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和晏边打嘴仗这一方面,苏祁一次都没赢过,但她就是忍不住去自取其辱。
也真是闲的。
“那你跑j市干什么去了?”苏祁稍微冷静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和你男朋友一起住在w市吗?”
“前男友。”晏边纠正。
“哦哦,前男友……”苏祁点头重复,突然睁大了眼睛,“什么!前男友!?你们分了啊?”
“早就分了。”晏边对苏祁这一惊一乍的样子非常无语。
耳朵疼。
“你不地道啊晏边,你都没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告诉你的?”晏边不以为然,“合着你身边换人的时候告诉我了一样。”
苏祁有点钱就喜欢包人,基本上一月一个新的。
晏边之前被苏祁叫出去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脸盲,想了好久是不是他眼睛真出问题了。
得亏苏祁和他说了,要不然晏边现在都还在怀疑自己。
但苏祁说了之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比如,晏边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苏祁旁边那人。
“那能一样嘛……”苏祁讪笑,忽地话锋一转,“哎呀不说这个,你和那小omega分得好啊!我早看出来你们俩不合适了,你对他就跟供了个祖宗似的,我看着都嫌麻烦,分了好啊,分了多轻松!”
“我结婚了。”
平地惊雷。
“哈……哈……”苏祁干笑两声,听到晏边这话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滞,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
信息量太大,给苏二小姐cpu干烧了。
忽地,苏祁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尖叫:“什么!?”
晏边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老远。
“晏边你个瘪犊子你再说一遍!?你他爹的背着老子结婚了——?!”
第11章 渣攻
结个婚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苏祁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晏边为自己的耳朵难过,他真的不太受得了这种突然就大喊大叫的行为。
“我只是结了个婚。”
他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前脚刚分了个祖宗后脚就跑去结婚,你闲自己活得够久了是吧?”
苏祁手指骨节咔咔作响,她是真想冲去j市晃晃晏边脑子里的水。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往火坑里跳的?
“对方男的女的?alpha,beta,还是omega?”苏祁这语气比查人家户口还严肃。
“男的,alpha。”
“什么!?”苏祁惊恐,“晏边,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这么想不开找了个男alpha?我的天呐,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是不想活了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有病。
“戏多少有点过了。”晏边不咸不淡道。
某些人真是大惊小怪。
“谁跟你演戏!”苏祁心里怒斥晏边这块木头不识好人心:“我他爹的这叫真情流露,肺腑之言!”
“你跟我还有真情?”晏边故作惊讶。
苏祁皮笑肉不笑:“我对你当然是真情,可有的人一直以来是不是都只有假意就不好说了。”
晏边:“……”
这帽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
苏祁的怨气冲到他了。
“簌簌——”
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吹落了晏边头顶那棵树上的枫叶,有两片叶子落在他的肩头,被他伸手轻轻拂开。
晏边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坐在树下,趁着苏祁无言的空档,用相机拍下了躺在对面长椅上晒太阳的小猫。
过了许久,手机里终于又传出声音。
“你刚问了我那么多温玉恒……”苏祁深吸一口气,她又不傻,不可能猜不到晏边问那么多是为了什么。默了默,无助闭眼,“你该不会是和他儿子结婚了吧?”
男的,alpha,和温玉恒有关系,适龄青年。
那就只有温玉恒他儿子和他侄子了。
温玉恒他侄子比晏边小了六七岁,还是儿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对。”晏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手上调节相机光圈,等感觉差不多了,又对准了那只懒散的小猫。
阳光,长椅,小猫,校园。
每个元素都踩在了他的心巴上,也很适合出片。
静谧的氛围会让晏边感到心情愉悦,他喜欢这种阳光不过分刺眼也不过分晦暗的天气,偶尔有风从身侧吹过,只觉得分外闲适舒服。
哦,如果没有一个人通过手机对他大喊大叫就更好了。
大喊大叫的苏祁本人并不知道她被晏边腹诽了,她现在还没从自己接收到的消息里回味过来。
苏祁一听晏边说他结婚对象是温继舒,焦虑地又点了支烟,兴许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口无遮拦地来了句:“你们还离吗?”
