问题?”
电梯到了,陈鸿宇不屑地哼了一下,alan识相的闭嘴,心想反正出了事也是你兜着,他最多拎包走人。
电梯门缓缓合上,液晶屏上的数字匀速变小,行到23层的时候,电梯内的灯闪了闪复又亮起,陈鸿宇抬头观察,刚想说话,只听轿厢外传来一声沉重的机械拖拽声,电梯戛然而止,液晶屏和照明同时熄灭,只留下一盏应急的红灯亮着。
“这是怎么了?”突发事故让陈鸿宇心生不快,他拿出手机想找大楼物业,身旁的alan却在这时贴耳听门。
“陈总你听外面,有声音。”
陈鸿宇眉头紧锁,凑上前去,果然听到外面的走廊里响着尖锐的报警声。
“消防警报。”alan慌了,“着火了?电梯是不是应急断电了?”
陈鸿宇按了红色警报,电梯内线传来人声,对方问道,“你们几个人,知道停在几楼嘛?”
“两个人,应该在22和23之间。”陈鸿宇还算冷静,厉声说道,“外面发生什么?为什么突然停运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稍微等一下吧,33楼的烟雾警报,具体情况还在排查。”
33楼,陈鸿宇听到这个数字,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alan则在一旁腹诽,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想关那木日一晚上,现在他两不知要被关到什么时候了。
六点,那木日估摸着到下班时间,掏出打火机点燃烟,爬到高处正对着烟雾报警器一顿输出,不出几分钟,整幢大楼从上至下开始疯狂鸣笛警报,要走的没走的上班族全一窝蜂往外跑,场面一度混乱。
当然,他所在房间的喷淋全数打开,躲过了外面的暴雨却没有躲过屋内的洗礼,那木日躲在门后的角落骂陈鸿宇骂得相当难听。
六点二十五,负责大楼安保的执勤人员排查到会客室,敲着门问里面有没有人,那木日压低声线伪装,保安以为他情况不妙,找了工具强行破开了门,浑身湿透的那木日推开人群走出这扇沉重的门。
保安欲拦住他,抓着他的手臂不放,那木日微转过头,瞪了他们一眼,漆黑的瞳仁带着狠戾的威慑,加上他身形高大魁梧,保安权衡利弊后尴尬收回手。
“让他走。”
走廊尽头传来陈鸿宇的声音,那木日闻言望了过去。
陈鸿宇腕上挎着西装外套,身着白衬衫和同色马甲,头发一丝不苟身材匀称挺拔,即使相隔甚远但还是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
“走吧。”陈鸿宇对着他重复一遍。
那木日磨了磨后槽牙,攥紧拳头迈开步子,向陈鸿宇走去。
这是两人第二次正式相遇,在这样的场合,那木日对陈鸿宇的恨意更甚。
一个犹如落汤鸡,一个却衣冠楚楚颐指气使,那木日感到屈辱,忿忿不平。
他撞开陈鸿宇的肩,走向电梯,陈鸿宇却在他身后嗤笑一声,嘲笑刺耳,践踏着那木日的自尊,他停下隔空说道,“你才不配。”
陈鸿宇回了句,“算你狠。”
他真的没想到那木日会用这招,是他小看了对方的胆子,事已至此也只能放他离开,毕竟追究下去是他理亏在先。
那木日并不买账,“我们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