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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乔季同拍拍燕子的肩膀:“别掺和了。去后边儿呆着去。”
  燕子一振肩膀:“不的!我不能眼看着他俩欺负你。”
  乔季同看了一眼对面气得哆嗦的老黎,心想再让燕子说两句,他还得被判个过失杀人。
  “你乔哥还没窝囊到要你出头。”乔季同说罢又对着老黎和老郑努下巴,“我跟建鸣的关系,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乐意来找我,那是他的事。而我乐不乐意跟他好,那是我自己的事。知道你们家有钱,可我没花着,自然也不欠你们的。少跟我来这一套,滚出去。”
  老黎差点没被气昏过去,老郑也直咬牙。但黎家不是黑社会,他没办法上手。骂又骂不过,最后只能指着乔季同放狠话:“行!真行!这店要能开到明天,算你能耐!”
  老郑扶着浑身哆嗦的老黎走了,燕子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嘴跟开了闸似的不依不饶:“威胁谁呢啊你?长得跟个法国斗牛犬似的,嘟噜个发酵嘴汪来汪去,哈喇子淋一襟!”
  “丫头行了!你是个姑娘!”乔季同拽着燕子的胳膊硬给拽了进来,“跟谁学的这些脏话。”
  “没学。我妈就这样。”
  合着这满级嘴是遗传来的。
  燕子邀功似的看着乔季同:“乔哥,我给没给你出气?”
  “嗯。”乔季同笑着看她,“解气。”
  燕子捂着嘴呵呵乐起来,乔季同却又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但丫头,以后不要这样了。社会上什么人都有,逞一时之快,的确痛快,但这后面的代价,你不一定承受得起。”
  燕子眨巴着眼睛:“我不吃亏。谁欺负我,我就骂到他祖宗十八代都往外飞。要敢打我,我就打110 。”
  乔季同看着她单纯的眼睛,逞强的模样,心软成了一捧温水。
  “等真吃亏就晚了。今天明天给你放假,去玩玩吧。”
  “为啥呀?乔哥,你怕他俩呀?那老头子晃晃悠悠的,我一脚都能踹出去两米。怕啥?”
  “你要真把他踹出去两米,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行了,知道你能耐。乖,回家去吧。后天上不上班,哥明晚给你打电话。”
  “那你呢?”
  “我也回家。”
  第60章
  燕子背着小包准备回家。走到门口有点不放心,又跑回来把脑袋伸进窗口:“乔哥,你真回家?没糊弄我?”
  乔季同在冰箱里捣鼓的手一顿:“糊弄你干什么。再不走我反悔了啊。”
  燕子听到这话,一溜烟儿跑了。
  乔季同看她一蹦三跳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丫头还挺敏锐的。
  他的确没打算走。不管今天那中年男人是逞口头威风,还是真打算给他个教训,他都不能走。这几年在恶人堆里找活路的日子,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对于那种不在乎你的大腕儿,怂一点没事。装孙子能让他看不着你,记不住你,自然也不会找你麻烦。但对于那种盯着你,敌对你,真想欺负你的,只要怂一次就会被欺负无数次。
  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话。一方面因为如果出了事,他不愿意报警。有案底后,他就总觉得自己不是那良民百姓,不敢看警察的眼睛。
  另一方面,这面馆不是他的,他怕对不起人家。尤其是他那个关系不错的狱友齐亮龙。还有半年齐亮龙就能出来了,别到时候出来一看,老爹家底儿被他给拖累没了。他脸皮薄,最是受不了这种的。别人可以欠他,要是他欠别人,不等人家责备,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怨死。
  就这么想七想八的功夫,夜深了。
  周三的盛夏夜,下着星星小雨,没什么客人。
  乔季同得了空,拿着酒精和抹布,在店里到处擦。
  正擦着,门口停了辆面包车,下来了五个男的。发型千奇百怪,但体型都是一水儿的膀大腰圆。
  几人进来后先四下打量一圈儿,为首的那个光头对乔季同努了怒嘴:“姓乔的就你啊?”
  乔季同放下手里的抹布,撩着眼皮看他:“几位吃什么?”
