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娇娇,今晚想吃什么呀?”候玺雨坐在轮椅上,位于花园的中央,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来一丝暖意,却也掩盖不了他身体的疲惫。
  “嗯?”候玺雨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问道。
  “我想吃酸菜鱼。”他回答道。
  他最近的胃口一直不太好,如果不吃东西,斯宙和宁安都会为他担心;但吃了之后,他又害怕自己会吐出来。每天吃饭对他来说都成了一种煎熬。不过,酸菜鱼还算开胃,或许能让他勉强咽下去。
  “好,我这就下单。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斯宙席地而坐,盘腿坐在候玺雨面前的草地上,认真地翻看着手机里的小菜市菜单。
  阳光洒在斯宙身上,将近40岁的他,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自从他自学了律法,考取了律师证之后,身上多了一份儒雅之气。当他戴上眼镜时,更是充满了禁欲感,让人忍不住心动。候玺雨心里清楚,这样的男人,他怎么舍得让给别人呢?
  “我想喝奶茶,记得多加点珍珠。”候玺雨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软糯。
  “好,给你点。”斯宙抬起头,看了候玺雨一眼,眼神里满是温柔。他忍不住起身,在候玺雨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
  其实,斯宙又怎么会看不出候玺雨的安静呢?只是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心意相通,彼此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以,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不去打破这份宁静。他们尊重彼此的想法,也不去妨碍对方的思绪,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对方,度过每一个平凡却又珍贵的日子。
  两人默契的珍惜着在一起的时光,现在还有个孩子,他们知足了。
  “爸,爸我回来了!”宁安的声音从大门口传进来,带着一丝急促和兴奋。他现在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听着沙哑又有点夹着音,但他的身高蹿得很快,现在已经长到了一米八。
  他一身是汗,冲到候玺雨的旁边,蹲在轮椅旁,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爸,我今天篮球赛赢了二中!明年再赢一次就可以参加市赛了,等明年,你和大爸爸一起去看我打比赛,我一定给你们赢下这一局。”
  宁安兴奋地讲述着今天的篮球赛,他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和自信。他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一路小跑着去厨房找斯宙,继续分享着他今天的赛事。他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带着一丝稚嫩的骄傲和期待。
  候玺雨转动轮椅,透过客厅,看到厨房里斯宙和宁安的身影。斯宙正微笑着听着宁安的讲述,不时点头回应。
  候玺雨的眼里带着笑意,心里暖暖的。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够拥有这样的家人,这样的温暖。
  晚上,斯宙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宁安坐在饭桌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分享着他的篮球赛、学校的趣事,还有他最近的小烦恼。
  他们没有要求孩子必须“食不语”,而是顺其自然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斯宙时不时地迎合一句,给候玺雨剔鱼肉,剥蟹肉,动作轻柔而细致。候玺雨则笑眯眯地边听边吃,脸上洋溢着幸福。
  这是他们多年来形成的氛围,只是如今多了宁安。候玺雨觉得他们领养宁安是做对了。宁安的到来,不仅给这个家带来了新的活力,也让候玺雨和斯宙的生活更加充实。他相信,以后宁安一定能陪着斯宙,安享晚年,甚至为他们送终。
  候玺雨心里想已经好了,等他离开这个世界,他也要回到雪山,和父母埋在一起。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这样才好。他希望自己的离去不会给斯宙和宁安带来太多的伤痛,也希望他们能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
  说起来也不知道小狼活着没,它都成精了,应该还活着吧,应该活的比他长,自打领养了宁安,小狼就送回山里,突然好想它。
  第72章阿塔达斯宙
  阿塔达斯宙,一个狼一般野性的山野男人,从他捡到候玺雨的那一天起,他的命运就改变了,他不懂情爱,可他懂得直觉,他从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他想要。