晏边按动快门的手顿了一下。
苏祁也瞬间僵住了,烟灰直直地落在她的裤腿上。
完蛋,说错话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晏边眉头微蹙,少有地沉下了脸,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晦暗不明,他放下相机冷声道,“语言功能紊乱就老老实实当哑巴,没人指着你说话。”
还真是活得时间长了,刚结上婚就能听到别人咒离婚的话来了。
苏祁自觉失言,像个鹌鹑似的一声都不敢吭。
好些日子没听到晏边骂人,攻击力依然强得可怕。
晏边的骂人其实也称不上是在骂,他不会用什么感情色彩太强烈的词汇,语气大多时候都是淡淡的,和陈述一项事实没有区别,但你就是会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羞愧。
是的,羞愧。
晏边的一字一句中都透露着他好像是在和一个蠢货说话。
他根本就看不上你。
“挂了。”晏边言出既遂,挂断了电话。
那边远在s城的苏祁听到手机忙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通话记录,握住手机的手指都在小幅度颤抖,一旁坐着的omega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皱了下眉,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苏祁接过纸,缓慢地擦着自己额头上那不存在的冷汗,纠结了片刻,翻开联系人列表给人打了个电话。
“对,是我……”
“我需要……”
女人低沉的声音逐渐湮没在了叽叽喳喳的交谈声以及喧嚣混乱的音乐声里。
*
“温老师!好巧啊,又看到你了。”
温继舒上完了两个班的民诉法,又被几个学生叫住回答了他们的一些问题,现在一看表,也来不及去找晏边吃午饭了。
他下午有个庭要开,过会儿得回律所拿材料,刚走到停车位,又见那个新来的庄老师笑容灿烂地朝他打招呼。
“确实很巧。”温继舒熟练地挂上完美的社交微笑,端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温和做派,眼疾手快地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键。
正当他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庄老师突然竖起大拇指来了句:“温老师,你换眼镜啦!还真别说,挺适合你的。”
听到这话的温继舒立马撤回了一个伸手的动作,招牌微笑都显得稍稍真诚了一点:“谢谢,这是我爱人送的。”
那天陪晏边搬完家之后,两个人回到家里好好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新婚夫夫是不可能分房间睡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两个人都默认他们睡在一起。然后,晏边就眼看着温继舒把他的衣服全都打包带去了主卧,一件一件拿出来挂进了温继舒那个一堆西装大衣的衣柜里。
晏边几番欲言又止,琢磨着自己那些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到底该不该和温继舒的高级手工西装放在一块儿。
但他感觉温继舒身上有种名为兴奋的情绪环绕在他的四周,冷不丁来句煞风景的话也不好,干脆闭嘴防止扫兴。
温继舒在整理东西这一方面可比晏边强多了,没花多长时间就给晏边带过来的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找好了去处。该进书房的进书房,使用率不高没什么太大用处的东西,温继舒直接收拾出了一个次卧当杂物间来放。
晏边补完觉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原本放了一堆杂物的客厅焕然一新。
“我都做了标记,找东西可以按这个来。”温继舒列出了一张索引单,他收拾的时候没忘记那是晏边自己的东西,东西的主人能不能找到才是最重要的。
晏边看了他一眼。
温继舒以为晏边是怕自己偷看了他的东西,面色不太好看:“我是按样子和颜色区分的,没怎么动它们,你……”
晏边的脑袋昏昏沉沉,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温继舒脸色更差了,话也没有说完,眼底的慌乱显著到藏无可藏。
“嗯?”晏边其实只是没睡醒,他看到温继舒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温继舒刚才是误会了。
造孽,又出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