  光头手一挥:“哎妈,瞅你这样儿,吹口气儿都怕给你掫(zhou)过去,揍你都他妈欺负你。我们不是来吃饭的。那什么,有人找我收拾这家馆子。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给你两分钟滚蛋,往后别在这一片儿晃了。这破面馆,老子意思意思,随便砸砸完事儿。啊。”
  乔季同心里暗骂,这老黎可真不是物。他不过占了几句嘴上便宜,就能来要他的命。
  “我可以走。但是店不能让你们砸。”乔季同冷声道。
  光头摇头道:“不行。不砸我没法交代。”
  “那我不走。”乔季同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敢砸店,我现在就录像报警。”
  话音未落,光头身后的小辫子已经冲了上来,掐着乔季同脖子怼到墙上,“你摸一下手机试试,爪子给你剁下来。”
  乔季同被掐得满脸通红,但仍旧不松口:“不砸店,我走。砸了···咳···我永远,也不会走。”
  “给脸不要,你他妈埋这儿吧!”小辫子掐着乔季同的脖颈就给扔地上了。
  乔季同倒地的瞬间,猛地薅住对方的小辫子,直接也给扯到地上来。随后握拳冲着小辫子鼻梁砸了下去。
  嶙峋突出的掌骨伴随着强劲的力道,一下子把小辫子给砸迷糊了,忘了反击,本能就要去捂鼻子。
  乔季同不给他反应时间,一个翻身骑到他背上。扯着他的辫子往后一拉,从屁股兜里掏出一把剔骨尖刀架到他脖子上。
  场面一下子逆转了。空气瞬间凝固了。
  几个打手瞪着眼珠子看着乔季同,一时间进退两难。
  乔季同寒着眼睛看向光头:“不砸店,我走。别逼人太甚。”
  光头反应过来,嗤笑一声:“小鸡崽子,你还能杀人咋的?”
  “我也不是没杀过。”
  这时候光头后面的黄毛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这小子有杀人前科。”
  光头低骂道:“还真不是善茬啊。这老鳖真他妈能给我找事儿。”随后眼睛往后一瞟,“都出去吧。”
  几个人利索地扭头出去了。
  光头笑着看乔季同:“哥们儿啊,我这兄弟有个闺女,才三四岁儿,我不能让他出事。俗话说得好,得摇银(饶人)处且摇银(饶人),退一步,那海阔天空。你把他撒开,我把这活推了,咱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咋样?”
  乔季同看着光头,一时间拿不准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我怎么信你。”
  “那你一刀把他噶了吧。噶完我们砸店,然后你二进宫。”
  乔季同权衡片刻,觉得自己确实没得选。他拿这小辫子做威胁,也不过是想让对方让步。如今对方让步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但他总觉得心里打鼓。
  “你出去把车开走。”
  “车开走?那我兄弟咋整?”
  “他追着车跑吧。”
  光头乐了:“真有意思哈。行。听你的。”说罢真就扭头出了门。
  乔季同这时候注意到,光头的后脑勺连着脖颈,有一大块刺青。是个佛像,垂着眼睛。眼睛垂得太过,倒像是闭眼了。又被后脑勺一波三折的肉夹挤着,看起来是说不出的诡谲可怖。
  佛像渐渐远去,融进了夜色。光头拉开面包车门,坐了进去。
  没两分钟,车开走了。
  乔季同推着小辫子也出了门。看那面包车越来越远,松了口气。把刀从小辫子脖子上拿下来:“你走吧。”
  小辫子终于得空,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血,狰狞地看他:“你他妈打我一脸血,就想这么算了?”
  乔季同手里仍旧反握着剔骨刀:“是你先动的手。”
  小辫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拿手指点他。
  乔季同忽然心底一抽,回身就要拉卷帘门。
  但是已经晚了,拐角的阴影里乍现三个人,手拿长棍砍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他被耍了!
  真正上了车的只有那个光头。其余三人表面看是上了车,但其实是从这头上去,又从那头下去了,还顺手从车上拿了武器。藏在这阴影里,就等着他丧失筹码的这一刻。
  乔季同手里的剔骨刀,刀刃尖短,适合贴身肉搏。而对方显然没给他贴身的机会,长棍砍刀往下一扫,他跑都跑不掉。
  几人不仅是专业打手,身高体重又都占尽优势。围殴乔季同毫不费事,没几下就把他抽得爬起不来。
  解决了他,一伙人开始砸店。桌椅门窗全都砸了个细碎,厨房里更是没留一个好碗。
  闹了五六分钟,光头回来了。站门口喊了一嗓子:“差不多了。走吧!得摇银处且摇银!”
  其余三人拎着铁棍往外撤,那个小辫子却不肯走。捡起落在地上的剔骨刀,蹲下身用刀刃拍乔季同的脸:“我说什么来着。你打我一脸血,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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