  在森林里,你想要一样东西,你就去抢,抢到就是你的,弱肉强食的道理他比谁都懂,一开始他以为候玺雨就是他想要的猎物,他时时刻刻的守在猎物的身边,可他自然而然的行为不是猎人的态度。
  别人眼里的阿塔达斯宙,总是独来独往,面对村民的热情会沉默的回应,但往往身上总带着戾气,浑身上下都是杀气与孤独,哪怕再多的热情与关心,依旧撬不动他内心深处的一角。
  可这并不影响村民们对于他的照顾,他们都清楚阿塔达在他还需要父母的年纪失去了双亲,而且不是正常的死亡,任谁将心比心都会心疼,更何况阿塔达不需要他们的帮忙,他独自在山上长大。
  多少次濒临死亡才会回来寻求巫医的帮助,他沉默寡言,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这样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直到有天,他背着一个男孩子从山上下来,脸上带着他们不曾见过的表情,这让她们惊喜,这是一个好的变化,她们不蠢,知道这个男孩子是重点,她们叽叽喳喳的围在身边,试探出阿塔达的情绪。
  这是好事,一个天大的好事,阿塔达好像有了人情味,有了人应该有的情绪,她们看着阿塔达背着男孩的背影离开了村口,也许回来的那天就不一样了。
  而斯宙从一开始就照顾候玺雨的生活起居,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多年来都是独处,与村民相交也不曾如此,可在候玺雨面前仿佛天生就本该如此,候玺雨也值得他如此对待,他的行为不需要学习,他认为现在做的就是他能做的,也该做的。
  直到他真正清楚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相守时,那是他第一次面临失去候玺雨的时候,他对于病床上了无生息般的候玺雨,他是害怕的,恐慌的,是不知所措的,这些情绪像失去父母时那般的涌上心头。
  那些天,他每天都在偷偷摸摸地探候玺雨的鼻息。他害怕,害怕他会突然离开;他恐慌,恐慌自己再也无法听到他的声音,再也无法看到他的笑容。
  这种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不知所措。他想起了失去父母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绝望,如今又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开始努力学习如何照顾病人。
  他上网查找资料,向医生请教,甚至向那些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寻求帮助。他学会了如何给候玺雨喂药,如何给他按摩,如何调整他的姿势以减轻她的不适。
  他开始为他准备营养丰富的食物,尽管他只能吃下一点点。他甚至学会了如何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他,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
  只为了能让他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然而人都是贪心的,一开始只是想看着他,后来是想牵他手,再后来是想怀里的人是他,再再后来是想两人一起白了头。
  可现实往往是相反的,用尽全力的相爱不一定能相守。
  他回头看着花园里轮椅上的人影,他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有多努力的活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没有想过,这辈子他只想要他,也只要他。
  他是个律师,他已经做了遗嘱,他的财产,他的公司,还有别墅,公寓,包括这些攒下的身家,都给了宁安,只需要宁安送他们上雪山,与他们的父母埋在一起。
  他不害怕死亡,他害怕候玺雨一个人走的时候,他的害怕,他的孤独。
  他随时准备着,在候玺雨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会安排好一切,跟着他走,不会让他久等的。
  只是这些想法和决定他没有说出口,候玺雨不需要知道,他就按他的想法那样想着,也许就会好过一些。
  他回过神若无其事的准备的吃食,他们以为有些事情会来得很快,三个人的心里都挂着事演着戏。
  斯宙每天夜里都不敢睡,自从候玺雨复发候,深夜他一刻也不敢睡,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斯宙发现自己也没有好好睡觉,身体居然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怕自己比候玺雨早走一步,选择了在宁安回家后,一个人借口办事回书房眯几个小时。
  慢慢的,候玺雨的身体争气,居然多活了些年,斯宙知道,候玺雨最想看到的是宁安娶妻生子。
  宁安娶的是国内前一百强的一家上市公司总裁千金独生女,他们也没想过宁安这么有本事,他们原以为这桩婚事会有些坎坷,毕竟他们不是一个正常家庭父母,他们的经济条件也没有人家好。
  在宁安突然有天提出有女朋友,要见父母时,斯宙知道,候玺雨没日没夜的忧心,他担心给宁安丢人,担心搞砸了宁安的婚事,他夜里辗转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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